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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输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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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笑容顿了下,然后才笑着道:“父亲以前跟我提过,但是您看我现在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再去上大学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老人不赞同:“结婚怎么了?你才多大?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好时候,好些三十多岁四十岁的人还努力考大学呢,你怕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卷卷把箱子扣上,也盖住她曾经的梦想,笑笑道:“如果能一直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
老人还想说点什么,陆军安已经收拾好厨房过来了,老人把话咽了下去。
这话说的有点唐突了,老人也后悔了,要是因此小夫妻俩出了嫌隙,他可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晚上卷卷洗了头,边擦头边看陆军安,今天陆军安的情绪有点不对,早上回来就不对,这会情绪更不对,卷卷有点形容不出来那种状态,说失落不全是说伤心也不是,就像是..像是把自己全盘否定掉,然后在重组。
卷卷拍拍睡得不太安稳的小云嘉,然后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陆军安沉默着上床,沉默着把她紧紧搂住,脑袋靠在她的肩窝那。
卷卷停下擦头发的手,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好半晌才闷声问道:“卷卷,你想考大学吗?”
卷卷嘴角的笑意一僵,问道:“你听见了?”
陆军安的大脑袋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毛茸茸的,有些痒,卷卷躲了躲。
陆军安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卷卷躲不过便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陆军安执意问道:“卷卷,告诉我,你想考大学吗?”
卷卷笑了更放松了些,整个身体都缩进他怀里,幽幽的道:“我只想你和云嘉平平安安的,其余的什么都不想。”
陆军安心里装着事,辗转反侧一晚,临近天明才睡下,第二天难得的睡迟了,起来的时候卷卷正在暖棚里忙着,菌株已经被移到了暖棚里,专门开了一个小隔间栽种,老教授认真的指导着卷卷要想菌株长得好,温度该是多少、湿度是多少,该怎么给菌棚消毒,卷卷听得认真,时不时的还要在小本上记记笔记,眼睛里细碎的光芒让陆军安停下了脚步。
以前卷卷只有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光,可是现在..
陆军安又想起昨晚卷卷说的,我只想你和云嘉平平安安,卷卷压抑了自己,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放到了他的云嘉的身上,为了他们父子俩,她愿意付出一切。
陆军安笑起来,他想他应该也愿意为了卷卷付出一切,以前是她宠着自己,他想往后换他来宠着卷卷。
陆军安想通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转身出门,伸了个懒腰,他想他该赚点钱了,毕竟以后家里要出个大学生了,大学生啊,费钱着呢。
晚上的时候第二次采样的耿教授一行人离开,耿教授爱吃卷卷做的酱豆腐,临走前,卷卷还送了他一瓷罐,老人高兴坏了。
陆军安是个行动派,心里有了打算就开始实施。
他有一个战友退伍回家,就在他们乡,叫孙振言,这小子脑袋灵活有路子,敢想敢干,回家之后跟着他姐夫的车队跑运输,面上去跑运输私下里从南往北的倒腾货物,不到一年的功夫,家里翻盖了新房不说还在市区买了楼房。
昔日的战友得知陆军安上门,高兴坏了,三五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得知陆军安想要退伍挣钱,孙振言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他这一年走南闯北涨了不少见识,也摸清了国家的政策,现在正是挣钱的好机会。
当下就表示后天,后天他要去安城跑运输,大概一个星期能回,孙振言告诉他,安城靠近港口,有很多好东西,比如收音机、打火机这些东西在他们市都很紧俏,顺路带些回来准亏不了。
陆军安没跟卷卷说实话,只说有个战友找他说请他帮个忙,要去外地几天,年前一定回来。
卷卷有点舍不得,抿着嘴唇仰着小脸问:“能不去吗?”
问完了怕陆军安觉得他缠人,有点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主要是你假期也没几天,一走就走一个星期,我怕云嘉想你。”
陆军安低头看她,卷卷今年过了年也才二十二,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尽,就算被过多的苛待,可眼眸依旧清纯干净。
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样。
可此刻小姑娘眼里带着水汽和不舍看着他,娇娇怯怯的问他能不能不去,陆军安只觉得别说只是不去,就算她要他的心,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来给她。
陆军安的心激烈的斗争,他也不想离开卷卷,离开家,可他想给他的卷卷最好的生活让她无后顾之忧的上大学,这些都需要钱来支撑。
卷卷看出了他的为难,纵使不舍还是退步了:“那我给你收拾东西。”
但是那天陆军安还是没能去成,因为顾春霞出事了。
那天是腊月十二,天很冷,村里的鱼塘拉网分鱼,小云嘉爱热闹,一大早就拉着卷卷和陆军安去了,如今他们和陆家分家单过,倒是也分了两条鱼,一条大点的白鲢,五六斤大,一条小一点的草鱼也有两斤多。
白鲢不好养,陆军安决定先把白鲢吃了,正卷起袖子收拾鱼呢,大门被人拍的山响,陆家安焦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老三,老三,快开门,开门...”
陆军安皱了皱眉头,拦住了卷卷自己洗了手出去开门:“二哥。”
陆家安是真的急了,棉袄的纽扣都系错了,大冬天的脑门都出汗了,眼睛里的焦急不似作假,一把拽住他就往外拉:“走走走,快去医院,娘出事了。”
陆军安一愣,他怀疑自己幻听了,反手将陆家安拽住,眉目冷厉:“到底怎么回事?娘她出什么事了?”
屋里的卷卷也一愣,上一世顾春霞一直都好好的,没听说出什么事啊,她连忙抱着云嘉出来。
陆家安挠了挠头,颠三倒四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还是陆军安的那只野鸡惹出来事,那天云旸闹着要吃鸡肉,在卷卷这落了空,回去就闹顾春霞,顾春霞疼这个孙子,从第二天开始就早晚上山,没几天倒是真弄回来一野鸡,得了甜头之后去的更勤了,隔三差五的就能吃到肉陆家人高兴都来不及哪还能拦着。
可谁也没想到今就出事了,顾春霞一大早出去,快晌午了还没回来,陆国华打发陆家安去找,天冷陆家安不想去,念叨着他娘可能去看打鱼去了。
陆民安刚从鱼塘回来,顺口道:“没有,鱼塘那没有娘,娘是不是上山还没回来呢。”
这话一说,陆家人顿时慌了,上山一找才发现顾春霞正在躺在一个坡底虚弱的喊救命呢,身下的血流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
陆家人赶紧把人送去医院,还没到医院呢顾春霞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医院说是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镇医院没有跟她匹配的血型,这不陆家安赶紧回来找陆军安。
陆军安一听这耽误不得,连忙穿上棉袄就跟着走了。
卷卷也想跟着去,陆军安拦住她:“你在家照顾云嘉,把门锁好,注意安全。”
卷卷心里着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眼看着陆军安的身影消失才回转身,皱着眉头想究竟哪里不对,是因为她的关系改变了身边人的命运吗?
卷卷忐忑的在家等了两天,陆军安终于回来了。
卷卷小跑着上前,刚想问问顾春霞怎么样了。就见陆军安神情呆滞。眼睛里一片空茫找不到焦点,像是灵魂被人击碎再也找不到支撑。
卷卷甚至觉得他都没认出来自己是谁。
卷卷连着喊了他几声,他才眨眨眼有了点焦距,反复确认几次才认出卷卷,迟疑的叫了一声:“卷卷?”
声音嘶哑,卷卷只觉得心口泛起一片酥麻的疼,忍着眼泪点头应:“是,是我,你的卷卷。”
陆军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像是力气被抽空那样把脑袋放到他怀里闭上眼睛,眼泪滑下..
卷卷只觉得心脏好像是被人用力攥住,让她呼吸困难。
陆军安的声音很轻,轻的让卷卷觉得她好像听错了。
陆军安说..
他说:卷卷,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