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真心》江山清崎

3、离开

　　林殊刚进家门就听到邻居刘婶儿那个大嗓门在炫耀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的厉害，又道自己的儿媳妇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林殊心里烦默默在门口无奈摇头。
　　“妈，我回来了”林殊边说边往屋里走，走到刘婶儿面前已经换了一张笑脸，这样的场面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已经无数次上演，林殊的不如意心情大都是让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给挑起的。
　　“殊殊回来啦，快过来坐，刚跟你妈聊起你呢”刘婶儿被八卦精神驱使着比刚才笑的更加猖狂。
　　林殊无奈笑笑，暗道，八卦老女人，出招吧。
　　“听说你要换工作啊，还要去上海啊”
　　林殊还是不说话，点点头，面带微笑，以刘婶儿的大嗓门是绝对听不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的。
　　“你说你之前考试都没考上，白白在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工作，你爸妈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你也得为你爸妈想想啊”刘婶儿看向林母魏梅，“你说是吧，殊殊妈，你说你们家那一摊子事儿”刘婶儿痛心疾首的说。
　　“唉”魏梅叹着气。
　　“你有对象了吗？”刘婶儿问。
　　“没有”林殊还是礼貌性的笑。
　　“孩子你说你这个年纪也别挑了，赶紧找个人就算了，赶紧生个孩子，我认识一个在交警队当交警的，虽然只是合同工一个月两千块，但去年啊他们家拆迁拆了十套房子，条件挺好的，等介绍给你”
　　“呵呵，好的，您孙子该睡起来了吧”
　　“哎哟，对对，那我回家看看一会儿带我孙子来”
　　送走刘婶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冬天的天阴阴的，五点就有点黑，林父林国庆回来，饭已经做好，林殊坐在饭桌前，林国庆拿出酒来，林殊爷爷林倩一瘸一拐推着轮椅走出来，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林殊心里那种冷意又迎上心头，他们这个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殊长大以后学到的重要一课就是人在不同的位置看人是不同的，就像在她成长中那些撕裂记忆的事件，比如爸妈的离婚，比如奶奶死后剩下的爷爷，还有那些小时候觉得美好而可敬的人长大以后变得可怕而恐怖。造成林殊心思深沉而笃定的原因远不止此。
　　林国庆嗜酒，林殊曾极力劝过父亲不要再喝酒，可是即使跟父亲吵翻了脸，还是无济于事。
　　“殊，你把这份饭送到你哥的房间”魏梅吩咐道。
　　林殊拿着饭送到哥哥房里，林殊的哥哥在8岁的时候瘫痪了，父母为了给哥哥治病不得不一个去很远的地方打工赚更多的钱，一个带着哥哥去很远的地方做康复，而林殊则只能开始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林殊敲敲门，“哥，你的饭，快吃吧”
　　“你回来了”哥哥林言道。
　　“嗯”林殊说着，林言握住妹妹的手。
　　“哥，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打工，爸妈不想我去”林殊说，语气带着委屈。
　　“爸妈是担心你会在那不适应，会想家，如果你想去就去吧，爸妈还年轻，我们这个家自来是这样，我知道你特别想为咱们这个家好，但是不要伤害了自己”林言拍拍林殊的肩。
　　“哥，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跟你说话，哥，你抱抱我给我一点勇气好不好”林殊伸出手揽住林言。
　　林言8岁那年瘫痪，那个时候他还不以为然，以为自己总会有好的一天，父母为了他也是背井离乡，妹妹被留在老家孤身一人，可是等了二十多年他瘫了二十多年，书也只磕磕绊绊读完初中，母亲心疼他不让他出去做工，他只能呆在家里，仿佛老天爷留下他就是为了让他在一个闭塞的小空间里内心孤独一天天没用的过下去。
　　林言很爱妹妹林殊，林殊很爱林言，林言总会对林殊说，哥哥不能做的事，你能做，你做了就好像我做了一样，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哥哥永远会支持你的。
　　饭桌上沉寂一会儿，魏梅便开口 “殊，你那个工作靠谱？”
　　林殊不想老妈开口，因为一想到老妈实在是过得太艰难了，如此操劳，林殊就十分难过，不过还好，假若那种难过在她心里有十分，从来就只显露一分。
　　“妈，我想去那个工作，您就让我去吧”林殊想说，我保证每个月回来看您，刚要说又咽了回去。
　　一家子都沉默了，那种即使家里非常艰难也不想让孩子受苦的氛围又开始蔓延，林殊很讨厌这种拎不清的观念，所以一直选择做一个清醒的“坏”人。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也签约了，如果违约可能要赔很多钱，这是一，二呢我到了给你们发消息保证那是安全的”
　　“好吧，那你去试试，不行你就回来”
　　“嗯，好，我吃完了，我去看看我哥，一会儿过来帮您刷碗”林殊离开饭桌，林殊不想再在那种氛围中待下去。
　　“哥”林殊投入林言的怀抱。
　　林言抱抱林殊，林言知道，他这个妹妹也是受了许多苦才变成今天的性格，她以前是个毫无城府，笑容灿烂的小女孩，不过只要能好好生存下去，自己想的明白，冷冷的也好，活泼的也好，无所谓于哪一种。
　　林殊舍不得林言，她在哥哥这里得到太多宽松和鼓励，她要一下子到一个没有家人的地方里去工作生活，对于她这样的家庭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安土重迁的思想观念已经深深地扎在她的脑海里，尽管她总是试图跳脱出去。
　　林殊不想在家里停留，连夜逃回租的房子，刚打开门坐下来休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喂，你都准备好了吗？尽早过来，我需要你，一天也等不了”原来是美男子苏焦，依旧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电话那头的满面春风突然沐浴到了林殊一点，林殊忐忑的心松了松。
　　“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上海见”
　　林殊在手机上备注，美男子苏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