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顾闻泽

15、故人归

　　第二年梨花风起时他去过白言卿的故乡，看过梨花，一如当年他所说，梨花很美。
　　许多年后，他听说，九、洛林、孤王皆在江湖上闯荡出了一番事业，已有家室，幸福美满。
　　而此时的寻楼亦名震江湖，世人皆知。
　　江湖有一楼，名为“寻”，楼主名为夜雨寒，世人皆称他为公子。
　　又是一年梨花风起之时，夜雨寒有些茫然的望着寻楼内，突然出现的几束梨花。
　　许久后，夜雨寒拾起梨花轻笑，“别来无恙。”
　　他是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的，也不在意……
　　这梨花开得很好，似乎是有人特意放来的，夜雨寒每年都会收到一束，就是未见过来送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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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寒还听说他好友冷故在寻一喜欢着粉衣的姑娘。
　　“夜雨寒公子，好久不见啊。”冷故一袭蓝衣，笑容清浅，眉目如画，一如当年模样。
　　“听说，你在寻人。”夜雨寒也直接问道。
　　“你知道。”冷故有些惊讶，随即嘴角此不住的上扬，看来他这次没有白来。
　　“嗯。”夜雨寒的目光忘着手中的梨花，“这梨花是你带来的吗。”
　　“不是。”冷故寻人心切，听说，寻楼楼主是公子位奇人，便赶来了，并未带梨花。
　　倒是没有想到这被称为奇人的公子是他儿时的好友……
　　几十年没有见，他倒是没有一眼就认出夜雨寒来。
　　“好。” 　夜雨寒回答道，又看向了手里的梨花。
　　“这梨花……” 冷故也有些好奇。
　　夜雨寒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喜欢。”
　　“谁？”冷故问道。
　　“一位故人。”
　　冷故见夜雨寒没有再多说几句话，也就停下闭嘴不问了。
　　夜雨寒心想那人也喜欢梨花的。
　　夜雨寒轻轻一笑，“冷故，你等的人来了。”
　　冷故失神的忘着寻楼门前身粉色衣服的那位姑娘。
　　“冰若。”冷故低语，“她怎么会来。”向前走的脚步有些轻，好像走重一点面前的人便会消失一般，小心易易的。
　　“阿冷。”冰若亦是一惊，她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冷故，以为此生无缘的人，就在眼前，这样子的惊喜，她想再也遇不到第二次了吧。 ”
　　冷故轻轻的抱住了冰若，轻语道，“阿若。”
　　冰若亦打量着四周，“我叫冰若。”见夜雨寒迟迟没有回答又道，“你不会是，寻楼的楼主公子吧。”
　　夜雨寒愣了一下，“嗯。”
　　这时楼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公子，我们来了，你还招人不。”
　　夜雨寒一愣，说这话的人是孤王？
　　“招的。”
　　“那我们来了。”洛林也道。
　　“好久不见，公子。”九也道。
　　他们互相认识后，都落坐了。
　　夜雨寒回神时却见寻楼靠窗边的桌子侧已经坐了一位身着玄衣戴帷帽的人，容貌隐于维帽中让人看不清。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坐了多久。
　　见夜雨寒望向他便起身向他们这里走来，很自然的，坐在了夜雨寒的对面。
　　孤王轻笑道，“哇塞，来了位神秘的客人。”
　　一声轻笑传来，“面容丑陋，就不拿下帷帽了。”
　　他们皆一怔，都没有再提让其拿下帷帽的话。
　　雨寒，这两字在他的心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没有喊出口，许久后他才收回视线轻轻道，“寻楼可否还缺人。”
　　“缺啊。”夜雨寒轻轻一笑，笑中尽是光。
　　洛林和孤王看到夜雨寒的笑时皆愣愣的，就像是她们以前见到的夜雨寒一样，笑起来满眼都是光。
　　“那可否收留在下。”身着玄衣服的人声音温润。
　　“当然。”思量了一下道，“房间在二楼。”
　　“好”
　　九拿起桌边的酒，倒了七杯酒。
　　“欢迎加入寻楼。”九执其中一杯起酒盏。
　　“欢迎神秘的人加入寻楼。”孤王也执起酒盏。
　　“欢迎加入寻楼。”洛林也拿起酒杯。
　　“欢迎加入寻楼。”冷故也拿起酒杯开始凑热闹了。
　　“欢迎加人寻楼。”冰若也拿起酒杯。
　　“欢迎加入寻楼。”夜雨寒轻轻的倒了盏酒，执起酒的手却在抖。
　　玄衣人也执起了酒，视见却在他们喝过的茶杯上停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一一碰杯后将酒一饮而尽。
　　“哎，神秘人，有故事要讲不。”孤王问道。
　　“故事。”他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声音不急不慢，“那不是故事。”
　　“我们可否有幸一听。”洛林也道，却又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故事的人怎能和讲故事的人感同身受呢？”
　　九也道，“听故事的人，变成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
　　这是直到很多年后，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悟道的道理。
　　“是哦，不过是借着故事之名，诉说思念罢了。”孤王也道，也难为她能想到这一个层面。
　　“后来啊，故事里的人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他，别人口中的他变成了故事。 ”冰若也道。
　　“嗯嗯嗯……”冷故也表示赞同。
　　“嗯。”夜雨寒思绪并不在他们的谈话中。
　　他们坐在一起聊很久，离别后的好几年的事，也讲起了很多他们，领悟他的道理……
　　寻楼有酒，亦有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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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寒见其他人都起身走了，只剩他们俩人还坐着……
　　“梨花？”
　　“嗯。”玄衣人轻轻的说出一个字。
　　“别来无恙。”夜雨寒轻轻的道。
　　“别来无恙，雨寒。”白言卿也道。
　　那年他被他的母亲往洁救回去后，忘却了记忆，他居然用了很多很多年才找回记忆。
　　白言卿拿下头上的帷帽。
　　他的容颜一如当年，还是他熟悉不过的模样。
　　“白言卿。”夜雨寒笑道。
　　“你……”
　　“嗯。”
　　故事很长，可以讲很久很久，故事也可以很短很短几句话就可以概括了。
　　夜雨寒他因执念用不曾谋面的方式护了一位玄衣少年七天。
　　后来啊！少年则以将军之名护了他十年，再后来，山高水长江湖不见，他们却寻了一辈子。
　　寻楼在等故人归，等新人来。
　　寻楼有酒，你可否有故事？

作者有话说

　　好了，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