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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医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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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夏虚元拿着中餐店买来的食物依约来到乔若流的家中。
当第一眼看见她的房间时,夏虚元怔住了。
实在是……太脏,太乱了。
到处都是外卖盒子,吃过的零食口袋,废弃易拉罐,还有穿过没有洗的衣服。
夏虚元缓缓问道:“这是你家?”
乔若流耸耸肩:“如假包换,好了,你先坐着,我去厨房把这些菜热一热。”
接着,乔若流来到厨房,热菜,做饮料,切水果。
弄好一切后,她走出来,抬头,却愣住——房间焕然一新,所有的垃圾都已经消失,地板光可鉴人,空气中还有着清新的气息。
乔若流不置信地看着夏虚元:“这……这是你做的?”
夏虚元耸耸肩:“如假包换。”
“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乔若流看傻了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会不会修水管。”
夏虚元刚点完头,便被乔若流拉到浴室中。
“这管子起码坏了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洗的澡?”夏虚元问。
“医院呗。”乔若流坦白。
“弄好了。”夏虚元将手擦干净。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自己从不做家务的。”乔若流问。
“那是因为,我家从来不会像你这里,乱成这样。”
环境整洁了,两人开始边看手术记录带,边吃饭。
荧屏上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对他们而言简直就像调味剂,非但不会恶心,反而会增加他们的胃口。
“哇,看看看,刀法真准。”
“还挺像我们刚才喝的奶昔。”
“诶,是挺像的……哇,这一刀,是划开做那个吗?”
“没错。”
“……”
就这么,两人将饭吃完,又开始喝起了酒,一起笑闹着。
“夏虚元,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乔若流已经有了醉意,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果你不是0,我肯定嫁给你。”
0?
夏虚元转过头来,缓缓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乔若流立即反应过来,开始道歉:“原来你是1?不好意思,刚开始没看出来。”
夏虚元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脸,笑容里带着寒光:“乔若流,我只说一遍,我不是gay。”
乔若流的酒立刻醒了大半:“你不是?”
夏虚元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眯起来:“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呢?”
乔若流皱了下眉头,犹疑地问道:“你真的不是?……夏虚元,你就说实话吧,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夏虚元静静地看着乔若流,直到看得她心中开始发虚。
于是,乔若流决定自己探清真相。她抹去嘴角的酱料,坐直身子,一把勾住夏虚元的脖子,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现在,他们脸对着脸,近得不能再近。乔若流突然靠近,吻上了夏虚元。
乔若流放开他,喃喃道:“原来,你真的不是。”
“怎么样,还想不想来一番彻底的检查呢?”
乔若流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怎么,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夏虚元鼓动。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来研究一下吧。”
三个小时后。
“怎么样?”夏虚元问:“现在确定了吗?”
乔若流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隔了许久,她忽然问了句:“夏虚元,这是你的第一次吧。”
“没错。”夏虚元大方承认。
“糟糕。”乔若流发出嘶嘶的声响:“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喂,我们还是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问?”夏虚元转头看着她。
“我喜欢我们现在的关系,男女关系太复杂,最容易破裂,你不觉得吗?”乔若流道。
“那么,今后我们就做一对可以做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不谈男女之间感情的朋友,怎么样?”夏虚元提议。
乔若流赞扬道:“果然有前途,有想法。”
于是,一切就这么说定了。
“姐姐,姐姐!~”
值班台前的护士抬头张望了一番,咦,明明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怎么没人呢?
正在疑惑,一只胖胖的小手伸了起来:“姐姐,我在这里!”
护士起身,这才发现一个粉雕玉啄的可爱小女孩被台子挡住了。
慕容容歪着脑袋,对护士甜甜一笑:“姐姐,我来找我舅舅。”
护士摸摸她的脸蛋:“小朋友,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啊?”
慕容容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舅舅叫夏虚元。”
“啊,你是夏虚元的侄女啊。”护士笑道:“你去外科诊室吧,舅舅就在那里工作。”
慕容容摸摸脑袋:“我去了,可是没有人。”
“哦,那他一定是在乔若流医生那。”护士提醒:“就是那个科唯一一位女医生,很好找的。”
“谢谢姐姐!”慕容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居然是女医生,哈哈哈,虚元舅舅,我就要来抓你的把柄了!
“夏虚元……你觉不觉得,我们最近做了许多次这种男女之间的事了?”
“那你有没有发觉,我们的友情更进一步了?”
“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就多多益善吧。”
于是,增加友情的行为继续进行着。
但是,正在兴头上,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舅舅,姐姐,你们怎么能在上班时偷懒呢?”
两人吓得翻滚下来,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正是慕容容。
“容容,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夏虚元轻声威胁道:“如果你不小心,被人关在太平间中,吓得尿湿了裤子,那可就丢脸了。”
“是吗?”慕容容摸摸嘴巴,大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可是,如果容容被吓住,就会变得语无伦次,说不定会把刚才舅舅和姐姐做的事情详细地描述给所有人听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夏虚元问。
“嘿嘿,舅舅好聪明。”
乔若流将眼睛微眯,那个流水般的弧度有着冰冷的味道:“现在,马上给我消失。”
话音刚落,慕容容便用那胖胖的小腿,划着圆圈,消失不见。
夏虚元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没想到,你对付小孩,也有一套。”
“谁让她撞在我们的枪口上呢?”乔若流看他一眼:“还有兴趣吗?”
夏虚元轻轻一笑:“乐意奉陪。”
于是,诊室中的温度,又开始上升。
面对着面前喋喋不休的母亲,乔若流开始走神。
葡萄啊葡萄,香蕉啊香蕉,黄瓜啊黄瓜。
“你在听我说话没有?”乔母皱着眉头拍拍女儿的手臂。
“没有。”乔若流坦诚。
乔母只得重复:“我说,你年纪也不轻了,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反正一句话,明天你必须去和这个杨儒成见面。”
乔若流看着母亲推过来的照片,一眼看去,那上面的男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相亲。”乔若流将照片推回。
“我不管,如果你明天不来,以后就别认我和你爸爸了。”乔母是动了真气,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乔若流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一只手将桌上的那张照片拿起。
乔若流抬头,看见了夏虚元。
“这是你的相亲对象?”夏虚元问。
乔若流点点头。
“看上去很一般。”夏虚元评价。
“千万别告诉我你在吃醋。”乔若流瞄他一眼。
“放心,我可不会做这种没营养的事情。”夏虚元微笑:“你决定要去吗?”
“我妈都下了最后通牒了,必须要做做样子。”乔若流靠在椅背上,伸个懒腰:“所以,明晚别等我了,你就自己待着吧。”
“好的。”夏虚元这么回答。
可是,第二天晚上,夏虚元并没有一个人待着,他来到了乔若流相亲的餐厅,就坐在他们旁边。
乔若流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埋头吃菜。
“……若流,你在听吗?”对面的杨儒成发问。
“老实说,我没听。”乔若流一贯坦诚。
杨儒成并没有生气,或是难堪,他看着她,饶有兴趣地说道:“若流,你知道吗?你很特别,和其他女人有很大的不同。”
乔若流抬头:“怎么,你接触过很多女人?”
杨儒成的睫毛抖动下,忙道:“没没没,我的意思是,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乔若流用餐巾抹抹嘴:“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shi体腐臭的味道吧,刚才解剖完,没来得及换衣服。”
杨儒成了然地笑笑:“你想吓走我?”
乔若流摇摇头:“你想多了,我没必须这么做,因为我会先走。”
说完,她站起身来,道:“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就不说再见了,以免耽误我们俩的时间。”
正准备走,手却被杨儒成拉住:“你还没有真正了解我,就这么走了,不会太可惜了?说不定我们是合适……啊!好烫!”
话还没说完,一碗热汤便倒在他头上,杨儒成狼狈地站起身,发现肇事者是一个秀气俊逸的男子。
“不好意思,手忽然抽了下筋。”夏虚元说完,悠哉游哉地拉着乔若流离开。
走出餐厅,乔若流拍拍他的肩膀:“你今天干嘛来?”
“想看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有什么不同。”夏虚元坦白。
“那观察出什么了?”乔若流问。
“我觉得,你还是跟我在一起适合些。”夏虚元握住她的手:“走吧,去看手术录影带,这次是心脏移植。”
乔若流仍由他牵着在夜色下走着,那双干净的眼睛中,慢慢盛满了笑意。
这些天,乔若流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是一个年轻女人,长发垂肩,异常纤细柔弱,只是脸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憔悴。
她总是喜欢躲在角落中,偷偷看着乔若流。可当乔若流回身时,她又跑远。
不过既然她没有什么恶意的举动,乔若流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天,她和夏虚元正在聊天,那个女人突然出现,站在诊室外向他们张望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却含着怨毒的光。
夏虚元也注意到了,询问:“你和那女人有仇?最近怎么总看见她跟踪你。”
乔若流扬扬眉毛:“我还以为她是你的疯狂崇拜者,看见我们常在一起所以就嫉妒呢。怎么,你不认识她吗?”
夏虚元摇摇头:“我本身就够疯狂了,所以我的崇拜者一向很正常。”
“那她是谁?”乔若流疑惑。
“反正你最近小心点。”夏虚元提醒。
正说着话,乔若流的手机响起,接听后,才发现是杨儒成打来的,想找她约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天拒绝之后,杨儒成并不死心,反而缠得她更厉害。
但这次,乔若流没有拒绝,反而答应了:“好吧,半小时后,你在外面等我。”
挂上电话后,乔若流对着夏虚元伸出手:“借我一件东西。”
夏虚元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勾起嘴角:“没问题。”
杨儒成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带着闲适与得意。
果然是烈女怕缠郎,乔若流这个冷美人,最终还是被自己给搞定了。
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正想着,乔若流的身影出现,杨儒成绅士般地帮她打开车门,迎她上车。
“我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杨儒成向她眨眨眼,正准备开车,却被乔若流制止。
“我来,只是想送你一件东西。”乔若流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真的?是什么?”杨儒成心中暗爽,这么快就送自己礼物,看来这个乔若流比预想中要好上手。
他喜滋滋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再惹到我,盒子里就会换成你身上的东西。”乔若流拍拍他的脸:“明白了吗?”
杨儒成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乔若流满意地下了车,开始走回医院。
盒子里放的,是拜托夏虚元做的模型,加上人造血浆,果然够逼真,把杨儒成吓得够呛,估计他也再不敢来找自己了。
正聚精会神地想着,乔若流忽然觉察到一股危险,下意识回头,竟发现一辆车正向着自己驶来。
乔若流发现,驾车的人,正是那个最近一直跟踪自己的年轻女人。
她想……杀了她!
速度实在太快,乔若流根本无从躲避,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厄运降临。
但就在这时,一只动物飞扑过来,咬住乔若流的衣服,将她拖到了旁边的绿化带中。
那年轻女人见事情败露,立即转动方向盘,逃离现场。
乔若流镇定下来,这才看清,救自己的,是一条狼。
全黑的狼。
见她没有危险,它扭动身子,准备快速跑走。
但它的脚步因为乔若流的声音而停止:“你是……夏虚元?”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夏虚元跟随着乔若流来到她家,变换成了人形。
“你实在有点不够朋友。”乔若流递给他一杯饮料,埋怨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你是狼人。”
“我是怕你吓到。”夏虚元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反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凭你身上的味道。”乔若流解释:“你身上,有股我的香水味。还有,你看我的眼神,我也觉得熟悉。搜寻下大脑,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能够奇怪到即使变成狼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够聪明。”夏虚元浅浅一笑。
“喂,”乔若流用手肘碰碰他:“够朋友的话,借你来研究一下吧。”
“你不是已经研究透彻了?”
“我是指,你身为狼人的体质。你这么大方,肯定不会介意我稍稍取点血,或者切下些组织吧。”
“其实你最想的,还是解剖狼人的shi体,对吗?”夏虚元立即看出她的意图。
“果然是同道中人,不过放心,我一定会耐心等待你自然死亡。”乔若流保证。
“其实,我手上有狼人的全部资料,还有……狼人的shi体。”夏虚元提出要求:“如果你保证以后别再去相亲,我就让你亲自解剖。”
乔若流立马答应,忽然想到什么:“话说,你干嘛这么讨厌我相亲呢?”
“因为那样我们就不能常常待在一起了。”
乔若流轻笑:“和我想的一样……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救了我的?”
夏虚元解释:“我看见那女人跟着你走了出去,觉得有古怪,便偷偷跟着她,这才能及时救了你……需要报警吗?”
乔若流还没回答,护士便进来通知有紧急手术。
听警察的描述,是一个名叫陈思思的女人开车撞向男友的车子。
当看见伤者时,乔若流发现,那陈思思正是开车撞向自己的那个女人。
陈思思很虚弱,她抓住乔若流的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一时糊涂……真的不关你的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乔若流皱眉:“和杨儒成有关,是吗?”
听见这个名字,陈思思闭上眼,泪水滚滚而下:“他骗我,他说爱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可是,当我怀了他的孩子后,他竟然逼着我去……他还说,自己只是和我玩玩……可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爱他。”
乔若流摇摇头:“放心吧,那件事我不会告诉警察,你安心养伤,别为那种垃圾男人虐待自己。”
乔若流出来后,发现夏虚元正在门外等着自己,眼中是了然。
“想不想以德报怨?”夏虚元问。
“你的意思是?”乔若流挑挑眼睛。
“那个被撞的男人正是杨儒成。”夏虚元扬扬眉毛:“有兴趣和我一起做手术吗?”
一个小时又十分钟后,手术宣告失败,杨儒成再也无法成男人。
在洗手台前,夏虚元问:“今晚想干嘛?”
“老规矩,去我家看影碟,吃东西。”乔若流回答。
“还有呢?”夏虚元问。
“还有,这个。”乔若流踮起脚,吻上了他。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该归属于爱情还是友情。
谁也不知道,这种关系会维持多久。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在一起,是快乐的。
这就够了。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