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心理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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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色的光彩从月关双眸中喷薄而出，长达两个月的闭关在这一刻终于结束。
他成功地突破了九十六级，这个他前世竭尽全力都无法触摸到的境界。更让他欣喜的是，随着这些年来他不断地练习唐三那自创魂技“紫极魔瞳”，他的精神力也稳步上涨，而今虽然他的魂力只有九十六级，精神力却已经有了九十七级的水准。唐三这小家伙果真不简单，月关发现自己在使用紫极魔瞳时，不仅周遭的事物会变得极其清晰，连他人的行动在自己眼里都会放慢，这个自创魂技可谓攻防兼备。
九十六级的封号斗罗要比九十五级的封号斗罗在各方面都强上百分之二十，月关细细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魂力，他也许得感谢相思断肠红的气息，也许得感谢数十年来的饮食控制。
但最主要的因素，可能还是他今生对许多事情看淡了太多，当人放下一些东西的时候，往往就会收获另一些东西。
月关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比比东现在应该已经发动了猎魂，也不知道这次的结果是什么，如果两大宗门相信唐昊的话撤离了，那么比比东很可能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他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启动密室的机关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十二名身穿武魂殿刑法司主教制服的人员，一半以上都是熟面孔。月关愣了一秒，极快地反应过来，他装出一副茫然的神情后退半步，“你们这是？”
“菊长老。”十二名主教齐齐下跪，为首那名主教道，“教皇有令，命吾等在您出关后即刻将您带去教皇殿，冕下有要事相问。”
“冕下找本座何事？若依规矩，也当由鬼长老来带本座。”月关依旧定在原地。
“菊长老恕罪，教皇找您何事，您见了教皇便知晓。鬼长老与您关系密切，冕下不得不命其避嫌。吾等听令行事，还请菊长老勿要为难！”为首的主教低下头，他对月关的印象其实不错，这位头顶上司对他们虽说算不得温情，但至少和气。只要下属不犯错，月关从未随意呼喝或打骂他们，他们也不希望月关因通敌罪被换掉，天知道继任者会是哪方牛鬼蛇神。
月关又佯装犹豫了片刻，“也罢，本座…..就和你们走一趟。”他说着，主动跨入了十二个人形成的包围圈，在下属的簇拥下走向教皇殿。
好巧不巧，他进教皇殿时正碰上刺豚斗罗从里面出来，对方看到他，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他先像是震惊于月关周身气场的增强，一双细小的眼睛略睁得大了些；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皮面上拧出个笑容，颇有等待好戏的意味。月关也不搭理他，径直向殿内走去。
“菊长老这是突破成功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比比东一如往常端坐于正殿宝座之上，这位教皇在月关推门进来的瞬间就察觉出了他实力的提升。胡列娜也照常立于师长右后方，她递给了月关一个欣喜混杂着担忧的微笑。
“菊长老闭关两月，此时理应回去好生休养。但长老可知本座为何不得不传唤您？”比比东放下公文，她没有使用魂力，却因着常年身居高位，哪怕此刻似是寻常问话，也带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月关则跪地道，“属下委实不知。”
比比东观察着月关的神色，可后者两世摸爬滚打近一百二十年，他的演技比起被月轩调.教出来的唐三有过而无不及，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简直比登天还难。再加上他两个月前就为这一幕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此刻比比东能从月关面上找到的，只有平静的困惑。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武魂殿的长老个个是人精。比比东进一步试探道，“菊长老可对本座发动的猎魂行动有所耳闻？”她刻意模糊了时间。
实际上，比比东也很疑惑——月关是两个月多前开始闭关的，凭她自己的修炼经验，如果修炼者在冲击九十五级到九十六级之间的天堑时被打断，那么几乎不可能成功突破。连她自己之前闭关都不能停顿下来和外界联络，何况月关？但两个月之前就算是胡列娜也不可能知道比比东要针对两大宗门发动猎魂，那个时候她自己都还在考虑这件事。如果真有内鬼存在，那人又是如何预测出未来的呢？这些天下来，她甚至已经开始从别的角度推测七宝琉璃宗与蓝电霸王宗撤走的内幕。
月关似乎更加迷茫了，“冕下，属下不是很明白……属下闭关前并未听说什么猎魂行动。”
他这模样实在是无辜，比比东对月关的怀疑本就有限，此时更是动摇了几分，但身为教皇她必须杜绝一切隐患。“这样的话，本座便也不瞒您了。一个月前本座派长老们率领猎魂部队剿灭七宝琉璃宗与蓝电霸王宗，最后却发现这两大宗门早已提前撤离。本次行动消耗了我武魂殿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这样的结局不仅本座无法接受，长老殿与供奉殿也无法接受。经过分析，本座与长老们一致认为可能是我武魂殿内部出了奸细。”
“菊长老是聪明人，可听懂本座的意思？”比比东话音落下，威压也降在月关的脊梁上。
她望着月关的表情由茫然逐渐转为惊骇，“教皇冕下？！”对方细柔的嗓音带了颤，“冕下莫非是怀疑属下？可属下闭关两月，对此事一无所知阿！”
“属下效忠武魂殿五十余年，便是知晓此事，又怎会走漏风声？”月关声线里流露出的屈辱悲愤令胡列娜不由心酸，武魂殿长老众多，她与月关、鬼魅二人最为亲近，虽然月关偶尔忤逆比比东，但在胡列娜看来他都是为了武魂殿好。眼下月关突破九十六级，没有奖赏就算了，还要面临这莫须有的罪名，胡列娜的情感与理智在交锋，她刚想撞起胆子劝劝老师，比比东却抬手制止了月关的辩白，“菊长老，您的心意本座明白。但猎魂行动事关重大，为我武魂殿霸业，本座不得不明察。”
死寂，教皇殿内仅剩下三人的呼吸声，许久后才又响起月关声音，“……那就请冕下彻查，以保属下清誉。”
比比东点头，朝胡列娜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走出教皇殿，不多时便从殿外待命的十二名主教中带回了四人，而另外八人则被她安排去搜查月关的住所。如果月关不是封号斗罗，比比东甚至可以瞒着他直接进行调查。
“菊长老，委屈您了。开始吧。”随着教皇一声令下，四名主教分别立于月关前后左右，两名魂圣、两名魂斗罗的魂力扫描似的流转于月关周身。这四人都是精于搜索的魂师，一刻钟后，他们摇摇头，月关并没有携带什么特殊物件，但他的手腕和脖子上还佩戴着两个魂导器，于是它们也被取下来，主教们两人一组取出里面的东西：大多是武魂殿的公务，还有些许饰品与几包种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完成任务后，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然而审问并未就此结束，比比东沉吟片刻，又问，“菊长老的奇茸通天菊花瓣，一次能同时联络几人？”
“回冕下的话，三人。”
“把您的武魂给本座看看。”教皇命令道。
月关应了声“是”，奇茸通天菊盛开于他右掌，他摘下两片花瓣，任它们悬浮在空中。“还有一片花瓣在鬼长老那里，一时召不回来。”他说。
比比东盯着那朵流光溢彩的大花，她觉得面前这人应该没有撒谎，还有一片花瓣在鬼魅那里，这合乎情理，月关不像是做过准备。
“收回去吧。”金光一闪，奇茸通天菊凭空消失，大殿内再次恢复寂静，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月关住所那边的情况了。胡列娜悄悄瞥着月关，后者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刚才那一通折辱反倒让他平静下来了似的。我就知道菊爷爷是无辜的，她暗想。
比比东也为月关的心态感到吃惊，她的精神力凌驾于后者之上，自然能够感受到月关此时的心跳与情绪波动都与寻常无异，这更让她觉得月关是清白的。说老实话，她也不希望月关是那个内鬼，教皇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出现了偏差，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么多年来，虽然比比东在武魂殿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个组织的尖端战斗力依旧掌握在千道流手里。她手上大猫小猫十几只，没一个魂力达到九十六级以上，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还是有武魂融合技的月关，她才不愿轻易丢失这么个冲锋陷阵的人选。
他们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八位主教才回来禀报结果，他们一致表示月关的居所内没有什么异物，那些他们不认识的花花草草都没有通讯功能，不能作为通敌的证据。
“菊长老受累了，往后若有机会，本座一定对您加以补偿。即日起，菊斗罗即可进入供奉殿清修。”比比东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您可还愿助本座一臂之力，以完成我武魂殿统一大业？”
“属下，唯教皇冕下马首是瞻。”月关仍是跪着，脸被挡在刘海后，看不分明。
“那么，您在刑法司的职位也一并保留吧。”教皇罕见地露出微笑，这令她看上去亲和了不少，“您可以回去歇息了。”
教皇殿外阳光普照，连某个黑影都显得没那么阴沉了。鬼魅一闪便到了月关身边，对方还能出来，这就意味着并无大碍，可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了？”
“于我是好消息，于你是坏消息。你先听哪个？”月关安抚性地捏了一下挚友的肩膀，浑厚的魂力无疑暗示着他实力的精进。
“……让我猜猜，是不是以后你要去供奉殿，刑法司的事都归我了？”
月关笑道，“你不傻嘛，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冕下留了我的旧职，说不定心情好我就回来搭把手。”
鬼魅扶额，鬼雾下的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月关没事，没有比这更让他安心的了。“你可真没良心，这些天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身旁这白衣金发的人忽然侧过身来，踮起脚拥抱住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个举动让鬼斗罗的身体陷入了僵化——他本就不善交际，月关则生性有几分腼腆，加之其性取向特殊，通常都避免和同性过分亲密。他们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拥抱过彼此了，哪怕只是交流一下属于兄弟之间的感情。
两条手臂缓慢地搂住了月关，他伏在鬼魅肩头说了声，“谢谢你。”
我上辈子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懂你。这句话他埋在心底，也许永远无法道出。
月关推开门，他的屋子还算得上整洁，大部分家具、摆件都原封不动待在应有的位置上，小花园里的花草也还精神，看来他那帮手下还挺有良心。他冲了个澡就瘫在床上，此时此刻，他的心脏才劫后余生地狂跳起来：幸好，幸好，他在毁掉袖箭的当天狠心把唐三和唐昊体内的菊花瓣也收了回来，他就料到比比东不会放过这个细节。这次为了保命，月关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而他的运气倒也真是好，闭关的两个月里他数次险些就要放弃了，但九十六级的魂力最终使比比东更愿意保留他这个战斗力。
只是这一下……他再也不能和唐三联系了阿。他回想起青年俊逸的面庞，二人已经分别两个多月，月关却还觉得唐三的眼睛似乎触手可及。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推算，再见到唐三应该还要六年，他回来路上听说两月前进入星斗森林的猎魂分队遇到了泰坦巨猿，仅有银月斗罗重伤生还。那么比比东仍旧可能带鬼魅和自己去猎杀那两头十万年魂兽，六年后的唐三会成长到自己前世难以估量的地步，但这次青年发过誓不动鬼魅，他的变强对自己只有好处。月关不觉得在未来有必要通知青年早早赶到现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力气都是比比东出，魂环、魂骨归唐三捡就好。
这几年唐三又会去往何方，又干了些什么呢？明明上次见那小子时他的修炼速度都还在合理范围之内，怎么再过六年就成了封号斗罗呢……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困意就如潮水般上涌，月关迷迷糊糊拉上被子，我也许还有机会见到唐昊，到时候问问他吧……
这六年也没什么大风大浪，自己在供奉殿与刑法司之间晃悠就好了……
封号斗罗的意识渐渐沉入漆黑，享受起两个月以来头一次真正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心理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