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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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队本部，主公的宅邸。
黑暗之中，身着白衣的青年一边轻抚着鎹鸦的后背，一边仔细倾听关于这次选拔的消息。
“是么……几乎所有人都通过选拔了啊……”
青年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他对此究竟是高兴还是担忧。几乎所有人通过选拔这种事，以往就只有过一次而已。尽管为鬼杀队带来了不少的战力，但是队员实力参差不齐。
不过能做到如此壮举，这次选拔的成员当中，定有实力与天赋都远超其他人的人才存在。
经过鎹鸦的描述，看来这一次这个人才并未殒命于选拔之中。
“再多观望一下吧……”
他需要确定，这个人是否能完全为鬼杀队所用。
……
炭治郎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鳞泷。
尽管鳞泷是教导了他两年的恩师，但在这个世界，炭治郎与鳞泷没有任何交集。
也就是说，炭治郎不得不以陌生人的身份去见鳞泷。
哪怕有再多的烦恼与痛楚，他都无法一股脑地向鳞泷倾诉。即便不久前，他刚刚经历了失去妹妹的痛苦。
炭治郎抿了抿嘴唇，强行将眼泪咽回肚里，突然在鳞泷师傅的面前哭哭啼啼的话，会很尴尬的……
熟悉的小房子近在眼前，炭治郎明白，他们已经快要到了。
“师父！我回来了！”
不等炭治郎做好心理准备，原太就一路小跑，兴奋地向鳞泷告示自己的平安归来。
一捆柴火散落在地，戴着天狗面具的鳞泷从屋后急奔而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他的喜极而泣。
“你回来了……！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了就好……”
鳞泷与原太紧紧相拥，由衷地庆幸原太能活着回来。半晌过后，鳞泷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炭治郎。
见鳞泷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炭治郎突然紧张起来，拘谨地朝他鞠了一躬。
过了一会儿，三人围坐在一起。原太勤恳地帮忙沏茶倒水，将三个茶杯分别放在各自的面前。
“原来如此，你在选拔中救了原太一命啊。”听完原太的描述，鳞泷心下了然，郑重地向炭治郎道谢，“多谢你救了这孩子。”
语毕，鳞泷还朝炭治郎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不不不！”就算眼前的这个鳞泷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师父，炭治郎心理上也无法接受他这么郑重的答谢，“我并没有帮什么忙，只是稍微自作主张地喊了几句而已，真正斩杀了鬼的还是原太……”
“没这回事！没有前辈（鳞泷：前辈？）的话，我也不可能斩得了那只鬼！”原太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眼里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正群星闪耀，“前辈说过现在还没有去处对吧？那在我们的日轮刀锻造好送过来之前，就先和我们住在一起吧！可以吗，师父？”
“当然可以，不必客气。”
“不……我……”还要住下来？！完全没有提过啊！！！日轮刀锻造好起码要半个月，让他一个陌生人在这里打扰这么久实在……
“师父都没有意见了，前辈你就留下来吧！”
一旁的鳞泷也连连点头，用行动赞同着原太的话。
耐不住原太的热情，以及鳞泷的盛情款待，炭治郎还是答应下来。
……
“哈啊～！早上好，哥哥。”
祢豆子打了个呵欠，从房间里走出来，惯例地向兄长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祢豆子。”
“小祢豆子～～～～！”善逸那销魂的声线从祢豆子刚才走出来的房间里传来，就像是蛇在地上爬行，一朵金色的“蒲公英”扭动着挪到了祢豆子的身旁，笑得宛如一个痴汉，“今天我们去哪里约会呢～？啊！要不去花丛，我来给小祢豆子做花环吧～！小祢豆子戴起来肯定很好看呼→呼→呼↗～！”
真是令人鸡皮疙瘩四起的语气，然而他已经习惯了……
祢豆子则是轻笑几声，愉快地回应：“好啊。”
“喂小葵！本大爷要吃天妇罗！”
“知道了知道了……一天三餐不吃天妇罗能饿死你似的……”
小葵一脸无奈地走过，往厨房走去。另一边伊之助则是一大清早就活力满满，跃跃欲试：“喂，那边的纹逸！来跟本大爷打一架！”
善逸灿烂的微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哎！？又来！为什么是我啊……等等，你别过来……小祢豆子炭治郎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伊之助追着善逸渐渐跑远，肮脏的高音也逐渐噤声，却又听见身旁传来另一阵愉快的欢笑。扭头望去，正好看见香奈乎被刚才的场景逗乐，正捂嘴轻笑。
被她这样的表情击中心房，脸上似乎还在发烫。发觉到他的视线，香奈乎也朝他的方向扭过头。与桃色的双眼对视，让他禁不住别过头去，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个……香奈乎……”想聊些什么挽回气氛的炭治郎再次扭过头，却看见同样别过头去的香奈乎，正一点一点消散！
炭治郎的双瞳，顿时被恐慌所填满！
“香、香奈乎！”
炭治郎急忙上前想要抓住她，可就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易散的沙堆，将香奈乎散得无影无踪。他惊恐地左右张望，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安静得可怕！
葵小姐……善逸……伊之助……香奈乎……
祢豆子……！
你们都去哪儿了！？
视野突然变得清晰，就像是有预感，炭治郎抬起左手，本应枯皱的左手也变得健壮。注意到这些的同时，周围的景色变了！
灰头土脸的祢豆子低着头立于雪地之上，露出恶鬼的獠牙，仰天怒吼，朝炭治郎扑去。
“祢、祢豆子……！”
炭治郎不禁后退了几步，然而她的利爪还未碰及他的一根毫发，就被一道水蓝色的刀光斩断了脖颈。
不、不要……
“前……”
恶鬼的躯体正在化为灰烬，祢豆子掉落在地的头颅面朝炭治郎，微微勾起嘴角。
不要走……
“怎……”
“哥……哥……”
祢豆子虚弱地发出最后一声呼唤，最终在炭治郎的眼前，彻底散去！
不要！！！祢豆子！！！！！
“前辈，你怎么了？快醒醒！”
炭治郎猛地睁开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润出一个圆点。
他坐起身喘息了几口气，才发现全身都被冷汗浸透，这在寒冷的冬季实在不寻常，也难怪原太一副被吓到的神情了。
“没事吧？前辈刚才很痛苦的样子，还一直在说梦话。我们……我很担心你，就把你叫醒了。”原太解释道，向炭治郎投去了关心的眼神。
炭治郎花费了好一番精力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尽量摆出和平时一样的姿态：“我没事。抱歉，把你吵醒了。”
他这勉强自己装作没事的模样让原太忍不住抿了抿唇。
“你这样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前辈！”原太略微生气地低吼，站起身来朝房间外走去，“暂且先别睡了，我去给前辈准备毛巾！”
房间里顿时只剩他一人，此时还未天亮，所以几乎一片漆黑。
就像噩梦一样，足以激起人的恐惧。
刚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盘旋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难以忘却。从来没有哪个梦，像今天这般记得如此清楚。
善逸……
伊之助……
香奈乎……
祢豆子……
全都不在。
熟悉的同伴天各一方，最爱的人不在身旁，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已不在世。一夜之间，他已一无所有。
如果……如果拼死打败了无惨，一切也没有变回原样……
那【灶门炭治郎】还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思绪的间隙，湿热的布料忽然贴到了干冷的脸颊上，把炭治郎吓了一跳。
“呜哦！？吓……吓死我了……”
“因为刚才前辈摆出一副很难看的表情啊。”原太调皮地嘻嘻一笑，将湿毛巾递给了炭治郎，“热水在这个盆里，前辈赶紧擦擦，柜子里还有备用的衣服可以换！我再去煮点儿姜茶给你暖暖身子！”
“等等原太！不用这么麻烦……”
完全没听炭治郎说完，原太又自顾自地离开了房间，徒留满脸无奈的炭治郎。
我怎么就忘了呢，他根本就不听人说话的啊(╥﹏╥)……
不过这么冷的天一直穿着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确实容易着凉，所以炭治郎还是选择了听从原太的话。
没过一会儿，原太端着煮好的姜茶回来，而炭治郎早已换好了原太的备用衣服，想不到正好合身。
“前辈，给。”
“谢谢。”
炭治郎接过原太递过来的茶杯，小抿一口。手心紧贴着温热的瓷壁，感觉身子也慢慢地暖和了起来。
“说起来，前辈这么强，你的师父肯定很厉害！”既然睡不着，原太干脆开启了话匣，和炭治郎聊起天来，“我的师父他就很严厉了，一天训练下来可以一躺下就能睡着，还布置了好多要命的陷阱。有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师父他究竟是想训练我还是想杀了我……”
炭治郎一边喝着姜茶，一边听得一脸纠结，因为实际上他们师承同一个人，所以这些经历炭治郎是深有感触。
“更过分的是训练呼吸法的时候会打我的肚子，还会直接把我扔出去！刚开始那几天我都痛得吃不下饭，可师父他还逼着我去吃！”
原太好似对鳞泷有无尽的抱怨，一股脑地将训练时所吃过的苦向炭治郎吐了出来。
话到这里，原太的语气一转，变为了纯粹的尊敬与崇拜。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师父。因为我知道，师父他本身就是个厉害的人，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提升我的体能，教会我斩鬼的技能，平日里其实也很关照我。”
说着原太冲炭治郎傻傻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单纯真诚的纯净气味，没有掺杂丝毫的谎言。
“他就像是我的家人，成为了我这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真的很感谢神明在我曾经失去一切的时候，能够遇见师父！”
“……那真是太好了呢。”
炭治郎温柔地露出笑容，鳞泷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个重要的人。正是鳞泷对他近两年的教导，他才能继续前进，找到让祢豆子恢复成人类的方法，并最终将无惨消灭。
只可惜，观月原太的师父鳞泷左近次，终究不是他的恩师鳞泷左近次……
“那个……前辈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才这么难过的吧。”留意着炭治郎的表情，原太的两个大拇指在不安分地上下翻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知道仅靠言语帮不上什么忙，我还不太会说话，更何况我才认识前辈不到一周……”
炭治郎此时才反应过来，前面扯了那么多，是原太在尽量放松他的心情……
“所以我想说……明天，前辈去后面的树林看看吧。”
“树林？”
原太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我以前训练的地方！那里放着一块好大的石头，师父他之前居然要我把这块石头劈开才肯让我去参加选拔呢！”
那里不也是他曾经训练的地方么，而且还第一次见到了锖兔和真菰。
“除了训练之外，难过的时候我还会去那里散散心。如果前辈不介意，明天就去那里走走吧！”
“……嗯，我先考虑一下。”
炭治郎只能这么回答，因为锖兔和真菰不一定会出来见他啊……
已经去世的他们，有什么理由出现，来面见他这个陌生人呢？
“希望锖兔师兄和真菰师姐能帮忙开导一下前辈……”
“嗯？你说什么？”鉴于原太的声音实在太小，炭治郎根本没听清。
“没什么！”原太一脸正色地摆了摆手。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姜茶已经喝完，夜色似乎更深了。
“很晚了……”原太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屋外，“前辈，该继续睡了吧。实际上选拔回来之后，我就一直累得不行……”
“好巧，其实我也是……”
原太和炭治郎相互看了一眼，禁不住一起笑出了声。
“那这些明天再收拾吧，先睡了。这次一定要做个好梦哦，前辈。”
“嗯，你也是。”
两人重新回到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另一边就传来了原太熟睡的鼾声。
看来是真的很累了，他还勉强自己来陪他……
这真心令炭治郎有些过意不去，决定今后一定要想办法还了这个人情。
不过明天要去拜访锖兔先生和真菰小姐了啊……
炭治郎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高兴兴奋，但能再见到熟人，当然是值得的。
在那之前，还是先休息够了再说吧。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去，将非同寻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