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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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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炭治郎照旧早起,独自朝着某个方向前去,目的地是他认为此时不得不去的一个地方。
回想起昨晚忍的回答,炭治郎终究没有选择细问。
因为与蝴蝶忍“第一次”见面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蝶屋原本应该住着六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
于忍的面前,炭治郎尽力掩饰住内心的震惊与焦急,露出一副轻松的神色。
“只有三个人的话,这么大的屋子,实在太空旷了呢。”
炭治郎能够感受到忍的情绪似乎因此动摇了一分,但被她出色地掩盖了过去。
“说得……是呢……”
炭治郎低下头,没让忍觉察到他愧疚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伤了忍的心,可他不得不这么说。
他还不想失去任何人的信任,此刻说实话,对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好处。
随后,便没有了下文。
善逸看了眼气氛有些微妙的忍和炭治郎,满脸的困惑。
这一回炭治郎没有继续居住于蝶屋,因为不久前主公竟然为他特地安排了一座空闲的房屋,还允许他今后将其作为私人的屋子,享有永久的居住权。
这样的安排实在不胜惶恐,炭治郎原本还想推辞,谁知主公表示类似这样的房屋他还有好几套……
“就算你不同意,它也依旧是一座空闲的房屋,结果还是浪费。所以你不用客气,尽管住就是了。”
主公家还真的是财大气粗不差钱啊……
不过确实,这回没有蝴蝶忍的主动邀请,他总不能赖在蝶屋,今后总该有个能过夜的地方才是。
于是炭治郎最终还是同意了,特地来蝶屋一趟,就是为了告知善逸一声。
“为什么主公大人会特地给套房子给你啊!?”善逸才不承认他有点儿酸了。
“就是这样,善逸是打算待在这里的吧?那我就先过去了。”
话传到了,炭治郎便不多在此打扰,朝两人挥了挥手当做道别,抬脚正想离开,身上的羽织却突然被紧紧拽住。
“等等炭治郎!你就这样丢下我了吗!太过分了吧!”
善逸拽得太用力,羽织差点儿直接从炭治郎的身上被扯下来。炭治郎抓住羽织肩膀的一边,努力不让它被拽下去,顺带扭头询问道:“善逸难道不想住在这里吗?忍小姐应该很欢迎你的吧?”
更何况这里女孩子云集,比起跟我住在一起,你应该更喜欢待在蝶屋才对。
像是为了作证炭治郎的话,忍在一旁适时地插了一句:“嘛~!善逸君想住在这里的话,我们是不介意的哦~!”
看来这话着实让善逸心动了,他的眼神霎时间亮了起来,却又很快恢复了理智。
“不行不行!我是很想住在这里没错,但是哪有我赖在女孩子家的道理!炭治郎~!”
善逸一把倒下抱住了炭治郎的大腿,嘴里发出软糯的撒娇音,两眼泪汪汪,活脱脱一只流浪在外求包养的小奶狗。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
“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跟着我一起来也是可以的……”
不如说他确实希望有人能来陪他一起住,偌大一座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未免太寂寞了。
“真的?太好了~!”善逸瞬间收起了刚才那副可怜劲,雀跃地手舞足蹈。
于是两人就此搬进了樱花林附近的房子,等炭治郎为这间屋子取好名字,已经是从吉原街回来以后的事情了。
回忆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目的地。炭治郎远远地就看见目的地的门前,一身白衣的金黄发少年正拿着扫帚,漫无目的地一次又一次扫过面前的小片土地,仿佛所有的生机活力都被剥离了一般。直到感受到附近有人的存在,他才稍稍抬起头。
炭治郎直面对方的目光,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你好,打扰了。”
少年身后的大门旁,牌匾上赫然刻着“炼狱”二字。
过了一会儿,炭治郎被招待进屋,炼狱千寿郎很快为他准备了坐垫和茶水,就是点心之类其他常规用于接客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来了。
“招待不周,万分抱歉……”
“不不,是我唐突拜访,给你添麻烦了。”
客套话就说到这里,千寿郎也坐了下来,拿起茶杯面无表情地轻抿了几口,似乎不太想再多言语。
炭治郎:“……”
原先那个乖巧好客礼貌的千寿郎呢?哪儿去了?
“炼狱先生让我转告你,今后只要走你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就好。”
千寿郎顿时抬起头,脸上装满了不可置信。
“兄长……你说的是兄长吗?兄长他还活着吗!?”
炭治郎有些动容,如果撒谎说炼狱杏寿郎还活着的话,或许就能让这个如同失了魂一样的孩子立马振作起来。
可赐予他一开始就没有的希望,本就是一种伤害,而不是善意的谎言。
“抱歉……那时的我太弱小了,我……救不了他……”
刚才的激动霎时间又冷却了下来,千寿郎低下头,挫败一般地喃喃自语:
“也是啊……那可是上弦……谁都不可能在上弦的手下存活的……”
悲痛和委屈一时间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千寿郎抽噎了几下,眼泪不断地往下掉,顺着脸颊滑落,伴随着怎么也捂不住的呜咽,滴在了身下的榻榻米上。
“明明是这样的……明明是这样的……”
“可是父亲他……一直在说兄长他是个废物……连那两百多名乘客都保护不了……在鬼杀队也有人说他没有尽到柱的责任,害死了这么多人……”
“兄长他明明很厉害的……他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还成为了柱……一直尽到了柱的责任……他肯定直到最后都在尽力保护那些人……”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气愤与伤心令千寿郎瘦弱的身躯颤抖不已,炭治郎赶忙上前抱了抱他,柔声安慰:
“我知道,我都知道……炼狱先生他直到最后都在竭尽全力保护其他人,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履行柱的责任,他是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人……”
在炭治郎的安慰下,千寿郎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抹了抹眼泪,通红的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没事……”
千寿郎收拾了一下情绪,一开始那个低沉的少年,此刻总算有了些许生机。
“那个……兄长牺牲的时候,你也在场是吗……可否跟我讲讲?”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炼狱杏寿郎牺牲的时候,炭治郎并不在场,但他没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于是炭治郎照着原本记忆中炼狱牺牲的场景,稍稍略过了一部分可能会不自然的地方,转述给了千寿郎。
“是吗……兄长他连死,都死得如此悲壮……”
千寿郎并不疑有他,完全相信了炭治郎所讲的故事。听完这些,他似乎释然了不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不,这并没有什么……”面对千寿郎郑重地鞠躬道谢,炭治郎慌忙摆了摆手,“按理来说,这些本应该一年前传达给你们的。”
“你肯定也是有难处的吧,我理解。”
确实有难处,因为一年前我压根就不存在……
“一年前,【隐】只带回来了兄长的日轮刀,没有看见遗体。而作为任务地点的列车内有两百多名普通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所以那时鬼杀队内众说纷纭,说兄长贪生怕死,说兄长的实力有违柱之名……就连父亲也一直在说兄长的不是,我没有听信这些,可也不敢回嘴。有时候我还是会禁不住怀疑,兄长他曾经的话是不是错误的……”
“无法练成炎之呼吸,无法成为剑士,继承炎柱之名的我究竟该怎么办?以后的路,我究竟该怎么走才好……”
“所以我很感激你能前来告诉我这些……兄长最后的意志我收到了,我会找到适合我的那条道路的……!”
看着千寿郎含着泪,绽放出愈发开朗的笑容,炭治郎也受其感染,露出欣喜的微笑。
……
临行之际,千寿郎叫住了炭治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团用白布包着的东西。
炭治郎猜到了那是什么,待千寿郎慢慢将白布掀开,果真是杏寿郎日轮刀上的火焰形刀锷。
“炭治郎先生,请你收下这个。”
“这是炼狱先生的遗物……”
“请你收下吧!兄长他也会希望你带着它的!”
“不,比起我,我认为千寿郎更应该拿着它。”炭治郎婉拒道,“即便不带着它,我也会一直铭记炼狱先生的意志,不断变强,不忘记保护他人的信念。”
“所以这一回就让炼狱先生,来保佑千寿郎的前路一片光明吧。”
千寿郎望着眼前比他要成熟不少的少年,略显稚嫩的双手握紧了火焰形刀锷,将其护于胸前。
“我明白了……”
“请路上小心。”
……
炭治郎离开后,千寿郎回到家里,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骤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赶忙跑了过去。
“父亲!”
千寿郎打开父亲房间的房门,只见卧躺在床榻上的炼狱槙寿郎正捂嘴咳嗽不止。千寿郎赶紧拿过桌上的一瓶止咳药,将父亲扶起,小心翼翼地喂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咳嗽总算是停了下来。槙寿郎的脸色惨白而憔悴,瘦骨嶙峋,骨关节分明,想来是被病痛缠身已久。
“刚才是谁来了……咳咳……这么吵……”
“是兄长救下过的一个人……”
“现在才来……?嘁……可真会挑日子……”
“他……他目睹了兄长的牺牲,把兄长最后的遗言传达了过来……”
槙寿郎的眼神顷刻间变了变,但是在儿子面前,他还是掩饰了过去。
“无聊!不就是记恨我吗!那家伙留给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说着,槙寿郎躺回了被子里,背对着千寿郎翻了个身。
“滚开!我要继续睡了,别来烦我!”
千寿郎没有过多阻拦,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一直都是这样,更何况他得了重病,也不好过分谴责什么。
“【希望你能保重身体】。”
“兄长的遗言仅此一句。”
离开之前,千寿郎还是转告了出去,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因此他没有看见,此刻他的父亲,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杏寿郎……杏寿郎……”
即便是到了最后,即便是不理解他为何性情大变,他的儿子也还是不曾记恨过他……
……
三天过去,炭治郎和善逸除了偶尔去蝶屋串门,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了训练。
尽管善逸对训练是百般地不情愿,但在炭治郎的不断鼓励下,还是达到了定下的训练目标。
新的一天,天色才刚蒙蒙亮,炭治郎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炭治郎睡眼朦胧地去开门,结果视野里就接收到了一个凌厉的眼神,不禁被吓得清醒不少。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忍者服饰,一头靛蓝色长发的女人。她的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从神色到姿态都是与不死川的“凶狠”完全不一样的严厉,气息冰冷得难以接近。
不过但是……
这不是须磨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