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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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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陈乾灏书房里的灯却依旧通明。陈将军急匆匆地走过来，陈夫人在后面拉着陈将军：“官人，我都说了灏儿已经睡了，你怎么不信！”
陈将军看着屋里的亮光，皱眉：“这小子果真没睡觉，我听下人们说他这些日子天天晚上用功。”
只听书房里传来一阵佯装认真地读书声：“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陈将军看着屋里的影子：“摇头晃脑的，不用进去都知道是他！”
陈夫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先前陈乾灏来请安时说不放心崔晨曦，怎么着今晚也要去探望。
十日前。
陈夫人说：“灏儿，你去探望可以。你白天去找个由头，正儿八经的过去，你这夜里去，成何体统啊？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非得打你不可啊。”
陈乾灏：“母亲，您是不知道，她是寄养在她姨妈家的，我这样过去要只见她一人，不给她名声抹黑吗？”
陈夫人：“那你就都见一见，不就行了吗？”
陈乾灏：“可是我只想见她一个人！”
说完陈乾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母亲，我想到了，我想到一个不让父亲知道又能溜出门的好办法了！”
陈夫人：“灏儿，你想到什么了？跟母亲说说……”
陈乾灏早已大步走出门外。
“疯了！这孩子真不给我省心，不如他姐姐一半！”陈夫人扶着头，叹了口气。
贴身女使胡妈妈道：“夫人不必忧虑，我瞧着哥儿如今是有心上人了，到时候成亲生子了您高兴都来不及呢。”
“哎，我怎么能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呢，只怕是他有情，人家未必有意，上天也难成全。”
“阿弥陀佛，夫人快别说这样的话了，过两日大姑娘回家省亲，咱们还得好好准备准备呢。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想想灏哥儿的事儿。”
“是啊，这孩子长大了随他去吧，到时候成不成都是他一个人的。也该自己吃吃苦头了。”
陈将军又听了两句书房里的读书声，背过身离开，陈夫人狐疑地瞧着屋里，心说：“这孩子，真的在家读书？”
倒是瞧着像是灏儿的身影，陈夫人不敢多留害怕被官人发现便也跟着走了。
走了两步陈夫人回头暗暗地给胡妈妈递了眼色，胡妈妈点头知会，悄悄地回到了书房附近。
一个时辰前。
陈乾灏身手敏捷地翻出了自己院的院墙，接着又和阿普一起从狗洞里钻到了将军府的外巷，陈乾灏看了四下无人才敢翻出外墙，阿普随后也翻了出来。
阿普：“公子，咱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陈乾灏：“废话，我们做的可是一等一的坏事！”
阿普：“我瞧着您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特别高兴。”
陈乾灏：“滚。你等会记得给我放风。”
阿普：“好的公子。”
陈乾灏一身夜行衣不走寻常路，飞快地在街巷间穿梭。
很快到了刘氏的宅子。
阿普把守卫引开，陈乾灏干净利落地跑到崔晨曦住的院子。
新军起义，新朝换旧历。如今新皇登基，杀了封元皇帝那个昏君，这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除了封元被杀，其余先朝皇亲贵胄皆由新皇重兵把守，却都不曾听说有何变故。
就这样想着，崔晨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她还是承欢父母膝下的崔家姑娘，和兄弟姐妹一起读书、嬉闹。还有陈乾灏，和他一起在学堂共度的时光……
“晨曦，醒醒。”陈乾灏摇了摇崔晨曦的肩膀。
“我好想你们……”崔晨曦眼里含着泪光，睫毛半垂。
陈乾灏坐在床前，就如同他们儿时相伴的那样。只是如今他长高了，变瘦了，眉宇之间从少年的凌冽变成了沉稳。崔晨曦有点惊奇为何梦境会如此真实。
陈乾灏：“哈哈哈，崔晨曦，你还和以前一样爱哭鼻子！”
崔晨曦起身坐起来：“陈乾灏，我还以为你变得成熟稳重了，没想到一开口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陈乾灏低头：“我实在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你担心我？”崔晨曦疑惑：“没想到你在梦里竟是个贴心的人。”
陈乾灏愣住，索性顺势不告诉崔晨曦真相。
陈乾灏坏笑：“那你说说，真实的我是否是个坏人？”
崔晨曦：“也说不上坏……你虽然做事冲动了一点，但品行端正，有侠义之心，是个正直的人。就是……”
“就是什么？”
“一个月之前朝廷动荡，我变成了前朝余孽。而他是新皇手下的亲贵。”崔晨曦抬起头看着窗外，喃喃地说：“封帝是昏君，他该死。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变成对立面。或许从一开始我选择在姨母家苟活就是一个错误。”
“陈乾灏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说以前相识不过旧事，早该划清界限。我本以为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过这种结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那你……怪他吗？”
“一开始我很恨他，恨他不顾以往的情分。不过后来我就想通了，事已至此他与我划清界限是应该的。”说着崔晨曦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夜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如水一般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陈乾灏静静地听崔晨曦说着梦话，仿佛时光流转，回到小时候。
第二天早上，崔晨曦醒来觉得心中竟然释然很多，昨晚似乎梦到了陈乾灏。
崔晨曦下意识地看窗户，是紧闭着的，果然只是梦而已。她走下床，蹑手蹑脚地把窗户推开。
“姑娘，今天天晴了，是个好兆头。”蓉燕从屋外走进来，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生门
早上陈将军和夫人用完早膳后便匆匆离去，胡妈妈支开外屋的女使婆子，把门紧闭上。
胡妈妈：“昨个夜里我在门口守了约摸半个时辰，声音终于停了，我心想哥可能要睡了，结果走出来一个人。”
陈夫人：“是谁？！”
胡妈妈：“是伺候公子的小厮，身形和咱们哥儿差不多。这时候屋里又传来一句读书声，我往屋里一看，竟然是只鹦鹉！”
陈夫人：“鹦鹉学舌，小厮装人？”陈夫人气的咳嗽起来，胡妈妈赶紧拍了拍陈夫人的背，安慰道：“还好没被主君发现，我们现在只好给瞒住了。”
陈夫人：“这个臭小子，还不如教他老子抽了他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