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上三度》木吉山

22、第二十二章

　　洛良曾在宿舍寂静深夜的被窝里悄悄分析过自己的感情，这段喜欢就像自己的应激反应一样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小时候他最期待每周五乔怀景来接他放学。大学后，寒暑假回家他恨不得在飞机上唱出歌来。他在机场看到来接乔怀景会像个小鸟一样张着手臂飞奔过去，抱着乔怀景，用最真诚的、迷恋的眼神去看着乔怀景，喊他，景哥。

　　是乔怀景抱着年幼虚弱的他在州海沙滩留下的慌乱脚印、在天海一直拉着他的温暖大手、生活中细碎的小事。是一个名为相依为命的小玻璃瓶里不断地收集着乔怀景用温柔折叠起的星星，而溢出来时，这些那些全都化为洛良心底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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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良抱着膝盖坐在飘窗前，对面是同样姿势的乔怀景。两人这样坐着，看着飘窗外的雨一点一点停了下来，阳光透出云层落入安静的房间。明明乔怀景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过了多久，洛良有些冰凉的脚趾碰了碰乔怀景的脚面，小心翼翼的，“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亲了一个Beta...”

　　“过来。”
　　乔怀景向洛良伸出手，洛良维持一个动作太久了，有些僵硬迟缓，他慢慢地爬到乔怀景身侧。乔怀景把他搂进怀中，他并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只说：“害怕么，哥偷偷亲你了。”这似乎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他这样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不怕，因为是景哥。”洛良倚在乔怀景的肩膀，清冽苦涩的Alpha信息素就像潺潺流水于鼻息之间。
　　“我很抱歉。”乔怀景继续说，“理应做个好哥哥，但是不知不觉中藏了私心...”

　　“...那我俩扯平了好不好？”洛良直起身子，看着乔怀景，“你不要抱歉，我如果不去首都你也不要生气。”他说得小心真诚，期盼着乔怀景可以留下自己。

　　“会后悔吗？在二线城市拿着微薄的薪水，工作操不完的心，我也不能一直陪你。”乔怀景摸了摸洛良脸颊两边的红晕，长兄面具下的他顾虑特别多，却总和自己的心意背道而驰

　　“那你呢，你会后悔吗？后悔喜，喜..”洛良还不太习惯乔怀景喜欢他，亲他这件事，从前乔怀景宠着他都习惯成自然。两人维持着最暧昧的兄弟情，偶有进一步的想法时，洛良都在脑海里掐断了，不敢想，因为他是Beta啊，Beta怎么能和Alpha在一起呢？

　　“不会，我永远不会后悔爱上你。”乔怀景说。
　　他忽然用了沉重的字眼，让洛良有些惊讶，他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低下了头，缓声说：“哪怕你后悔了，我也不后悔，我只想，一直呆在你身边。”

　　“如果有一天，我出差了，像读研究生那样出国很久，又没法带着你...”
　　“我会等你，乖乖地在家等你。”洛良着急地抢答，生怕乔怀景觉得他不乖，麻烦，是个累赘。

　　乔怀景看着洛良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心疼地把他拥进怀中。洛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想起什么，他撑起身子，一脸绯红，支支吾吾道：“景哥，我们亲嘴了，那我就是你的…你的...”

　　他说得结结巴巴，还没说完的时候，乔怀景忽然坐直身体，轻笑道：“我的Beta。”

　　洛良垂着视线，只觉眼前Alpha的黑色衬衫离自己越来越近，下巴被抬起的同时，一个温热绵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瓣上。
　　他慌张地闭上双眼，嘴唇无意识地往Alpha嘴巴上贴，却因为没有经验，又着急了些，牙齿一直嗑在对方的唇上，惹得Alpha频频皱眉。

　　乔怀景松开了洛良，洛良张开眼才看到他用手背抹着嘴唇，他跪坐起来，向前爬了两步，“景哥，我是不是咬到你了。”
　　“没事。”乔怀景说。

　　洛良移开了他的手，见他嘴唇上留了自己的牙印，还好没出血，他轻叹道：“我不，会啊。”
　　乔怀景搂着洛良的腰，把他抱到腿上跨坐着，仰起头，“景哥教你。”

　　洛良瞥开视线，不敢看眼前的乔怀景，洛良耳尖红得滴血，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亮。

　　此时接近早晨八点，单元楼下渐渐传来住户的喧闹声。
　　静谧的房间里，洛良把手搭在乔怀景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抓着Alpha的后脑勺，五指蜷缩着贴在他的头皮上。
　　洛良学着电视里的演员那般，依偎在Alpha身前，嘴边是Alpha浓郁侵略信息素，Alpha灵活的舌尖不断地入侵洛良的口腔划过敏感的上颚，引得他层层颤栗。

　　洛良快要无法呼吸，空气中的信息素俨然变了味道，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烈。他推了推乔怀景的结实发烫的胸膛，在他嘴边狼狈地吸取混杂在信息素之间的新鲜空气。
　　“景哥...”洛良面色潮红，绵软的喘息有些娇气，他扶在对方后颈的手紧张地握起了拳头，Alpha的颈间肌肤愈渐炽热。

　　乔怀景深情地望着洛良，他纯情不谙世事的样子是他自带的天然信息素，不断引诱着Alpha的腺体下蠢蠢欲动的欲望，环在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大手覆盖在洛良只隔了一层睡衣面料的侧腰肌肤上，指腹不时地抓一下。洛良的那一块肌肤的血液把酥麻送至全身，喉咙里不自觉漏出粘人的声音。

　　缓了一会，乔怀景清了清含沙般的嗓子：“饿不饿，喝点粥。”
　　洛良这次乖乖点头，“好，有点饿了，昨晚就没吃饭。”

　　“故意跟我赌气是不是？”乔怀景笑着说，他松开洛良，走下飘窗去拿粥。
　　洛良离开了Alpha热情似火的身体，顿时凉快不少，他在床边坐下，讪讪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粥已经凉了，但正好压压火气。洛良吃着，还是不放心，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景哥，我不要去首都。”
　　“嗯。”乔怀景慵懒随意地坐在飘窗边缘，神色柔和，“随你。”

　　洛良吃完粥，又去冲了澡，出来的时候乔怀景已经收拾完坐在客厅看早间新闻。

　　“哥，你不睡会吗？”洛良擦着湿漉的头发，在乔怀景身边坐下，“补会觉吧，待会吃饭我叫你。”
　　“不困。”乔怀景昨晚住院部值班，中途眯了一会，刚才又出了一身汗，更是精力沸腾。

　　“你困不困？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他拿过洛良手上的毛巾，跪坐在沙发上，帮洛良擦头发。
　　洛良闭着眼笑笑，嗯了一声。

　　“下次不许这样，再怎么赌气，饭要吃，觉要睡，听到没？”
　　洛良这会乖巧得不像话，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抱住了眼前的Alpha，“都听你的。”

　　乔怀景轻哼，洛良向来有主意，只是嘴上说得乖巧。不过他就吃洛良这一套，洛良卖个乖，撒个娇，哭一哭，再铁的心也软了。

　　“哥，那你的生日愿望要重新许一个了。”洛良还惦记昨天下车前撂下的话，在这之前他幻想，如果乔怀景许愿说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一定能满足乔怀景，可幻想不是实际，计划也比变化快。

　　“许过了，已经实现了。”乔怀景把毛巾扔在一边，指尖拨了拨洛良额间潮湿的碎发，他靠回沙发上，手枕在脑后，神态轻松。
　　“什么啊？”

　　乔怀景一手捞过洛良清瘦的身体，按着他的后颈把人扣在身前，他用心听着Beta渐渐加速的心跳声，笑着说：“希望洛洛做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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