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念清风

24、第 24 章

　　小三生离开后当夜军营就发生了件惊悚的事，只是这事到第二日天明才被人所知。

　　营地外不足百米处的一块大石头后昏死过去一个人，这人面容扭曲气息微弱，被发现时身上完好只有□□处粘着一大摊干涸的血液，黑红黑红的一片腥臭味冲鼻，让人作呕。

　　初时发现他的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直到上前拉开他的□□一看，这人脸猛地变得煞白，惊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看着那人□□里本该有的东西被凿得稀巴烂。

　　就算这人被及时救活也必定是与废人无异了。

　　――

　　赶了半天路，小三生对着马车上的摆设也是又摸又看了半天，一边看着还一边絮絮叨叨的问哑巴，哑巴一开始还点头应他两句，到最后也烦了自己拿出一本册子来看，剩小三生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小三生把马车里看了个遍终于安生了坐到哑巴身边，哑巴见他坐了过来放下册子拉开横在中间的小桌子前的抽屉，里面各色的糕点码得整整齐齐。

　　抽屉再往外拉，里面还有一套茶壶嵌在架子上也不怕路上颠簸茶壶倒了，小三生看着新奇，没想到一张小桌子也有这么多的名堂，他刚才还没发现。

　　哑巴把其中倒扣的杯子翻起来了两只，拿起茶壶往其中倒茶，倒的半满放回茶壶，拿起其中一只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放回架子上，拿起册子继续看。

　　小三生看着没关上的抽屉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糕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糕点一个个精致漂亮，小三生拿了个起来看了看，虽然漂亮可也是给人吃的，小三生是个实在人想通了这点就没犹豫敞开肚皮吃了起来。

　　每样都尝了个，这抽屉里的糕点差不多减了半，这会小三生倒难为情起来了，看了眼哑巴，哑巴也朝他看了眼，小三生搔了搔头皮腼腆的笑了笑。

　　哑巴只是淡淡的收回眼继续看手里的册子，小三生知道哑巴没笑话他就放心了，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往里边坐了坐胳膊撑着桌子头勾了过去和哑巴一起看他手里的册子。

　　小三生跟明初识字也就学了那么段时间没学得多少，密密麻麻一页字看下来有半数他是不认识的，剩下半数里有七成他是见过写过却不明白意思的，他就半猜半蒙陪着哑巴看了一路。

　　一章下来小三生看得迷迷糊糊的却也还是跟着哑巴一道看。

　　到了午时马车停下来都只匆忙吃了些干粮又继续上路，吃饱了小三生困了，脱了鞋子躺下马车一颠一颠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时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件深色外衣，小三生脸在衣领上蹭了蹭，这料子柔软滑腻还凉凉的很舒服，小三生扭头看着坐旁边的哑巴。

　　他现在才注意到哑巴换了身衣服，颜色虽然和他的衣服一样不抢眼，可是他知道那是富贵人家穿的衣服，哑巴本来长得就出众如今换了身衣服让小三生平生觉得这才是哑巴该穿的衣服。

　　\"哑巴，\"

　　哑巴眼睛一转静静的看着小三生。

　　\"小三生以为有钱人都和东家一样，\"小三生没说都和东家哪样，可是哑巴猜得来。

　　\"哑巴你家有多远，要几天能到？\"

　　哑巴伸出手五只手指都摊开，五天啊，小三生心里盘算着要在哑巴家中待几天才有时间赶着回去一趟。

　　\"哑巴你家离我家有多远，几天能到？\"

　　这一次哑巴看了小三生一眼就没再理他了，小三生手伸过去推了推哑巴的手臂，\"哑巴到底几天能到啊？你再比划一下，\"

　　哑巴仍旧是没有动作，小三生撇了撇嘴，\"哑巴你也不知道吗，那怎么办？\"

　　到了晚上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就只能将就在野外休息，为了防野兽烧了两堆火，顺便烧了些热水煮茶喝。

　　小三生看着外面围着火堆坐着的人，大概有近二十个人在就着热水啃干粮，除了细微的吃东西声和柴火噼啪声都没听他们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他们做事前都会来和哑巴说说，小三生都要以为这群人和哑巴一样也是哑巴了。

　　小三生放下帘子坐了回来吃了两块肉干又喝了些茶水就吃不下了，还是白天点心吃多了，坐了一天马车小三生屁股都麻了想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只是外面那些人让他有些不自在，只好算了。

　　外面那些人太安静了，让人很不舒服小三生看了会就不想看了，回头看着哑巴吃东西，哑巴吃完了又拿出册子来看，小三生实在是无聊想躺下睡好了，只是肚子难受睡不着。

　　只好又爬了起来趴在桌子上看放在桌子上发光的珠子，珠子是放在小匣子里的，匣子底下垫着厚厚的绒布，小三生忍不住摸了摸珠子。

　　温温凉凉的，这东西颠覆了小三生的一些认知，他以为会发光的东西都该是热的才对，或者是火被关在了里面。

　　小三生干脆把珠子拿了起来一探究竟，只是小三生把这鸡蛋大的珠子翻看了个遍，都没找到可以把火放进去的地方，疑惑不解时发现哑巴正在看着他。

　　原来因为他把珠子捧在了手上挡着了光害得哑巴看不见字了，小三生赶紧把珠子小心翼翼放了回去。

　　伸手放珠子时袖子拉开里面的银镯子滑了下来，看着镯子哑巴眸光微微一闪。

　　\"哑，哑巴……小三生想去茅房，\"

　　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茅房，只能随便在外面解决，小三生跟哑巴说倒不是害怕，只是想和他说一声。

　　说着小三生就爬了起来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一出来坐在火堆边的人都转头看向他，被这么多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小三生十分的不自在，只是小三生发现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又变了。

　　随着身后一个重物落地声，他们的目光毕恭毕敬越过小三生看着他身后，其中似乎是领头的人正欲走上前，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点头退了回去，其他一干人也都重新坐了回去。

　　小三生愣愣的看着这无声的稍显诡异的一幕，忽然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被牵了起来，小三生往旁边看去是哑巴。

　　\"哑巴你怎么下来了，\"

　　哑巴拉着小三生的手往旁边黑漆漆的林子里去。

　　回来时那些人大多数都各自靠在树上眯着眼，只有两三个人还坐在火堆边。

　　小三生陪哑巴一起回到马车内休息，其实小三生还是有话想和哑巴说的，只是睡意忽然就上来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日又赶了一条路，快要入夜他们终于到了镇上，虽夜幕将近可这镇上也是十分热闹，与几年前留在小三生心里的映像大相径庭。

　　小三生伸着脑袋往外面探时，外面的人也伸长着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人物有这么大的派头。

　　当夜他们是宿在一家客栈，小三生是乡下人在军营几年吃的没苛刻，可住的那就还不如他自个家里的破板床。

　　好不容易有一人一屋，还是干净棉被大床，小三生吃完饭立刻就回屋在床上快活的打了几个滚，本来还想着洗个澡再睡，可如今他一沾了床就起不来了，瞌睡一上来勉强脱了衣服人立刻就睡了。

　　不知是几时，睡梦中小三生朦朦胧胧听着杂乱的脚步声和特意压低的说话声，翻了个身眯着眼像是看到了火光，才知道不是在做梦，小三生撑着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门窗上映着的烛火和人影。

　　人影来来往往烛火忽明忽灭，小三生知道和他没关的，模糊的嘟囔了句打算继续睡，只是收回了眼才发现有一个人影站在他床边。

　　陡然看到小三生被吓到愣了，咽了咽口水看着这个黑影不确定的问，\"哑巴？\"

　　黑影似乎正低头穿着衣裳听小三生一声唤，头抬了起来看着小三生，手伸过来拍了拍小三生的脑袋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给他盖着被子，才转身出去。

　　小三生看着哑巴一出去本来还在四处走动的人影一下子集中在了他门口不过又立刻随着哑巴一起走远了，小三生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了声殿下。

　　外面一下子又回归了安静，只是小三生被这么一闹却睡不怎么着了，翻来覆去好一会才渐渐有了困意。

　　正在半睡半醒时忽然不知怎么被惊醒，看着杵在床头的黑影，\"哑巴？\"

　　黑影没反应小三生只听到悉数的脱衣服声。

　　\"哑巴刚才是怎么了？\"见哑巴脱了衣服要上来，小三生疑惑问，\"哑巴你房里床坏了吗？\"

　　多数小三生问话就没想哑巴能回答他，也不管到底是为什么了，小三生打了个哈欠往里面挪了挪给哑巴让些位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