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同人衍生】腰间拂鲤》手寄七弦

3、天青色

　　雨天的沈宅显得比平日里更加冷清，屋檐下的石阶上，沈炼手里拿着一包吃食，仔细喂着猫。
　　小猫皮毛光滑，被他饲养的很好。
　　只是爪子太利，我伸手去摸纸包里的猫食，它呲牙险些挠了我。
　　“二黑，多吃些吧，我有事不回家谁来喂你？”
　　沈炼笑着去抱猫，那猫“喵呜”一声就钻在他臂弯中，漆黑的大眼珠似是在炫耀它有个好主子。
　　猫儿不出声了，在他怀中吃饱后睡着，一副憨样。
　　沈炼一身深蓝布衣，眼眸中有少见的澄澈，一手撑在身侧，脊背放松地微微后靠。
　　少年时期的沈家二哥，就喜欢雨天坐在檐下。
　　在我眼里，他是一点都没变。
　　雨滴落在地上前，我看到它映出一片天青色。
　　沈炼喜欢天青色，或者只是喜欢画师宣纸上的天青色。
　　他与净海师父因北斋的画而结识，净海如今也因北斋是东林逆党收到牵连，被南镇抚司的人下了昭狱。
　　阉党横行的世道人人自危。
　　我生前也是极爱画山水的，笔下苍山绿水，白雨落珠，亦有横竹摇曳，茅屋小笠，父亲下了朝总会在书房看一遍我的画，哥哥趁着父亲笑意，在一旁打趣我今后定会嫁个有名的才俊。
　　一朝变了天，抄家那天我和父兄拼死也没留住一幅丹青。
　　那日净海大师说北斋画中的公鸡传神，沈炼却因为那只蝈蝈，便进山寻访。他在忽然而至的小雨中，看到了那把伞。那日我亦跟随，看到了伞下的人儿。
　　浅蓝的衣裙，淡如烟雨。
　　我伸手拂了拂她雨中飘着的衣袖，失神了片刻。
　　沈炼与她同行在山间小径，温柔的眼波，怕是恋慕他的人一辈子都可念不可求。
　　挑了担子的村夫路过，见到一身黑色官服，仓皇失措让路。
　　我边走边瞪了沈炼一眼，他面色有些尴尬，好在那村夫小跑着走远了。
　　“你不怕我？”沈炼惊讶于那姑娘为他撑伞同行。
　　“有什么怕的，他们怕的只不过大人的一身官服，难不成大人你要抓我？”

　　雨很快就停了，那姑娘未作什么停留，收了伞便自行走了。
　　雨后的山中清爽怡人，鸟叫声清脆，有渔人刚捕起一尾鲤鱼。
　　沈炼停下脚步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继续下山。
　　我看着他似是很留恋这山里的景色，方才他二人的对话我听的耳朵疼，莫名的生出些闷闷不乐来，不知怎的对着山间喊道“你就在这山里过吧！沈炼，我烦死你了！”
　　只顾着生闷气，忘了自己也长了两只脚在走路，我一头撞上他后背。
　　沈炼转过身来，脸色有些微红，一副在寻找什么的模样。
　　“是我听错了？是谁在骂沈某吗？”
　　我一溜烟奔下山，一路上惊起不少鸟四下逃窜。

　　想起那日以为沈炼能看到自己闯祸的模样，我就觉着现在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
　　檐下雨滴沾湿了我衣角。
　　“这算什么啊，我都死了还要被雨淋！”
　　气恼地站起身准备回屋，却瞥见身旁人面色有些沉重。
　　“你心里有答案了，你要去对吗？”我望他眉眼。
　　他似是在回答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