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 ...
-
清晨的阳光柔和，撒进长长的日式走廊，悄声宣告着春季的来临。
黒崎夏梨边整理着死霸装边来到黑崎家的客厅，抬眼便见到黑崎游子将早餐端到餐桌上的身影，反射性地打了个呵欠：“早。”“夏梨你起来啦。”回应她的是游子一如往常的甜美笑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哦。”“唔。”舒展了身子，夏梨瞟到餐桌上的两份早餐，不由得有些讶异：“两份早餐？”“恩，千愔跟着日番谷队长去现世执行任务了啊，夏梨忘记了么。”她说着，拉动椅子坐了下来。
“啊，差点忘了。这两天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啊。”挠挠头，同样坐下身来，拿起盘子里的面包咬了一口，夏梨瞟向窗外，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老爸出门倒是不用担心，一哥跟露琪亚大嫂在一起也没有问题……奇怪，我怎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千愔那家伙……跟冬狮郎一起的，应该不会有麻烦才对……]
悦耳的鸟鸣声原本应轻快，此时却突地让人发慌。
[好像……要出什么事了么？]
现世。
云翳碎裂般地布满苍穹，零星的雨点落下，日番谷冬狮郎却没有任何被那冰凉的雨水淋湿之感——因为他是魂魄，是死神。
他抿着唇伫立在高空中，俯瞰脚下的城市，紧蹙着眉，碧眸专注地凝视着什么。“队长！”黒崎千愔瞬步来到他身旁，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瞬即逝的晕眩：“队长，没有任何反常现象。”“应该是已经逃走了——再等等看吧。”淡淡地回复，他仍是紧拧眉心盯着下方。
“是，队长。”浅应，她不禁循着日番谷的目光望向前下方——是公园的滑梯。一个温婉的母亲正带着自己的小女儿玩耍，脸上的笑靥温柔美丽。
[……是一对母女呢。]
脑中闪过母亲温和的笑容，千愔舒展开一个恬静的微笑，双手轻握。冬狮郎瞥眼便见到她的笑容，没有说话，仅是再度将目光移回那对母女。这次之所以派遣一名队长和副队长来现世执行任务，是因为将要消灭的虚拥有不寻常的强大力量，谨慎起见才将两名重量级的人物遣来——适才明明感应到了虚的气息，不过十几秒便倏地消失，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不经意间瞟见一抹小小的黑色影子——黒崎千愔迅捷地旋身，墨色的眸子追寻着那只蹁跹飞来的黑色地狱蝶，原以为是新的指令，几秒后却冁然而笑：“队长！雏森副队长醒过来了！”
碧眸倏然睁大，他还未在惊讶中回过神来，低声呓语：“雏森……醒过来了……”
两年。他整整等待了两年。即使是在深夜，每日都会去四番队探望那个面色苍白仍在昏迷中的雏森桃，所有愧疚和心酸都在她紧闭的双眸下无声地流露。两年如同百年，被时光拉得很长很长，他甚至以为自己将会永久地被这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湮没。
——然而，她醒了。
她终于醒了。
“队长先回尸魂界看望雏森副队长吧！”轻柔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日番谷颌首，看着千愔温柔的笑容，有些踌躇：“但是……”
[但是现在在执行任务。]
“没关系的，队长，您就去一会儿也不会耽搁。那只虚现在看来应该还不会出现，您只要抓紧时间就行。”她微笑，安之若素。他却还有迟疑，蹙紧眉心犹豫着——若是平日，他铁定会意志坚定地否决她的话，完成任务后再回去尸魂界，但现在不同。周而复始的等待，他怎奈何得了那喜出望外的心情？这中无法遏止的情愫，让他竟觉得千愔言之有理。
“……那我先回尸魂界看看她。很快就回来——这里就拜托你了，黑崎。”最终仍是选择自私一次，他诚挚地凝视着她。后者依旧持着那浅浅的笑容，目光坚定：“队长放心，这里就交给属下吧。”
点头以示信任，日番谷冬狮郎瞬步离开。
直待看不见他的身影，千愔才收起了微笑，稍蹙起眉，疲惫地眯起眼，眼前的景物变得影影绰绰——刚刚便有些晕眩，现在更严重了。
[还好那只虚似乎不会出现了……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吁了口气，却突地惊骇地张大了双眸——腰间突如其来地传来刺穿的剧痛——五把长刀的利刃瞬间从四面八方刺入她的身体，鲜血随之溅出，在叆叇的天空中绽放开血红的耀眼色彩……
日番谷冬狮郎瞬步向前跑着，速度却愈渐减慢，脑海中雏森的一颦一笑转而变成了一个月前他生日那天黒崎千愔干净温和的笑靥——“队长放心，公文就交给属下吧。”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队长放心，这里就交给属下吧。”方才她亦是以着那令人安心的笑容这般说着。
猛地刹住了脚步，他又调头往来时的方向跑去，心里没有来由地发慌。
[我现在居然……都只会将事情推给下属了么。]
雨水淅淅沥沥，敲响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紧握着手中的千苍斩，黒崎千愔喘息着盯住眼前不分首躯并且拥有五张带着白色面具的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下意识地用左手探向毫无损伤的腰间，背脊一凉。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你看起来很好吃呢。”五张嘴同时张合，虚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声音，“是死神啊……”
即刻两只手更紧地握住斩魄刀，她警惕地凝视着它，尽力使自己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镇定：“刚刚的那个是幻术么。”“答对了一半哦~你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么？那就让我先尝尝你的手臂吧~”话音未落，虚黑色的身体中便疾速伸出一只类似于触手的东西，攻向她的左臂！敏捷地一闪躲过了它，千愔却即刻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却为时已晚——那黑色的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公园中正手拉手的母女！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弥望。
——那里伫立着一个身影，待烟雾散去，才清晰地看见穿着白色羽织服雪发碧眸的少年——他的身后，还跌坐着一脸惊慌的小女孩，不远处是已经晕倒的女孩的母亲。
千愔刚要松口气，下一刻又惊呼：“队长！”——日番谷用来抵挡那只触角的冰轮丸，此刻已被无数条可怖的褐色触角缠住，一直延伸到他的手臂。
耳畔是虚刺耳的笑声。
瞬步来到他身旁，千愔想要上前去，却被他严厉的声音阻止：“快去看看那个母亲有没有受伤！然后把这对母女带离这里！”“……是，队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是听从指令来到晕厥的妇人身边将她背起，刚想再去抱上那个仍处于震惊中的孩子，就被抢先了一步——一只尖利的触手闪过她面前，直刺向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鲜血四溅。
惊愣在原地，黒崎千愔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愕得出不了声——日番谷冬狮郎及时护在了小女孩身前，那触手却深深扎入了他的脊背！！
脑内有一刹那是空白的。她一声不吭地冲上前，狠狠挥刀斩断了伤他的触手，看到他倒下的身影，甚至都没有听到小女孩嘹亮的哭声和虚的嘶吼，即刻扶住他：“队长！！”
温热的鲜血淌过她搀扶他的手心。“黑崎……帮我跟雏森……说声抱歉……”冬狮郎吃痛地咬牙，视线变得模糊，身体好似感受到雨水那般冰凉。
虚没有给千愔回答的时间，无数只触手再度袭来——她毅然地站起身，眸中充盈着愤怒。
——“卍解！！”
随着千苍斩发出的幽蓝色光芒，虚被瞬间割成无数块，化成黑色的细沙消失不见。“黑崎……”感到身体愈来愈冰冷，日番谷挣扎着出身：“帮我跟雏森……”“不行！！队长，不可以！！这种话，当然是要队长亲自说！！”他的话被她激动地打断，只是他已无法看清楚她面容上的焦急和泪水，内心惊讶于她的推拒。
[这是第一次……拒绝我的要求啊……]
“黑崎……这是命……”
[这是命令。]
虚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队长！！”黒崎千愔沙哑的呼唤声划破天际。雨声掩埋了她语气中的绝望与失措。战斗还未结束——“我小看你了呢，死神小姑娘。”那令人憎恶的嘶哑声音在身后响起，虚的身影再度浮现在她身后，扯着嘴角邪肆地笑着。
小女孩的哭声更加响亮刺耳。
千愔背对着它跪坐在日番谷身旁，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正在发生的一切。虚的触手毫不留情地攻向她——
沾染着鲜血的右手食指轻颤一下，她稍稍昂起头，偏过脸来。
风乍止。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