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临水照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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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
佐助现在经常会试着回想一些事，比如走廊前那棵低矮的樱花树，比如院落里修剪整齐的草，比如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再比如那些被阳光照亮的日子。
然后，回忆着回忆着，便会无法遏制的想起一个人。
父母会亲切的叫他——鼬。
宇智波，鼬。
那个人是自己的兄长，背负着很多同样也舍弃了很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训练，亦或是和父亲谈着什么。但没事时总会坐在走廊前，手边放着氤氲香气的热花茶，小腿在外面来回晃着。
佐助趴在纸门后面偷偷看，看鼬瘦削的背影和落花的樱树融为一体。
他也曾在哥哥被叫走后，试着学哥哥的样子，挪到木质走廊的边缘坐下，先把脚抬高再轻轻放下去。
于是脚心被长高的草挑逗的很痒。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哥哥的一切，看他说话的模样，看他走路得姿势，看他或紧蹙或舒展的眉头，看他微笑时眼眸中闪着光。
“原谅我，佐助。”
他总是这样说着然后伸手来点自己的额头。佐助猝不及防便被戳个正着。即便只有一瞬间，但他也还是感觉到了，那个人指尖宠溺的温度。
所以说到底是谁欠了谁。
佐助从黑暗里站起来，拔出一小段腰间寒光清亮的刀。于是整个屋子被挥舞的刀光照亮。
面前那个人的残影被整齐的切割成碎片，就像是……
佐助为自己想到的无聊的比喻而在心里狠狠嗤笑。
就像是被谁谁肆意践踏的踩碎的玻璃样的回忆和童年。
脆弱的东西，我不需要。
利落的收刀，屋子里重新被夜晚占据。
是谁开始与寂寞染指。
清脆的苦无击打声，下一秒十几个靶子便被穿透。佐助看见哥哥踮着脚尖落地，屈膝，头发随风飘起。
“哥哥，什么时候陪我练手里剑？”
他掩饰不住兴奋地冲上去，毫不在意被石子绊倒摔在地上。
扶他起来的双手沾满汗水，闻起来却是苦无冰冷的味道。他抬头便看见哥哥关切的目光。
所以很长一段时日他曾想这样也不错。
这样也不错。
然后记忆在黑暗里被迅速染红，仇恨却在指尖慢慢苍白。悲伤悠悠的滴下去，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溅起很多很多的寂寞来。
佐助刻意的让记忆暂停，倒带，然后把有些回忆跳过去。
大蛇丸的基地很安静，以至于他甚至能听见因为快速跳过回忆的原因，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说了些什么的声音都变得尖锐。
像是能刺破什么虚无的，在伤口处直接淌下血。
于是那个人的一切都被屏蔽了。
被跳过了。
画面中开始出现了不认识的人的脸。金色头发的，蓝眼睛的，一直傻笑着的少年。
接着就有很多颜色跳出来来捣乱，不安分的闪耀着年轻的颜色，纷杂而喧闹。
不再是那个人唯一的黑眼睛黑头发，佐助开始觉得烦心。原因谁也不知道。
我是个复仇者，只是一个复仇者。
怀着这样类似于催眠的觉悟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便说“我要杀死一个男人。”
然后他看到有人变了脸。
目光扫过去，有好奇也有冰冷。
银头发的家伙，只露出一只眼。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空中飘荡，不一定落在谁身上。
坐在石阶边，佐助手指交叉，手肘支在膝盖上。但即使是仰视，他也看得到，那种眼神不是在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愿继续深想，因为答案会是怎样的他没有把握，但是一定残酷。
然后他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的强大。不论是体术，幻术还是忍术，甚至是那孤单一只得写轮眼。
他似乎很偏爱自己，目光追随着自己的身体但看见的不是自己的灵魂。
佐助把那人的目光瞧的一清二楚。
很复杂的感情，远远的望着似乎就满足。只有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留恋。
那不是对宇智波佐助这个人流露出的感情。
佐助瞬间明白过来什么然后很嘲讽的不屑一顾。
这是对那个人的感情。
后来就又见过自己想杀的那个人一次，但见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弱小，昭示两人的差距。
他无能为力的被按在墙上，脖子间冰凉的手指却丝毫不能让他想起那个额头曾经宠溺的温度。
于是什么变了，什么没变，什么渐行渐远，什么已经被时间扯得支离破碎。
差了太多，和他还差了太多。
佐助当时这样想，然后看见那个压制住自己的人变了眼神。
“为什么，会用千鸟。”
根本不是问句，没有在寻求任何的解释。那个强势的男人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然后俯下身带他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些被刻意躲开的记忆盛装出演，舞台灯光定格为暗黑与殷红。
主角只是两个人，以一种决绝的姿态面对着，周围是谁谁满地的鲜血。
很好。
佐助在痛苦热烈鼓掌时这样想。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从那以后时间又染白了几片天。
当怀着那种强烈的决心，佐助再次站在终结谷空寂的上方时，突然回想起那年那天也是在这里，某个金发少年的蓝眸闪着光。
我都快等不及了呢。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临水照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