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妖》秦三阙

3、真相中的真相

　　从一开始我就否定了陈夫人是自杀，贵为员外夫人，与陈员外关系融洽，没有理由了结自己的性命。后来发现现场遗留的茶杯，根据夫人面容判断出死因。偶然间在房内搜出的白纱巾，似乎也暗示着犯人的身份。而追踪到一半时，线索却似黑暗中摇曳的烛焰，无声地熄灭了，真让人懊恼。
　　一时间，我好像觉得心中的蜡烛又一次亮起来了。母亲是陈夫人生前最好的朋友，也许从她那里可以找到线索。看来人活久了也会变笨，无奈地笑了笑。
　　“娘，我想问您些事。”冲进厢房，正好看到母亲在做刺绣。
　　母亲放下手中的针线，拉着我的手。
　　“坐啊，是想问我碧月的情况吧。”
　　“没错，”对于母亲先知般缜密的心思，我已经习惯了，“陈夫人生前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或者有没有异样的举动。”
　　“当然，”她沉稳地点了点头，“有一次她的行为很令人不解。”
　　母亲脸上流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
　　“既然她人都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三日前，她三更半夜，哭哭啼啼地来找我。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一点员外夫人的样子也没有。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我的房间，吊着双眼，手上沾满污血，不停的尖声大笑，还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说，‘你怕了，你怕了，’这女人一定是把灵魂卖给阎王了，‘我，碧月，受够了丈夫对儿子的宠爱，我把他杀了。’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尖声大笑。”
　　“等等，陈员外的儿子不是病故的吗？”
　　“不要着急，等我接着往下说，我当时本能地抓住了她的两只手，使她平静下来，其实她已经不会平静了。我问她，‘他还是孩子，孩子有什么罪过。’又是一阵凄厉的笑声，她说，‘那女人的儿子就不该活着，不该得到我丈夫的爱。虹，我没错，呵呵，我做的好，做的好。’她笑着叫着，头发更散乱了，血染衣衫，笑容扭曲，就在那一刻，我觉得她比任何的鬼怪都要可怕。”母亲越说越激动，以至于用指甲把袖口抓破了，瞪着双眼，怒视着根本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
　　“那，您为何不告诉我呢？”
　　“她能杀人，就说明她什么也不怕。况且，陈员外已经用金钱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称自己的儿子得了肺病，不治身亡。”她把目光转向了我，“你们衙门里‘伟大’的叶大人，也乖乖向金钱出卖了自己。”
　　“可恶，真是个无情的人。”
　　“所以，”她有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陈碧月会被杀，一点儿也不奇怪。”
　　“会是哪位侠士做的呢？”我低下头沉思。
　　“你猜猜。”她冲我挑挑眉，分明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