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REMINISCENCE─ ...
-
Chapter 4 ─REMINISCENCE─
记得五丶六年前，雾绘呼吸道的健康状况不是那麽理想。
无可奈何之下，父亲只好把她送到位於大阪市的忍足家，说是大阪空气比东京都好，住在那里总比住在空气不佳的东京都好。再者忍足家素来都与久我山家有来往，也就理所当然地答应了。
然而忍足家却与久我生家截然不同。
久我生家无论外观还是内观，都属於古日本武士式，家中上上下下都会穿轻便又简单的和服，乍眼一看，任谁都会猜出久我山家肯定是个拥有遥远历史的古老家族。
忍足家跟古典的久我山家不同，也与西式风气极重的迹部家有异。那是位於大阪一名不经传的半山上，感觉就是现代的日本屋宅，亦因为正正位於山上，空气也是无可挑剔的清新。
“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忍足谦也。”
那是久我山雾绘与忍足谦也初遇时，谦也所说的话。
“忍足……君？”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很礼貌地叫了他一声。
“不要叫我忍足！整家人都叫忍足很没趣，你可以叫其他人忍足但至少叫我要叫我的名字，谦丶也。”学校的人也就算了，可他不希望在家中也听见有人唤他‘忍足’ ，不然谁知道她在叫的‘忍足’ 究竟是哪个忍足。
“对不起。”她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以为是自己激怒他。
“…………”谦也迎来人生中，难得的无言。
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忍足谦也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这女生，这辈子要还清，似乎无论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拒绝不了。
究竟那是撞了什麽邪？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说：“我叫雾绘，久我山雾绘，请多多指教。”
第一次的相遇，那是永恒的友谊。
那一刻的笑容，也成为了永远的经典。
她很喜欢关西的气息，因此很快便习惯了大阪的生活──当然除了那听起来怪怪的关西腔一直令她习惯不能。大阪秋天的气温跟夏天没差，初秋平均温度能维持二十五左右，十分暖和。
雾绘问过谦也的妈妈，原来他还有个小名叫绯。
“小绯。”她头一次放下了多馀的礼教，由衷的想结识这个朋友，也终於领会的关西人的热情，原来是那麽有趣。
“谁说我叫小绯！？不准这样叫我！我不要再听到这名字了……”对方的反应正如她预期的一样，气结得又蹦又跳，不段表达着自己有多不满意这名字。
雾绘噗哧一笑，又想了些莫名奇妙的小名，说：“那小红？”
绯跟红本应同理，小绯小红也好，都很可爱。把这些可爱的名字挂在口中，感觉心情也忽然好起来，就像是个Magic Words。
“也不要。”对方把头别到左边，以示不满，可没隔多久，又转过头来，看着还在微笑的雾绘，说：“你终於笑了。”
“呃？”她立刻收起了笑容，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谦也靠近了雾绘，死死盯着她那双黑瞳：“你来了有好几天，却总是见你郁郁寡欢，我怕是怕久我山叔叔说我欺负你，一把冷箭射过来我怎办？”
雾绘不由得咧嘴笑，傻傻的笑了几下，回应：“放心吧，父亲不会用箭射人的，况且我在家也不常笑。”
“难怪整天见妳也像是我上辈子欠了妳钱一样，幸好你还会笑，不是个面瘫……”谦也轻拍几下心脏，一面‘太好了，不是我错’ 的样子。
“家中没有同龄的孩子，笑不起来。”雾绘解释道。
母亲早死，家里就只有时时刻刻都严谨万分的父亲，害她每分每秒都好像要为不丢父亲架而提心吊胆着。
“………”
谦也又一次陷入沉默，翘起双手，闭上眼睛，似是在沉思，也像在打坐。片刻不到，又立刻听见他元气满满的声音：“你叫我小绯也行，但我要叫你……小切，斩切的切。”
“呃？这话怎麽说？”雾绘对那比小绯小红更莫名其妙的称号甚是好奇，纵然是一面不解，却也没生气，反而是好脾气的问。
“き丶り丶え（Kirie）你的名字吧？‘きり（Kiri）’ ，不就是切麽？”谦也一面正经的解释‘小切’ 这别称的由来。
“哈？”雾绘看来是不得不佩服忍足谦也这孩子的想像力，她思量了一下，在小切和小绯间作出一个取舍後，才缓缓道出：“那我还是叫你忍足谦也好了，小切这名字实在叫不出口。”
“为什麽？小绯就算了，但小切挺好听……反正跟妳名字很像，你尽管听作‘小雾’ 好了，反正只有我心中知道叫‘小切’ 就行。”谦也依然是正经八百的模样，对‘小切’ 这称呼是不肯退让了，就算得不到她的首肯，也仍然坚持。
雾绘忍不住轻笑一声，感觉自己无谓再为无意义的东西坚持下去，便举起白旗说：“我投降了，小名这东西，随你吧。”
谦也举起了胜利的‘Ｖ’ 字，嘻嘻笑了来声，道：“那以後小切这名字只有我才能叫，但既然你随我了，小绯小红就随你叫，怎看？”
“真的？别後悔，我会把这名字叫老的。”雾绘笑得连自己也觉得有点奸诈。长大後，女生还好，男生肯定不愿意被人‘小Ｘ小Ｘ’ 的叫，尤其叫的人是女生。
“不後悔。”那年仍然年少无知，斩钉截铁的回道。
那年那月那日，曾经与那麽要好的朋友，坐在地上，讨论着虽然无关痛痒却快乐无比的话题，轻松地渡过了一个早上丶一个中午和一个黄昏。
丶
在忍足家住了好几星期，却未曾走到外面，怕是怕一碰到混浊的空气，呼吸道的老毛病就会发作。若有什麽大问题，她的唱歌生涯就在开始前便已经先要宣告结束了。虽然好几次谦也也想拖着她出外，却未得到忍足医生批准，她始终没答应。
“出去吧出去吧……”谦也扯着雾绘的衣袖，不停的碎念着同样的说话。
“可是没问过忍足医生，始终还是……算了吧？”她心中七凌八落的，忐忐忑忑，究竟该不该跟着谦也出去见识一下大阪风情？
“没关系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用草药用得比我爸用西药还神，交给他吧。”小小谦也向小小雾绘打了个‘ＯＫ’ 的手势，左手握拳一下打在右边胸腔上，表示尽管信他吧，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就是被他这份自信骗到了，不由自主地想相信他，亦因为这一份相信，她认识了他。
白石藏之介──在久我山雾绘……不，小切的生涯中，占很重地位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4 ─REMINISCEN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