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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探望梦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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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的印雪隐隐地感觉到周围的光线亮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吸了吸鼻子,闻了闻周围的气味,然而周围除了一股淡淡的雄性人类的气味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味道。
印雪现在的脑子很清醒。从技术上来讲,他现在应该在一片漆黑之中挣扎。从理论上来讲,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只哺乳动物的腹中。从印雪对故事叙述逻辑的理解上来讲,他现在应该是在一片黑暗的世康的肚子里。然而现在他却能够感觉到周围的光明,难道他已经修炼成道,舍去□□,羽化飞仙了?
印雪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很细很细的小缝,偷偷往外看去,却看到世康凑在近前的一张微笑的大脸。印雪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又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
世康说:“醒了就别装睡了。”
印雪本来还想再装死一下的,不过既然人家行刑人都这么说了,于是就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他假装刚刚看到世康的样子,吃惊地说:“你不是已经把我吃掉了吗?”
世康说:“我吃过了啊。”
印雪身体一动不敢动,眨眨眼说:“你吃过了?那我怎么还能看到你。”
世康一脸得意地说:“哦,我还没有吃完,只吃了一小部分,你的味道不错,我打算留着慢慢吃。”
印雪怕就怕这个,因为他曾经就这么吃过一次野鸡。因为那只野鸡很美味,所以他舍不得一次统统吃光,于是他就一天只吃那只鸡的一部分。他当时打算,第一天只吃它的一条腿,第二天又吃另一条,然后是左鸡翅膀,右鸡翅膀,鸡脊、鸡胸、鸡内脏,最后才把鸡脖子和鸡头吃掉。那只鸡在被吃掉两只腿和一只翅膀后依然活着,但痛苦不已,成日哀啼,印雪实在觉得可怜它,才把它一口咬死。事后想想,印雪觉得自己简直坏透顶了,做了好久的噩梦。没想到坏事果然是做不得的,如今他和那只野鸡有了同样的命运!
印雪想到这里,更加一动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一动弹,就发现自己少了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
印雪怯怯地问世康:“你吃掉哪里了?”
世康呵呵一笑,坏坏地说:“哪里都吃了一点。”
印雪暗暗叫苦:原来这个世康比他还要坏十万倍!他对印雪采取的,还不是他曾经对野鸡使用过的肢解吃法,而是用了人类爱好的那一种凌迟吃法!
想到这里印雪更害怕了,他抖抖地问:“那你打算吃多久?”
世康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笑着说:“吃到吃不动了为止。”
妈呀!真是太可怕啦!吃到吃不动为止?世康这么健康,活得这么好,岂不是要吃他吃许多年?那他不早就腐烂了?腐烂了还吃?世康原来是个秃鹫精呀!
世康看印雪呆呆地不动,以为他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没有精神,根本不知道印雪现在精神得很,并且能够利用严密的推理和丰富的想象把他推断成一只秃鹫精了。
世康穿好衣服,印雪还是一动不敢动。世康见状,就说:“很累吗?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吧。不舒服的话就随时宣太医来。我上朝去了啊,晚上等我。”说完,又轻轻抚了抚他柔嫩丰盈的脸颊,转身上朝去了。
印雪不顾肚子里肠胃饥饿的咕噜声,硬是保持醒来的姿势不动,胡思乱想。但是他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怎么说已经被吃掉一些部分了,而且晚上还要等世康来继续吃,难过害怕都没有用,不如赶紧起床再吃他几只鸡,做个饱死鬼也好!
于是他轻轻移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居然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能移动,他扭了扭身体,身体也能动。拍拍肚皮,梆梆地响。再摸摸小屁股,印雪记得昨天晚上世康的嘴巴在它上面动来动去来着,结果他发现屁股上的肉也一块没有少!
印雪噌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左看看右摸摸,浑身都完好无损,除了像上次一样屁洞洞有些点痛,其他地方都非常完整,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世康昨天晚上把哪里的肉吃掉了!
印雪为自己的全身而退感到高兴,至少他又可以活蹦乱跳地过一天,虽然一想起明天说不定身体的哪一部分就消失了,但他还是大声地叫来了秋凤秋兰,洗漱过后,大吃了一顿。
印雪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当他回忆起昨天晚上被吃的过程,还是觉得有种很兴奋的感觉,而且比第一次的那种感觉更强烈。想起世康,他总觉得有点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有点什么事要做,却看到什么都有点心烦。是因为今天晚上要继续被“吃”才烦么?说不清,他于是只好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秋凤看到他这个样子,便说:“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招了虱子?”
印雪闷闷地说:“就是烦。”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梦儿怎么样了?”
秋兰说:“唉,听说那个梦儿真的被歌妃重重地责罚了呢!”
印雪认真地问:“怎么?罚得很重吗?”
秋凤说:“可不是,传说是挨了好一顿鞭子,要不是歌妃娘娘之前认她做了干妹妹,肯定罚的还重!”
“我去看看。”印雪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秋兰说:“我看主子还是少往那边去为好,毕竟歌妃也不是个一般的妃子。”
印雪才没明白秋兰说的是什么意思,急急地说:“去看看,歌妃也真是的,责备她几句就行了,怎么还真打。走走,去看看。”
秋兰看拦不住,只好放他去了。
印雪到了宁善宫,只见梦儿爬在一间精致房间的床上,歌妃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地擦眼泪。
梦儿大概是脊背受了伤,所以不能躺,虚弱地爬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一张清秀苍白的小脸贴在枕头上,翕动着一张粉色的小嘴,轻轻地喘着气。
印雪看到梦儿这个样子,心里很难过,他不禁埋怨歌妃说:“歌妃姐姐,你怎么忍心把梦儿打成这个样子!和公主冲突的事,都是我的错,不管梦儿的事呀!”
歌妃一双美丽的眼睛不断地在红丝手绢上擦来擦去,她以印雪察觉不到的速度偷望了他一眼,马上又擦起眼睛来,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梦儿,印雪你怪的对,呜呜——”
印雪看歌妃一脸伤心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责备的也不是很有道理,挠了挠头,口气软下来:“其实还是我的错比较大,但是,歌妃姐姐你真的不必这么责打她的。”
这时梦儿艰难地说话了:“印雪,不要怪娘娘,是我不好……”
印雪赶紧说:“你别说话,多休息多休息。”
歌妃看到这里,说:“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说,我先出去了,这里没有别人了,印雪,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这孩子受了太多委屈了!你好好陪她聊聊。”
印雪应承,歌妃和旁边的两个小侍女都走出去了。
梦儿激动地抓着印雪的手,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印雪对她说:“你不要急,慢慢说。”
梦儿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印雪,说:“你不要怪娘娘,我身上的伤不是她打的,是那个叫魏永的人遵了陛下的旨意,昨天夜里来行的刑,一切与娘娘无关。”
印雪吃了一惊,心想,陛下不是说我和梦儿只罚一个吗?怎么昨天“吃”了我,又同时打了梦儿?
梦儿伤得很重,虽然看不到她背上的伤,但是看到她握着印雪的,颤抖的手,就能感觉到她又多痛。印雪想来想去感觉事情很奇怪,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印雪疑惑地说:“你说的魏永,就是总是跟着陛下的那个粗壮的大汉吗?”
梦儿说:“他可是侍卫总管啊,歌妃娘娘认了我做干妹妹,别的侍卫也不能随便对我行刑的。”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他也不愧是侍卫总管,手上力气真大,他昨天打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活不成了呢!”
印雪握了握她的手,说:“我今天要好好问问那个臭皇帝,说好了我们俩只罚一个的!他怎么说话不算数!”
梦儿看了看他,赶紧说:“你可千万不要对陛下说,不管陛下对你怎么保证的,你都不能再对他提起来打我的这件事。”
印雪问:“为什么?”
梦儿无奈地说:“你想啊,陛下如果对你保证过只罚我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却都罚了,你再问他,他一定会觉得失颜面的。”
印雪想起世康今天早上还百般体贴的样子,觉得有点上当的感觉,便腾地站起来,愤愤地说:“就是要揭露这个坏蛋做的坏事!”
梦儿用力拉拉他的手,说:“千万不要,如果陛下生气一定会降罪于我的,到时候你就在也看不到我了!”
印雪重新坐下,梦儿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柔情地望着他说:“为了我,不要去问陛下,好吗?”
梦儿温柔的声音是一枚尖尖的银针,每一次总能对着印雪情感的穴位稳稳地扎进去。印雪刚才的情绪被征服了,说:“好吧,不去问他,那你怎么样了。”
梦儿苦笑着说:“刚才娘娘为我上了药,不是很痛了。唉,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死了,又有什么要紧?”
印雪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山林里瞎混的日子,无依无靠,也没有什么人关心,不也和她一样是“死了有什么要紧”吗?
印雪说:“你可别这么想,我们还是好朋友呢!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梦儿微笑地看着他,好像得到一点安慰的样子。
印雪想说个别的话题,改变一下悲伤的气氛。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上前问:“问你个问题哦,女孩子也都是有小嘘嘘的吗?”
梦儿知道今天真正的话题开始了,她说:“真正的女孩怎么会有嘘嘘呢!”
印雪把脑袋从梦儿身边移开,说:“但是那天在花园里打架的时候——那么说,你不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