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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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未落。
刚从房间拐出来，就被勾进谁怀里，你咬着唇想压低声音说两句话，却被紧捏着下颌、半提半抱的吻了。
触感湿软而凉。
分明遮住眼眉，你却好像看见那双冰凌般剔透的蔚蓝。
……太近了。
浸没的错觉再度出现。
“、唔，很、痛的…！”你断断续续地想挣脱。
他太高了、即便低着头，想要触碰也只能提着你双脚离地……尽管你平常一直这样，可一见到他就下意识把咒力用在别的地方，重心难免不稳。
……这种抱人的方式，扯得你腰很痛。
五条悟:“怎么？朝奈想换个姿势吗？”语调像在调笑，吐字散漫黏连。
——明知故问什么啊！
你不敢瞪他，只好忍气吞声避开视线，小声回应:“……嗯。”
这人绝对有问题的！他到现在都不太喜欢你，哪怕自然的叫上名字、感觉都像在羞辱，而且言语行为间也…相当随意。
绝对是很轻浮那种类型吧？！
……脸长得又好，又有钱、还很轻浮。无论怎么想都是男女关系混乱的典型。
而且，前几天那次，原本以为只要接吻就好的，最后竟然亲着亲着就……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随时有人能看见你的地方○○、○○和○○吧？！最后你几乎是哭着求他不要在那里的……
最低！完全是渣男啊！
……尽管你并不是很有资格指责他。
悠仁今天出去做祓除任务了，你本想跟着一起，某位教师却说「这可不行，罔咲跟着去就不算复健了，乖乖留下嘛，小小姐。」就这么把你扣留了……
什、什么啊，你才不会妨碍悠仁做任务呢！
而且说话的时候还那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你，好像生怕你的恋人发现不了一样，你简直如坐针毡。
当时就感觉不妙，后来磨磨蹭蹭在悠仁的房间待了好久，一直等到下午才出来——结果，现在，还是被抓住了。
白发青年轻轻一松手，你就连忙控制着试图站稳，咒力刚刚凝在脚底、腰身一紧……居然又被提起来了！！
而且还不是刚刚那种勉强算得上拥抱的姿势，而是逗小孩玩那样直接高举过头——
你惊慌失措:“咦？欸？！等下，等——啊啊啊啊！！脑袋、脑袋会撞掉的！！”
他可是有快两米高啊！层高还不到三米，居然把你一个相当于成年人的人形生物高举过头？！真碰上去一定会被撞成傻瓜的！
五条悟兴致勃勃:“咻！”
居然还在配音？！居然还在配音？！逗小孩子玩的戏码用在常人身上会死人的！！
你痛不欲生:“不行不行不行真的撞到了！五条先生求你了别玩这个！！”
五条悟充耳不闻:“咻！”
这算哪门子心血来潮啊！哪有人会刚和别人亲完突然搞这出啊！
“「咻！」什么啊！”你恼羞成怒，一手抱头一手用力敲打他的小臂，“停下、停下啦！就算是我也会被撞傻的！”
五条悟闭目塞听:“哎呀，宝宝不喜欢举高高吗？”
——这什么啊！搞什么啊！！
你还气着呢，腰间便忽然一空。
……？
失重感到来之前，视线率先落在白樱般微微勾起的唇角。
“这不是挺活泼的嘛。”
用手臂接住你的青年似乎又笑了一下，视线隔着阻挡抬起来。
“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怕我。”
你警惕的捂住脑袋，悲哀的意识到这次是真的抱小孩子的姿势……就是让孩子坐在一只手臂上的标准动作。很难说这样和刚刚比起来哪边更难受。
再怎么怕，被这么一玩都全变成满腔怒火了，你从小到大根本没遇见过这么——这么——的人！
“居然把那种表现叫做活泼，”你压抑不住的咬牙切齿，“有没有人说过、您性格很恶劣啊？”
“欸？有哦！超·多人都有说过的！”他兴高采烈，“看来朝奈也这么觉得，我好感动！”
“……请先放开。”
五条悟:“不。”说得理直气壮。
你气得直咬牙，又不敢大声说话，极力克制地说，“您没有工作吗？”
五条悟:“丢给悠仁了。”理直气壮。
“……”杀意，窜了上来。
“悠仁是实战型的，高压的战斗能加速他的成长，带着你，他无法静下心战斗。”青年把你放下一点，又在你以为能挣脱时换了只手，仍把你抱在怀中，“你期待的太多了，小小姐。”
你抿起唇、垂眼看他，却只看见面罩下浅唇勾起的笑，心底发闷，干脆捏着他的眼罩直接扯开。
边缘卷翘，白发凌乱垂下。
像碎星混着细冰，雪色长睫微抬，那双眼瞳便散开晶莹温凉的蓝。
“我不会妨碍他的。”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轻声说，“我真的……不会妨碍悠仁。”
“我倒是不打算质疑你的真心，”他看着你，微笑时眼眸微微弯起来，“不过，非主观的犯罪就不算犯罪吗？……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就算是我也会心痛的。”
你倾身跳下去，这次反倒没有被阻拦，或许是你正环着他的颈、勉勉强强飘着的缘故吧。
你说:“我不明白。”
咫尺之间，咒灵眼瞳如水中晕开的红色染料，近乎涣散的泛着盈盈水光。
她问:“您究竟为什么会讨厌我？”
……有趣。
脑中或许还有别的想法，但第一时间涌上来的却是有趣。
从哪里说起呢？干脆还是从这个问题本身出发好了。
答案是不知道。
哎呀，这可不是敷衍，的确是这样，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不知不觉就变成场外观察员、又不知不觉产生冰冷的情绪。他平常肆意妄为惯了，其实不太会特别讨厌某个人，非要找出原因，或许还是因为她的术式？
作为旁观者，眼看着学生们被咒灵的术式玩弄于股掌之上，对方还毫无悔改之心，产生负面情绪也是难免的事，对不对？话是这么说，其中的确有对她不够了解的因素。
当中招的变成自己，反倒有点理解那些孩子对她的复杂心情了——这种术式与其说是操纵情绪，不如说成放大欲望。倘若无欲无求，自然不会被影响，可世上哪里有无欲无求的人啊？况且她还总对被自己吸引的异性施术。
这样…深陷泥潭、脆弱无助，哪怕不去管她，好像也会自己在哪个角落死掉的美貌女孩。
思绪忽然相当自然的跳了一下。
……亲自感受欲望从种子到萌芽逐渐壮大，果然是件有趣的事。
要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份想法，毫无疑问是自欺欺人。尽管在此之前偶尔想过她会不会来找自己——果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咒灵偏偏不找他呀——这样脑中随意闪过的、比起欲望更像玩笑的想法，甚至不该称为种子。
唔，是花粉吧？之类的。
明知这是被引导的结果，情绪、感情、欲望却都是自己的。
并非不能压制，可它太…无害。
分明是同样的人，把某份对自己有利的欲望放大，却能得到截然相反的结果，理智上清楚这与无害全然无关，情感倒是接受得相当快——因为实在没有威胁嘛。
所以才觉得有趣。
不仅如此。
考虑到提问的时机……
咒灵抿唇抬眸，神色隐隐固执，发丝方才玩闹时弄乱、映着透过玻璃窗的余晖，像几缕晒化的粼粼冰丝。
“真是毫不掩饰的在意。”他半真半假地说，“感情真好呀，我都羡慕了，朝奈。”
她颤了颤，露出被羞辱的神色，忽地移开视线:“请、不要提……”
“嗯嗯？不能提什么？”他低下头，再自然不过地问，“背着恋人有情人会让你不安吗？”
勾在颈上的手臂紧了紧。
“我也、并不想……”断断续续，好像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回答着，咒灵复又抬眼，红瞳泪水涟涟、似乎不堪重负。
他耐心十足，又问:“那么，有谁逼迫你这么做吗？”
少女苍白的咬住嘴唇，大概想止住颤抖，垂眼却掉下一颗泪。
她哽咽着:“我不知道。”
被勾着脖子站了这么久，无论是谁都会痛的，衣物总归是黑的，他干脆拖着咒灵的身体、直接带着对方坐在走廊墙边。
“别这么说嘛，我相信你一定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指尖不知何时自己捏上对方的下巴，他又倾了倾身。
“我猜，你自己应该没想过吧？……哪些人是被迫的、哪些人出于欲望，机会难得，要不然仔细想想？”
“不要，”她说，眼睫颤动，轻轻声气抖得像被威胁，“不要。这样就已经……”
“这样就已经够了？你只想要虎杖悠仁吗？”性格恶劣的最强状似不解，“惠、顺平，还有七海海、你那个诅咒情人，全部可以放弃？”
本就病态的颜色转瞬便白得像缕缕消散的烟，她近乎茫然的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几近气音的恳求。
“……请、请不要再，”咒灵少女低低地说，指尖攥在后颈衣物、抖得厉害，“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您要怎么讨厌我都好，所以，请别再说了。”
即便如此，还是顶着千钧重压似的，艰难地望过来，说出最后的辩白:“……但是，请相信……”
脑中不知怎么想起妖精传说中雪山巅的不化冰。
“我真的不会妨碍他。”
果然很奇怪。虽然很有趣。果然很奇怪。……身上绝对混了什么自然因素。花花草草或者玉石冰山之类的诅咒……
“……或许……但……”
她好像还在极力分辨什么。
都说过不要对情人提起别的男人了，才不会有人听进去吧？反正这种时候，男人脑子里想得就只有一件事。
因此想阻止他的话，怎么想都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视线漫无目的、落在浸水红玉。
他想，亲自感受微小欲望的萌芽，实在相当有趣。
稍微放纵而已，他应该做得够多了——
正试图解释动机，唇舌倏忽被湿而软的什么触碰深入，你睁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按进犹带凉意的怀中，被迫仰头。
“你、果然…还是小姑娘。”
白发的青年轻轻笑起来，或许映着残阳，眸色竟显温柔。
视界天旋地转，过于庞大的咒力伴随某种术式极为精准的运转，几乎双肩着地的刹那、发丝便肆意飞散着落进雪中。
山巅松柏坠霜。
等、霜——还有雪？这是雪山？！
“你听过不化冰吗？”
远方天际拉近，晴空近在咫尺，你仍因夏日山巅的积雪恍惚着，忽然听见传闻中最强咒术师没头没尾的问话。
“欸，是，冰川里那种？深海冰层什么的……”你泪痕未干、努力回想。
“？！你知道啊？！”自己不知道还问你做什么啊！
上课期间擅自跑出来的失格教师无视了刚刚的失误，随便想了想:“想看吗？我没见过哦。”
你茫然失措:“我、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白发坠进雪中。
垂下眼瞳像身后延伸而去的蔚蓝天空，落雪同长睫重叠。
他说，“我也觉得这里不错。”
细碎冰晶化在舌尖，濡湿唇齿。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