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抄》半包耗子药

7、第 7 章

　　第二天，春哥再见到小崔小刘，表情都不对了。他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崔说：“本来看你长得这么斯文秀气还以为你是……，没想到你那么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说着冲小崔竖起大拇指。转身又拍拍小刘的肩膀：“兄弟，看你这么魁梧，没想到啊……昨晚上叫的那么惨……全村都听见了。没事，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能忍住，是条汉子，大哥不会看不起你的！”说着掏出一个小瓶：“这是当年我和你曾哥刚好上时他用的那种，很好用，你一用就知道，没事啊兄弟，习惯就好了！”说完，一步三叹的走了。
　　小刘手里捏着那个小瓶子半天才醒过味来：“崔明楼，你阴我！？”
　　小崔笑的手舞足蹈花枝乱颤。他没注意到，这是小刘第一次没叫他“崔公子”。

　　喜欢？不喜欢？这是个问题。
　　小崔问小刘，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小刘说，从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
　　吃饭的时候？
　　对。
　　喜欢我什么？
　　你好看。
　　没了？
　　没了。
　　那我现在脸上刺了字，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
　　……我记得你好看的样子。
　　我没刺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觉得配不上你。
　　现在我丑了，你就觉得配得上了，所以说了？
　　…………………………对。
　　你滚。
　　………………………………………………

　　小刘没滚。但是却变成个下人，日日照顾小崔，而且又改回口叫他“崔公子”。小崔看他那个畏缩的样子就窝火，于是更卖力的使唤小刘，再于是小刘就更畏缩，小崔就更窝火。
　　日子过的久了，连旁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郭四姑娘轻移莲步面色含春：“崔公子最近心情不好。”
　　小崔说，那个小刘啊，你去给我买条鱼去。
　　小刘说，这大沙漠哪有卖鱼的？
　　小崔说，买不着就给我钓一条，我晚上就吃，快去。
　　小刘出了门，郭四姑娘嘤咛一笑：“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嘛？”
　　小崔把那段对话告诉郭四姑娘，她听完再次嘤咛一笑：“我夫君原是个浪荡公子，和韩雪姑娘、徐静蕾姑娘、金莎姑娘都有暧昧，传说中他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朋友，当初在外面，他跟人说和我男女有别，他娘还甩过我耳光，但是呢，我知道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他是真心喜欢我，不然他也不会跟我在这个破地方过了这么些年。我娘家比他家有钱，人说他跟我是图钱，可是现在呢？他出去赚，我得靠他养着。人啊，总是想他跟我为啥呢？其实什么都不为，就为你这个人，好也是你歹也是你，有钱也是你没钱也是你，丑也是你美也是你。如果喜欢一个人能找到原因，那他喜欢的就不是你这个人了，而是那个‘原因’。趁他在时对他好点，别等人没了再后悔。”
　　晚上，到了上灯时候小刘还没回来，到了睡觉时候还没回来，站在院子里，看着村里一家家的灯亮起来，再一家家的灭下去，小崔心里那个急啊，是把他气跑了还是出了什么事？要是气跑了，小崔倒也高兴，别跟着自己受罪，要是出了事，小崔就不能原谅自己了。
　　到了后半夜还没见他回来，小崔想起郭四姑娘那句“趁他在时对他好点，别等人没了再后悔”，不知怎么的，就止不住的想哭起来，于是趴在小茅屋中间的方桌上哭了个昏天黑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再醒时，小崔猛的一下就坐起来，小刘还没回来呢，自己还舔着脸在这睡觉！再一看，不对，记得自己是趴桌子那睡的，现在怎么躺床上了。闻了闻，好香一股鱼汤味。小崔冲进厨房，看见小刘顶着俩黑眼圈在熬鱼汤。
　　“你回来了！”
　　“你醒了。该吃中午饭了，今天有鱼汤和清蒸鱼。”
　　桌子上一碟炒青菜，一碟清蒸鱼只有鱼的肚子部分，鱼头鱼尾加了些辣椒做了一大盆香喷喷的汤。就听隔壁春哥在那喊：“哎呀呀，馋死我了，曾哥我也想喝鱼汤！”
　　两人坐定，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然后两个人一楞，又同时笑了。
　　小刘说，连夜赶回来没睡觉困的。
　　小崔说，明明是让人揍得乌眼青，这鱼是不是你偷得？
　　小刘说，我昨天去最近的镇上买鱼，剩下最后一条，和县官的家丁抢，就被揍了。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肿？
　　小崔说，昨天你没回来，我哭了来着。
　　小刘说，小刘没说话。
　　小崔说，刘慕远啊，你很土鳖而且很弱智你知道吗？
　　小刘说，哦。
　　小崔说，虽然你很土鳖又很弱智，但是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小刘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小崔说，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了。那一桌人精里就你跟个傻帽似的，我一下就喜欢上你了。
　　小刘说，你喜欢我什么？
　　小崔说，喜欢你像个傻帽。
　　小刘说，没了？
　　小崔说，没了。
　　小刘说，那我现在……
　　小崔说，那你现在比以前更像傻帽了，所以我更喜欢你了，别废话了，赶紧吃饭吧，鱼汤都凉了。
　　小刘说，小楼。
　　小崔说，干吗？
　　小刘说，我以后能叫你小楼么？
　　小崔说，你不都叫了吗，还问。
　　小刘摸摸鼻子，笑了，说，我那不叫傻帽，叫单纯。
　　小崔说，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第二天中午，春哥拍着小刘的肩膀说：“兄弟，哥哥果然没看错你，就昨天一晚上就拨乱反正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才是上面那个，牛！真牛！”说着，对小刘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