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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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如丝的江南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屋檐上。更。打在了苏晟此刻烦躁不已的心上。
【定如君愿】
至半月前那次夜间莫名的谈话后。夏。苏府十年来的药师，苏夏。便彻底的从苏府消失了。
“如我所愿？”
喃喃的叨念着苏夏消失时留下的纸条的内容。墨眸渐渐染上愤怒的血红。
“哈？如我所愿？我的愿望是什么？你的离去算什么如我所愿！夏！”
一向温文儒雅的苏晟再次忍不住的将手边的砚台甩下，那云南石墨的上好砚台。刹那便被摔得粉身碎骨，然。苏晟却丝毫没去注意这珍品的“死状”
“爷。”
门外传来小厮小心翼翼的请安声。
微微敛神。苏晟的目光终于从纸条上移开。
“何事？”
虽仍是一张“生人勿近”的寒颜。但却让前来报信的小厮稍稍送了口气。
“回爷。是晓霞苑的依霜来报说：夫人醒了。”
“筱晓醒了？！”
这半月来不曾变过的寒气终于因为这个喜报而消退了。苏晟对于杨筱晓苏醒這一事情看上去格外关心。
“是的。”
恭顺的回答，小厮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报的是這一好消息。
“据说此刻正由依霜等人伺候着。”
“快。去夏…..去前任药师的药房中领一些良药…不容半点耽搁！”
喝令让小厮退去。苏晟亦没有片刻停留的，便提气运功往晓霞苑赶去。
“我就说嘛～爷心中还是夫人第一嘛～”
看着苏晟远去的背影，小厮自得的笑起来。
……………
……….
…..
晓霞苑。
据说是上代苏府女主人的寝居。
而今日的晓霞苑却是十几年来最为热闹的一天。
只因——在此沉睡了十多年的苏府所有人认定了的夫人——杨筱晓终于苏醒了。
“筱晓姐～你终于醒了～依霜还以为不知要等多久呢～”
里屋内，一声哽咽的女声幽幽的传出。可虽是带着哭腔的声调，但还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就是就是～夫人睡得这些年可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对吖～特别是少爷啊～他…..”
按方才与苏晟对话的小厮的说法，杨筱晓苏醒后，应该是被丫鬟伺候着的。可这些从里屋传出的嘻笑声，怎么听也不像是丫鬟在伺候夫人。
“呵呵….真是辛苦你们呢…特别是依霜和小晟….”
终于。在众丫鬟的嬉闹声后。一道清幽的嗓音响起。如同那山间叮咚的泉水声一样的清新。听声识人，这声音的主人定是位清丽佳人。
“夫人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们应做的啊～”
娇嗔的回答。丫鬟们的语气中有着隐约的慌乱。
“夫人？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女子轻笑着纠正丫鬟们的称呼。却不料被匆匆赶进来人打断。
“筱晓！”
窗幔间那纤细的人儿，正是自己心中时刻感激着的人。苏晟终于绽开这半月来的，第一张笑颜。
“阿晟变了好多了啊～快让我看看。”
如同最熟悉的亲人一般，杨筱晓吃力的伸出手揽住苏晟的头。
“太好了。你总算醒来了…..”
微微红了眼眶，对于苏晟来说。杨筱晓的确是不可替代的亲人。
“嗯。我知道….为了让我醒来你费了很多的心力。辛苦了。”
温柔的为苏晟理着鬓角，杨筱晓的口气也开始带了丝丝歉意。
“不，我不觉得辛苦。若当初不是筱晓你为我挡毒。我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的命就是…..”
坚定的摇头，苏晟解释道。
“你认为。我救了你，你便可以将命交给我吗？！”
难得的，杨筱晓正了脸色。
“难道……”不是吗？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因为苏晟眼前突然浮现出另一副带着坚定神色的容颜——
【只要是您要的，耔夏定会给您。那怕因此丧命。】
那么，当时夏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与我一样的心情？
“唉～阿晟。你果然还是个不成熟的家伙….”
见苏晟在自己面前发塄。杨筱晓似乎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方才丫鬟们对她的称呼—
『夫人』。
她….
什么时候成了阿晟的夫人了？
“阿晟…那个…就是…我说得就是…那个….夫人…是怎么回事？”
感觉脸都熟透了的杨筱晓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夫人？”
被杨筱晓突兀的问话弄得稍稍愣神的苏晟，倏的。刷白了脸。
看向杨筱晓的眼，也开始带了莫名的纠结情绪。
『夫人。』
『没错。筱晓才应该是苏府的夫人。』
『苏。不，耔夏。也许只是我自作多情。』
『我该娶的。应是筱晓……..』
“阿晟？”
见苏晟脸上不住变化的神情，杨筱晓略显不安的唤道。
“啊？筱晓…….”
看着杨筱晓大病初愈的苍白脸色，苏晟终于撇下了心中那空荡荡的一片。扬起温柔的笑颜说道：
“筱晓。我们成亲吧……..”
………………………
………..…….
……..
那年的秋天。
苏府双喜临门。一是沉睡多年的夫人苏醒。二是苏府少爷与夫人的婚礼终于举行。
秋日明媚的阳光让人们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着喜庆的气息。
而這一切。
都没有一个叫做：【耔夏】的女子的参与。
所有人都遗忘了那个为苏府现任夫人听诊十年的药师“苏夏”
所有人都只记得苏府少爷与夫人的登对。
所有人都只是赞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直到很久….当江南的人们渐渐放弃这件趣闻后。
直到他们开始讨论一种可怕的药蛊的时候，才想起那个曾被传颂一时的药师。
…………………..
……………
……
客栈，茶楼。
永远是获取消息最丰富的地方。
此时的‘豫丰客栈’里，便围坐了一大堆人。凝神听着说书人所讲的故事。
『曾记当年。被称为‘毒有唐门，药有红尘’的红尘庄在一夜间被灭。人们皆道这是红尘庄实为魔教，冒犯了神灵。然，事实却不是如此。』
『据说。当年红尘庄庄主炼制出了一种药蛊。可使人起死回生，无故增加一甲子的内力。』
“嘿！老头！你说的可是当年人人盛传的圣药至宝‘红尘如烟’？”
一个看似江湖人打扮的人听到这里不由大声嚷嚷起来。
“个老子的！老子就给伱們这些人说了吧！当年就是那奶奶的红尘庄霸占这圣药，才会被灭门的！”
『这位客官莫急莫慌。老夫说得，还是红尘庄后来的事….』
许是见多了这种情况，说书人虽在一时有些发愣，但也還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后来？什么后来？都被灭门了。还有什么好說的～”
大汉听到此处，嘴上虽仍是骂骂咧咧的，但也安分的坐了下来。
『咳咳。这位客官此言差矣。当年红尘庄其实并非没有幸存者。那红尘庄小小姐‘耔夏’便是这场事变的唯一幸存者。』
“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好說的。”
『这耔夏虽是女子。却是红尘庄药术的正统传人。那至宝‘红尘如烟’自然也是在她身上。而且据说啊…..』
说道此，说书人刻意压低了声调，
『当年我们这儿的那位神秘的苏府药师便是她乔装打扮的….』
“什么？！”
“那苏府夫人的苏醒就是用那至宝～～～”
此言一出。客栈顿时喧哗起来。
唯有坐在角落的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自顾自的饮酒，似乎并没有受到四周环境的影响。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漏了他的心思。
『没错。』
“切！老头你就吹吧！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自负消息灵通的几个江湖人忍不住挪移道。
『呵～这事说来也有缘。』
『我那侄儿恰好就是见着那耔夏用这药救苏府夫人的唯一一人。』
本还想听下去的人们在这句话后突然感觉到了说书人的停顿。诧异的望向那人。却见说书人满脸惋惜，那老目中竟透着些许泪光。
『那耔夏姑娘也是个苦命之人。年幼遭家变不说。成人后又为情牺牲…』
“牺牲！”
有人惊叫出声。
『是啊。据我那侄儿说。耔夏姑娘所用的，却是红尘如烟。可….那红尘如烟原来竟是一种药蛊…..效力也缺如外界传闻那般….然….最重要的是这蛊…实则就是‘以命换命’啊…当年我侄儿亲眼看见耔夏姑娘用银针至自己的心头处取出红尘蛊。还拼死用最后的力气将其制成红尘药引….为夫人服下……』
“老头！如你所说！那耔夏的尸体是…….”
『没错。耔夏姑娘的遗体就是我侄儿埋葬的……』
“唉….难怪那小家伙居然知道这等大事……”
“这么说来当初耔夏就是为了苏少….”
“也真是个傻女子。这苏少都已经成亲…她…..”
众人听闻后开始对『红尘如烟』及“耔夏”唏嘘不已。
却没注意。
那一直在角落饮酒的男子，早已是泪流满面。
口中呢喃的，似乎便是一个“夏”字……………
【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