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情归何处》暮雨残雪

6、第五章

　　“殇，开开门。”
　　“太子——您已经在门口有一个时辰了，二少要是肯出来见您，早就已经出来了！”管家劝欧阳易和，“依我看，今您还是先离开吧，二少是打定主意不会见您的了。”
　　“殇，开门，听我说！”
　　门“砰”的一声打开：“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如何帮着他们骗我；听你说我哥不惜为了上官云天忤逆我爹，去上官家受人冷眼；听你说我们慕容家成了京城第一大笑话！”
　　“殇，你的伤——”欧阳易和伸手就要检查慕容殇的伤口，“我带御医来了，你先让他们瞧一瞧，好不？”
　　“不劳费心。”慕容殇任性地挥开欧阳易和的手，“我不要见到你！”
　　“殇！”
　　“哼。”慕容殇“砰”得又把门给关上了。
　　欧阳易和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次他是气得不轻。只准备离开：“殇，我先离开了。有时间再来看你。还有云天带兵出战边防，将晴托于我照顾，现晴暂寄住在我那。等云天凯旋归来，我会恳请父皇下旨赐婚，这样将军府上下都不敢轻忽他，你也不用担心他在将军府受欺负了。”
　　房里，慕容殇也不吭声，欧阳易和也就只好离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王欧阳庆大军包围京城，要求当今圣上拟旨让位，一场血腥的夺权政变发动。三日□□以后，欧阳庆夺取君权，诏告天下——顺者昌，逆者亡。在这场政变中，慕容殇、慕容晴和欧阳易和三人，在忠心耿耿的朝臣护送下，逃了出来。而上官云天因人在边防，也侥幸逃过一劫。
　　夕阳余光中，一身白色孝衣的慕容殇回首凝望有些阴霾的京城，苍白的脸色、平静的表情、无波的眼神默默诉说着——我会回来，会带着血的债回来，等我、一定会回来！
　　慕容晴不习惯这样的慕容殇，心疼看着慕容殇哭：“殇，哭出来、喊出来都好，不要不声不语，让我好心疼。”
　　慕容殇像是没有听到，只是那么望着。欧阳易和懂得他承受多么大的悲伤，只是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默默给他温暖。慕容殇回头给他一个疲倦的微笑，靠进欧阳易和温暖的怀里。

　　“殇，吃饭了！”慕容晴人未到声先到，片刻，草屋的门被推开，慕容晴率先跑了进来，欧阳易和只是慢慢跟在后面。
　　慕容殇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抬眼望向门口，微微一笑。
　　慕容晴立刻抱住慕容殇的脖子：“殇，转眼三年就快过去了！”
　　慕容殇轻轻拍拍示意慕容晴放开自己，待到慕容晴一放开，慕容殇走出茅屋。慕容晴、欧阳易和彼此看看，跟着走了出来。只见慕容殇站在崖顶，望着京城方向。这三年，慕容殇变了好多，不再任性，也不再表现明显的喜恶，掩藏起喜怒哀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慕容晴想要出声唤他，却被欧阳易和阻止了。
　　“我过一阵子，就下山。”慕容殇望着京城方向。
　　欧阳易和只有满满的心疼，三年的守孝期，没有能平复他的伤痛。当初他没有选择立即报仇，而是服孝，自己以为时间多少能平复一点他的创伤，看来适得其反。在这三年中，自己看着他一点一点成熟，一天比一天更加难捉摸。他不在是三年前那个慕容殇了，他的笑容不再、他的开朗不在，自己只能心疼的看着他疼，看着他痛，却无能为他做什么！
　　“殇，我们现在不好吗？不报仇，不行吗！”慕容晴语带哽咽。
　　慕容殇不说话，欧阳庆带兵闯入王府，见一个杀一个，很快王府尸体横布，遍地血水的惨景；爹尸体悬挂在城门示众的惨象一一掠过慕容殇的脑海。经过三年的沉淀，慕容殇更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报仇，是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的。
　　欧阳易和站到他身后：“一定要这么做吗？”
　　“是！”慕容殇直直望着京城的方向，语意坚决,“难道你不想夺属于你的回皇位吗？”
　　“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志不在那。我在意的只有……”没有说出口的是你，欧阳易和苦笑，“其实皇叔夺权，我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慕容殇回过身，深深地望进欧阳易和的眼里——等我！我愿意等你。欧阳易和无声的回复。两人久久对望！慕容晴插了进两人中间，打破两人的对望：“殇，这样你还要报仇吗？”
　　慕容殇对着欧阳易和笑了：“等一切结束，我们去游山玩水，然后在隐居一处。”
　　“殇——”
　　欧阳易和拍拍慕容晴，摇摇头——我们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有给他支持：“那你就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慕容殇转头望了京城方向最后一眼，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只有眼神里透着坚决。

　　“你们——”推开门，慕容殇站在门口。
　　“殇！”欧阳易和语透着惊喜，顺手地揉着裂开疼似得的太阳穴。
　　“殇……”慕容晴惊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欧阳易和一惊，低头看见慕容晴全身赤裸躺在自己怀里，身上布满明显是欢爱留下的痕迹。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明显的答案——酒后乱性，自己把他当做殇，和他□□了。
　　“殇，你听哥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慕容晴慌乱的的解释，“易和对我并没有那种感情，他是爱你的。昨晚只是一时冲动！我只想在昨天晚上留一个回忆，没想要破坏你和易和。真的！你要相信我，殇。”
　　“哥，你爱上易和了吗？”听不出来喜怒。
　　“……”慕容晴停下解释，低垂着头，“三年，你一个人住在山上。都是易和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信任他、依赖他，等到我发现时，我已经爱上他了！”
　　“易和，我可以相信你吗？”
　　欧阳易和只能苦笑：自己和殇再也不可能了。如果自己还想留在他的身边，只留下一个选择。沉重的点下头。
　　“我把哥托付给你！”
　　欧阳易和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好想仰天长笑：自己最爱的人，把自己推给别人。自己却不能选择拒绝！而不久之前，他曾许诺过未来。明明非常爱他，却失去了拥有他的机会！老天，何其残忍。
　　“好好照顾我哥。”
　　留下一个背影，在欧阳易和悲切的眼中：殇，我爱你啊,真的爱你！

　　“将军！营外有位自称是慕容殇的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