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企业级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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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洛山高校。
“秋叶，在想什么？”
红发少年坐到我的对面，打开餐盒，递给我一份。
“阿征啊。”我向他随意打着招呼，“在想我的单恋对象，最新的。”
“又是第一次见面就表白了吗？”
我肯定道：“第一次见面都没感觉的人，哪有第二面呀。”
赤司征十郎没有一丝惊讶，应该说，我是个怎样的人，他早就了解。
在有前男友的身份之前，他是我的幼驯染。
阿征从小就很好看。
但我一直对他的外表不太感冒。
尤其是，阿征有点矮。
尽管他的气势让他的身高常常被忽略，可对我来说，气质，气势，性格这些东西反而不突出。
因为他不会对我生气，从不冷脸。
他会温柔地看着我做出他人眼中糟糕的行为——逃课，与老师争锋相对，不服管教的叛逆。
一并包容我的缺点——对事缺乏斗志，对人缺乏耐心。
他会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替我收拾烂摊子。
这并不令我感到开心。
对我百依百顺的人很多。
他只是其中之一。
并且我时常会想，他是对秋叶宽容，还是对他人生规划中应该存在的一环宽容。
我是什么存在。
“秋叶下午去上课吗？”他问。
“不去。”我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次要用什么理由。”
“我去上课才要想理由糊弄老师吧，比如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什么的。”我想到了什么，嘲弄道：“阿征不会每次都帮我说了理由吧？”
“不要让老师为难，秋叶。”
他的语气和缓，像是在讲道理，又带着隐隐的压迫感，逼人服从。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不要和废物玩恋爱游戏了……秋叶，到我身边来。”
他第一次肆意划分人类的高低界限，评以废物的等级。
我突然觉得他和我一样了。
便选择了他。
“我没有为难老师啊。阿征也好，老师也好，都可以不管我。”我有点委屈，世上能为难一个人的，只有那个人自己。
“当然，如果阿征不再理我，我会很难过。像是人生缺了一角。”
赤司征十郎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会的。”他注视着我，目光有些冷，又带着奇异的包容。
啊，同样的话，我也对他说过。在阿征母亲的葬礼上，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他。
我是认真的哦。
“阿征。”我的视线落到他的眼睛，一橙一赤，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神奇，人的瞳孔颜色是能改变的吗？
随之而来的性格也变了。
“我之前遇到奇怪的东西了。”
我补充道：“好像是叫……诅咒？”
“诅咒是咒术界那边的说法。”
阿征几乎不用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他问：“秋叶有受伤吗？”
我摇头：“被顺手救了。”
“就是秋叶现在喜欢的人吧。”
“对啊。阿征会在意吗？”
“会的。”
真是含糊又直接的回答啊。
“明天下午，阿征有比赛对吧？”我转移了话题。
“嗯，和海常的训练赛。”
“那我去给你加油。”
“我不会上场，让他们练就好了。”
“嘛，那更要去了，可以和你坐在一起看球，一个人的话完全看不懂。你们打球太夸张了，真的是中学生的水平吗？”
“这种程度……”他视线移向窗外，从餐厅的窗子往外看，能看见体育馆。
“还不够。”赤司征十郎神情淡淡，带有一丝不满地说。
有才能的人会和有才能的人相遇，在无可避免的斥力下分开。
只有废物才会扎堆，因为他们没有引力，也没有斥力。
我期待着阿征在万众瞩目下失败。
“你在想糟糕的事情。”
“我在想阿征失败时候的样子。”
“我不会失败。”
“呜哇，阿征的表情真恐怖。但想想连我都把阿征的胜利看做理所当然才恐怖吧。在我这，阿征可以失败哦，因为阿征是不变的恒星，是高悬于晴空之上的金轮，偶尔不那么耀眼也没关系。”
“……”
赤司征十郎突然叹气。
大概真的拿我没办法吧。
用狡辩的话拼命踩他的雷区。
反复提及失败，失败，失败。
光是听到都会觉得火冒三丈，却不能对我发火。
有教养的阿征，太讲武德了。
气完阿征就跑的我，去到了甜品店。
因为……我终于约上了五条悟。
那天分开前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他很快就离开了京都。
明明还是个学生，却已经忙到社畜一样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五条悟应该很强。
我根据几次短讯聊天下来的感受觉得，如果不是够强，他那种性格，应该会被打死。
比如——
发去第一条问好的信息，直白回复一晚上没睡觉了，别吵。
发去美食的图片，表达诸如看起来很美味，想每种都尝一遍但是一个人吃不下的文字，是为了暗示一起去，而不是他一个人吃遍了告诉我：一般般啦～没必要去吃。
能从无数句话中选择最气人的一句，一点不顾别人的感受，我行我素。
我对我的爱情感到一丝绝望，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界限，分寸，懂事……人不是一出生就懂这些的。
要在他人的反应中习得。
「哦，我要这样子才能得到别人的喜爱。」
通过不停的强化，人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讨人喜欢。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顺从。
顺从社会的教化——
得不到这个，那就找下一个。
但因为没有拒绝聊天，我便继续坚持下去了。
昨天我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张天空的图片，云朵硬是被我描出了五条悟的样子。
配文：『苍』
字是凑的，大概是天空的意思。
我偏爱天空，苍穹，宇宙，月亮，太阳这些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很快，五条悟发来简讯。
「这才是苍。」
附带一张相片。
迷之角度，像是有人在空中拍的。
坍塌的高墙寺庙，废墟之上他脚踩烟尘，精致的面容神色漠然，面无表情犹如神佛般睥睨凛冽，身后是螺旋状被扭曲的朱红色墙壁，白发顺从风的痕迹飞舞，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屈起，结成玄妙意味的符印。
真如神佛般了，万物皆是尘埃的神性映照在他冰蓝色的眸子中。
我愿成为他的信徒。
愿我成为他唯一的信徒。
神爱世人。
我是世人。
我偏爱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我偏爱神。
五条悟：「怎样～」
落回人间了。
他在问苍吗？
话说，苍的颜色该是青蓝或是灰白吧。
完全配不上用来形容五条悟眼睛的颜色。
但如果他是这么想的……
没问题，我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如何让出版社把字典里“苍”的定义改成“五条悟的眼睛”了。
或许可以问问阿征？
「好看……不知道该说什么，被震撼了。和悟明亮的双眸比起来，天空只是光折射后的幻觉，用来欺骗感官的大气层罢了。」虽然还想多夸几句，但考虑到说太多容易让话题进展不下去，我毫不犹豫说起了别的。
「是从什么角度拍的呢？好神奇啊！是在飞翔吗？不过比起这些，还是更在意悟的情况，有受伤吗？」
「什么啊，感觉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杰拍的。」
「会飞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也会飞。」
「对付那种杂碎怎么可能会受伤，我和杰是最强的！而且不是在今天。」
啊，话比平时多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不是在控诉。
五条悟不是话多的人，能发图就不会打字。
究其原因——懒散。
这段时间我的看图说话能力得到了长足进步，也多亏了悟。
那时的我仿佛捕捉到了机会，趁机提出了一起去尝试网红甜品店招牌的约会请求。
如果他能理解的话。
感天动地，他悟了。
「准了！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企业级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