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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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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一个月了,她一直昏迷着,而我脑海里空白一片,想不出什么办法去唤醒她,甚至连想要接近她都被她身边的人阻止,为了不让我见到她,那个叫“空”的用了各种方法,最后连结界都用上了。我发现自己“玖兰家最强大的纯血之君”的称号竟然是这样的苍白,简直就如同一个笑话----在使用了所有可能的办法和力量之后,我还是被阻止在她房间外,只能隔着门想象她的样子,希望她能够醒过来。我常常流连在她的门前,就为了能够听到她的消息,即使这些消息是从那些能够进入她房间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即使那些人里包括以前总是在我身后的一条,即使我的心里全是嫉妒…
到明天就满一个月了,曾隐约听一条提过如果一个月她还醒不过来,她可能会魂飞魄散。这是我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天不要变黑,希望西落的余晖能留着大地上,即使那光对我们吸血鬼还残留着一丝影响。可惜如同久远时光前的那场惨烈战争后永久沉睡的愿望一样,无法实现,黑夜还是降临在大地上,重重的压在心间,我无法停止脑海中岚可能消失的想法,它仿佛烟雾一层一层的缠绕着我,无法呼吸。宁可醉了吧,至少不会再去想不愿意看到的可能;或许就这样一直醉下去比较好吧,至少不会去面对无法用死亡来追寻她的可能。
我仰起头,狠狠的灌下一大口酒,将原本握在右手的酒杯扔出,“不够,还不够多,怎么还没醉呢…”喃喃自语着,继续灌着左手的那瓶酒,咽下喉间的那种苦涩。门的方向好象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不要打搅…我,有什么事明…以后再说…”随着话音的消散,我随手加了一个结界在房间里,将空着的手抚上冰冷的额际,合上酸涩的眼,轻声呓语:“还能听见?看来酒还不够…”仰头去接那冰冷又苦涩的酒,一口,半口,几滴,使劲的晃两下手中的瓶子,一滴,一滴?又一瓶喝完了?拉回略微模糊的视线,侧头看着不远处的酒瓶,半撑起身,随手拎来一瓶,打开,继续喝。多么希望下一秒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无论是生气、冷漠还是微笑,只要你能出现,只要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完好的,没有伤痕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视线模糊了,世界似乎也沉默了,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我似乎看见你了--我的青岚,看见那个靠在我怀里身上却绽开妖艳血花的青岚。我想睁大眼睛看着你,想要伸手去触碰你,无奈意识渐渐的远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伴着微动的我想要说出的话:“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倒流到你替我挡下血禁之前,倒流到血族宴会我的错误决定前,倒流到一切可以改变之前,我会…”
…黑,无尽的黑色,没有丝毫亮光,一直在行走,不知疲倦,不会寂寞,仿若提线傀儡般无意识的游荡着。蓦然,前面点点若细弱的星子般的光,那是什么?犹如扑火的飞蛾,被吸引着靠进,坠落,一幕幕的场景如此熟悉,好像曾经见过。不对,那的确是曾经经历过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犹如忘川边的曼珠沙华般绚丽又深刻的人,凤青岚。
其实在见到她之前,最先感受到的是她的气息,虽然遥远却分明是纯血种的气息,甜美的让我这个“纯血之君”都渴望的气息。在见到她本人后我更是惊讶,她身上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是不低于我的存在;不经意流露的气势更是让我怀疑,玖兰家作为强大纯血种的存在已经很久了,但却从未见过或听说我对面的那个纯血种,而她身边自称“空”的人竟然说她是隐世凤家的始祖。凤家?有这样的家族吗?难道是这个家族的实力已经达到可以瞒过元老院的程度了?这个家族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
即使脑海里种种想法闪现而过,我还是习惯性的用笑容面对着她,在其他人仍然为她“始祖”的身份震惊的时候,我却听见她那句“初次见面,玖兰家最强大的纯血之君”。我暗暗猜测着她的意思,下意识里觉得她的语意不是那么单纯,难道她是在说她的力量比我能想象到的还要强大?我自以为的强大不过仅仅在玖兰家的范围?还是她知道我被唤醒的秘密和玖兰李士的存在?她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纯血种。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惊奇,她说她的族人没有阶级之分,都是同伴和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什么样的家族会是这样的?而周围众人震惊和感动的表情让我明白她的这步棋更加提高了她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但是她对我厌恶的零说的一些话竟然让那个讨厌或者说憎恨吸血鬼的人消去了厌恶,这就不得不更加令我留意她,她的存在会给我、月之寮、黑主学园和吸血鬼世界造成什么的影响?
我压下心底的疑惑和警惕,用一贯的优雅和温柔带领她到布置好的房间,她进入房间后竟然将窗帘拉开,看着夕阳落在她身上散开的光晕,我觉得眼前扑朔迷离,有点晕眩的感觉,不知道是由于阳光的影响还是她?但那一刻我知道原本孤寂无波近乎空洞的心有点不一样了。换校舍时我见到了一直保护的优姬,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好像改变了,因为我发现以往单落在优姬身上的视线不自觉的在寻找着凤青岚的身影。我不停的暗示自己,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想要拉开自己与她的距离,因为我曾经许下的诺言和誓约。我开始疏离她,无视月之寮内的诡异气氛,无视她和我保持距离的举动,即使心里传来一阵阵焦躁不安的情绪,我依然强忍着用虚伪的平静面对她。可是看到她和众人和睦相处却忽视我的存在的时候,我终究无法告诉自己可以继续伪装自己仍然平静无波,也许就如同她能在阳光下生活一样她属于温暖,而我注定只能在黑暗中孤寂的徘徊,无人能驱散那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