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侧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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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解开疑惑的心情，鹿玥随意地穿了点下了楼。
大老远的就看见爹爹弓着背脊骨抵着了木椅凸起的部分。
时间带走了那个小孩，也带走了曾经家里那些欢乐，压弯了父亲的脊背。
鹿玥其实并不是很能明白，都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是第四维度。可是为什么到她这了，却总是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破看似美好的团圆，像小偷一样偷走了父亲的青丝，像死神一样拖拽走了那可爱，小时候总有点胖乎乎的人呢？
她一步一步走近才发现，父亲的脚边已经有着三三两两已经燃尽的烟头，有那么一只还冒着红光，一看就是才丢到地上没多久。抬头一看正对上爹爹的目光，或许是有了闪光灯的照耀，两个人又好像交换了什么信息。
鹿哲柒把手机的闪光灯关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擦干净了右手习惯性地拍了拍，示意鹿玥到他身旁去坐。
鹿玥看老爹这习惯性的动作，也许是之前出门跟母上大人出去玩，已经养成的肢体习惯吧。
对于常年并不在家的父亲，她并不记得父亲在她短暂的有记忆的时光中占了多少分量。
老爹笑了笑，灭了烟。
一阵风吹过来，鹿哲柒穿的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并没有显露分毫。反而温和地笑笑：“这天气，倒是越来越怪了，爸这动作第一次做，要是坐的还是有灰你就再擦擦啊。”说罢，又要从他那单薄的外套中拿出一包纸。
鹿玥已经坐上去了。
她是有洁癖，但是这黑灯瞎火的，让父亲那常年握笔满是茧子的手，让父亲下过乡锄过地的手，让父亲今日做了满汉全席的手再颤颤巍巍地为她的一点癖好去冒险，去经受寒风的洗礼。
她自认为是做不到的，于是跟父亲摇了摇头，又怕父亲就着湖边的路灯看不清楚，又补了一句：“没事的，话说爹爹是怎么知道我的这点小癖好的。”
鹿玥是真的好奇，因为这个癖好连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母上大人都不知道，只有那么零星几个好友才知道，当然，还有那个刚刚走向天堂路的小孩。
鹿哲柒望着被风吹过不太安稳的湖面，没忍住咳了两声。他自己前几天去医院检查肺有点问题，天气着凉要注意保暖。
鹿玥看着父亲这般模样，想把呢绒大衣给父亲披着。
才刚刚解开一颗扣子，父亲固执的摇了摇头：“你好好保重自己就行了，我这把老骨头用你担心么？”
他帮着鹿玥把那颗扣子又扣好，坐正开始问。
“我们家的这些破事一点都瞒不过你，你虽然很少回来，心思却一点不比谁差。说说知道多少了。”
鹿玥不说话，鹿哲柒也不逼她，只是一个人慢慢说着，一口一口的白气氤氲而起。
“你妈出轨有些年份了，你大二的时候我发现她在外面找了一个二十几岁的。”
“我当初怎么都没想到你母亲那样知书达理的，说着可以在我当兵的三年间不招惹任何的人是怎么会……”
鹿玥听得出来父亲只是没有勇气去承认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不着家，心却还是念着家里的。
“今天你会回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今天应该是在她外面那个家的，她在去年和外面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
鹿玥只知道母亲出轨并不知道母亲还给外面的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啊呸！这样的人还能称之为母亲，真是侮辱了这个词的存在。
“在我去年十二月去冉通市出差学习的时候，有个人来拜访了我。她说她叫黎弈。这个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重点是她手上竟然有本国的两百多项专利，还有多个在进行中的国家级保密项目，属于重点保护科学家。”
鹿玥：自家小孩就是这么优秀。
“她说她来让我转交给你一封信，她也给我了两封信去让我了解这其间的纠葛。”
鹿玥听到这，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看到黎弈亲自交代的事情了。也许这样就可以找到黎弈为什么要自杀的缘由了吧。
“很遗憾，这么优秀的科学家居然在圣诞夜被发现自杀于家中。她留下的东西每一样面世都会引起无限的波涛，姑娘，你要是没有准备好去跟全世界为敌，就不要淌这趟浑水了，这件事就当做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也从来没有听我说过，只当我讲了个故事吧。”
鹿玥：与全世界为敌？什么算作全世界，黎弈走后，我还有什么可谓之全世界。我愿赌上我的身家命运换她海晏河清，还她一片宁静沉寂。
“爸，我回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想她既然把信交给你，也一定邀请了您去参加她的葬礼的吧。”
“是，可我不打算以你的父亲的身份去参加葬礼。我的身份是启航人。”
“爸，我愿意为了一个真相去为了她与全世界为敌。哪怕满目疮痍，哪怕遍体鳞伤。”
鹿哲柒又反复地问了很多次，可每次鹿玥都不厌其烦地一边一边回答愿意。
她知道父亲是在用军队里的方式去鼓励她，振奋士气，一旦出征，逃兵是最可耻的。
鹿哲柒把钱皮夹子里那封信放到了鹿玥的手心里。久久不愿松开。
鹿玥知道父亲在不舍，因为这条路爹爹可能并不能帮得上她，但是父亲一定会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航。
两人整理了下心情，就上楼了。
直到睡前鹿玥躺在床上都在想：父亲那样高雅般的君子怎么会容忍自己头顶上一片青青草原呢？后来她带着笑意睡去。
因为，父亲不是还跟祝梅有感情，而是祝梅背后有一个人是凶手的爪牙，父亲在自保，也是在保护她啊。
老巷子里的黎家。
姜轶清刚振奋一点精神想要烧火给刚到家的两个帅小伙吃饭，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七几的小伙子不吃饭哪来的精力去干活啊。
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
彭桉穿着加菲猫的围裙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突然意识到桌前站了几个人。
知道是姜妈妈饿了，成天浸在悲伤中，都说人悲伤是最消耗能量的，他和凌宬专门弄了一大桌子。
曾庆旎看着自己家的儿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直接狮吼功上线：“凌宬，吃饭了！”
答应的声音从楼顶上传来“知道了，马上下来。”
彭桉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几位妈妈你们先坐，我给你们盛饭，那家伙去修楼房漏水去了。”
姜轶清看着桌上的饺子，土豆烧鸡，排骨山药汤，糖醋里脊，清蒸鲈鱼，果盘（哈密瓜，苹果，火龙果，车厘子），每个碗旁边都放了一杯玻璃杯装的鲜榨橙汁。
她眼角早已充盈了泪水。
彭桉察觉到了，“吃啊，你们先吃，今天冬至都坐下吃饭啊。我这还有一盘花生米马上出锅了。”
他走向烤箱把六份牛排拿出来，六分之一个时辰后惠林顿就上桌了。
随之凌宬走下来，“走，收拾收拾咱过冬至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