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们谢家太混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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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油腻又带点清香味飘来，雷楼楼闻到后，努力遏制住自己满腔的恶心，回头看，见正朝着自己热情微笑穿着长袖宽腰大襟的本地妇女，正搅拌着一壶酥油茶，忙朝人家点头哈笑，硬是把呕吐感齐齐整整地化成了整身的鸡皮疙瘩。
一段时间过去了，其实不止雷楼楼，青山不改其他人，包括谢顾，一直都不习惯这高原四处可见的酥油茶。
谢顾和老铁勉强下咽，花浪和莫教授一开始还不在意，端了就干，最后只要一看到酥油茶，就跟孕妇一样，不断干呕想吐。其他人，实在渴了就勉强尝口，反正不会平白无故地找喝。
倒是泠惜和李阿姨，两人立马入乡随俗，而且泠惜，竟还觉得喝了有助于缓解高反。
雷楼楼瞥到竟然有人在卖红薯干，赶紧给泠惜打电话，“泠惜，有番薯干，给你买。”
泠惜正在码字，“行。对了，楼楼……”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帮我偷偷带两瓶青稞酒，别让谢顾知道。”
雷楼楼笑嘻嘻道，“没问题。我等会帮你把钱都拿出来，这镇上有银行，再给谢顾汇过去。”
泠惜颔首笑道，“青山不改最近急需钱，刚好能帮点忙。楼楼，老是麻烦你给我跑银行。”
雷楼楼嘟囔道，“都是兄弟就别说这话真是的。”他顿了顿，接着贼兮兮笑道，“不过，估计过段时间就不用我跑银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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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楼楼提着个黑袋子，从镇上农商行走了出来。好巧不巧地，雷楼楼一推开门，就迎面撞上了谢大队，带着莫威和大方两人，迈着冷痞地步伐走了过来。
“楼楼，不是说下来买东西吗？”莫威凑近问道。
雷楼楼即刻把袋子放往身后，目光躲闪道，“买，买完了，顺便取点钱。”
谢顾瞥了他一眼手上的黑袋子：“泠惜说你是坐车下来的，等会一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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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银行职员拿着谢顾的身份证，不住偷笑了下。
莫威凑近，提醒道，“美女，这是有家室的。”说完，他指了指自己，“这位，就没有。”
银行美女低头笑着解释道，“不是，您误会了。只是觉得有趣，方才存了钱，现在又取钱，这不折腾吗？都是同个人，手机上转账也可以啊。”
谢顾手扣了口桌子，勾着嘴角问道，“兴许是同名呢？”
“难道是双胞胎。”她打趣道，刚说完，便瞥到一旁的雷楼楼，“对了，刚刚就是那个小兄弟存的。”
雷楼楼不断地挠着头发，活生生烫到火的猴子般，站立不安。
“楼楼，怎么回事？”谢顾凝眉问道。
雷楼楼绞尽脑汁，最后蹦出一句，“我，那是我大舅儿子，他也叫谢顾。我给他存钱。”
“是吗，好巧。”莫威莫名奇妙，正想问，谢顾忽然眼神制止了他，淡淡地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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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威，你和大方去接下李阿姨，我和楼楼先回去。”谢顾将刚取出的整袋现金递给雷楼楼，“对了，让李阿姨多买点肉。”
大方：“林队不是说节俭开支吗？”
谢顾用手指弹了弹头上牛皮遮阳帽，“我和林泉说了，在我工资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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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楼楼装着满车的忐忑不安，虽然是盯着窗外看，却不时偷偷看几眼谢大队。按道理，像谢顾如此精明的人，不可能那么简单糊弄过去。
忽然，雷楼楼电话响了，谢顾迅速按了连接，然后依旧满脸无事地开着车。
手机连着车的蓝牙，谢顾开车时，说无聊想听音乐，让雷楼楼连接手机播放歌。
望着山路外的雷楼楼莫名生出一种给别人卖了，还在侥幸地帮忙数着钱的沧桑悲壮兼英勇就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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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钱转到谢顾卡里了吗？”泠惜的声音清晰地从车载播放出来，谢顾看了一眼雷楼楼。
雷楼楼又莫名其妙地领悟到谢大队的恐吓，支支吾吾地道，“存，存了。”
“我上本小说完结，最近有编辑联系我出书，到时候又有一笔钱，再给谢顾汇过去。”电话那边，声音欣慰愉悦。
“哦。”雷楼楼耸拉着脑袋。
“对了，青稞酒帮我买了吗？”
“买，买了。”雷楼楼见谢大队脸色有点不大对劲。
似乎听到泠惜靠在椅子上的声音，“我再努力写几本书，就可以把二叔的钱都还清了。到时……”
“咳！”雷楼楼突然猛地一阵剧烈咳嗽。
“怎么了，楼楼？”
“没事，给自己口水呛到了。”雷楼楼忙掩饰道。
“小心点。对了，谢顾他们也在山下，你可以坐他们的车一块回来。”声音惬意，估计是刚完成码字。
“坐，坐了。”雷楼楼赶忙借此机会大声喊道。
电话另一头立马压低了声音，“楼楼，小点声。对了，你帮我问下谢顾，有没有帮我找到毽子。”
“买了。”谢顾缓缓说道。
忽然，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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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惜蹙眉，“楼楼，刚刚是你……”
“是我，泠惜。”谢顾终于又开口了。
“哦，哈哈哈，是你啊，谢顾。”电话那边坚强地笑了几声，“你，你把电话给楼楼。”
雷楼楼生无可恋地对着电话念道，“泠惜，扬声。”
“羊？哪有羊？又不是在草原，哈哈哈，不过，好像有，后山有人养。”电话那边语无伦次地笑道。
忽然，电话另一头床头“嘣”的一声。
谢顾沉声道，“怎么了？”
“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缺氧，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呵哈哈，没事，没事。”泠惜扶着椅子坐好。
“好好坐着，别乱跑，等我回去。”谢顾眉目紧缩。
“呵呵，谢队，高原也跑不动，对不对啊楼楼……”泠惜努力地扯开话题。
雷楼楼大气不敢出，心酸地听着泠惜在另一边如何努力垂死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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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房前，红柿树下，二叔坐着悠闲地将柿子皮仔仔细细地剥开。见谢顾走了过来，便故意挑眉道，“侄儿，吃柿子吗？”
谢顾朝桌上的茶扫了一眼，“柿子配茶，你也不怕闹肚子。”
二叔点头，“清晨泠惜和东方在这里煮茶……”
“泠惜呢。”谢顾也不等他说完。
雷楼楼见状，立马溜进屋子里去。
“忽然抱着电脑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说去看下驴。”二叔将柿子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泠惜是不是和你说会把钱还给你。”谢顾问道。
二叔颔首，“是啊，这我可是一开始就和你说的了。”
“后来呢？”谢顾追问道。
二叔：“哦，你说那个啊，他本来要给我写欠条，不过我和他说，你把钱替他还上了。”他瞧了一眼谢顾，“我说，谢队，我这个没做错什么吧。”
谢顾摇了摇头，竟是难得平和说道，“没有，谢谢。”
二叔给他惊得差点给软绵的柿子噎了一口，不禁关心问道，“侄儿，你没事吧。”
谢顾坐下，喝了半杯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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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查了，大学用来交学费的那张银行卡，这三年陆陆续续有现金汇款转进来。
没有开通短信提示，这张卡几乎没怎么用，他便没注意到。
雷楼楼说了，泠惜怕他查出来，所以这几年都是让自己帮他用现金转存。
谢顾走进屋里，见雷楼楼又要跑出，忽然叫住他道，“楼楼，泠惜这几年，应当过得过得很辛苦。”
雷楼楼立住了脚，嘟囔着应了一声。
忽然，他下定了决心般，转过身，一口气说了一堆话。
“肯定很辛苦，又生病，又一直写作。泠惜，他真的很省，把写作赚的钱几乎都汇给你了。”
“其实，又不是他拿的钱，可他就是那样子，他说了要替一帆哥分担的，就一定会做到。泠惜一个人，替于家抗了太多事了，明明……泠家对于家也有恩。可是他觉得于家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就是救了他的命，无论如何都要报答。”
“泠惜，从小到大，太苦了。他总觉得没什么，从来不说，可是，我都看在眼里。谢顾，他不说，我自然不能多说，我已经说得够多了，等会泠惜会生气的。”
“泠惜是我好兄弟，他真的……他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够好。不过，你对他不一样，因为你，他才能撑过来的。好了，我就说这些。”
雷楼楼一说完，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般，拔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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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倚在木门上，看着谢顾的背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我们谢家，真的是太混账了。”
谢顾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感觉身体如同给抽空了般，找不到着落，除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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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威看着谢顾银行卡突然多出来的一笔款，眼里不断地冒着希望的光芒，心想谢大队何时藏了这么大手笔的私房钱。追问下，谢顾和他说清了来龙去脉后，莫威不知道为何，慈爱之心又百般泛滥，愈发觉得身旁这位尽管满脸惆怅失意的谢大队更像只羊皮狼。
谢顾前脚刚走出去，莫威立马拨通林泉电话，将这件陈年“奇案”禀告给远在草原周旋的不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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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64章 我们谢家太混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