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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CT 02 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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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02 分开
从酒吧出来后,黄佑嘉跟狗似的摇摇晃晃上了计程车,车内的暖气让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师傅问他去哪,黄佑嘉就说去你妈的。
师傅摇摇头,这人酒品还真不好,看他顶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身高档西装张口闭口就是粗话,唉~,这世界是怎么了,我都还比他文明累!
师傅又说,那我就带你B市一夜游吧,我打表,等你酒醒了要记得付我钱,我看见你点头了啊。
他看了看瘫在后座的黄佑嘉,又摇摇头,然后挂档开车,还不忘补一句,我不是傻B,刚咱俩的对话我都录音了,HIAHIAHIA~~。有钱赚累,老婆孩子你们今晚就别等我了哈!
师傅高兴地啦啦唱着歌,不时还吹着口哨当伴奏。看到前面变红灯还记得要减速,可突然就被后背传来的声音吓得紧急刹车,= =,接着又被突然撞上来的不明物体吓到哇哇乱叫。
“……大哥,你干嘛突然刹车啊,我不过就让你往二环开啊,我在后面还是没绑安全带的诶,撞得我胸口痛死了!”
计程车师傅惊讶于黄佑嘉酒醒得神速,后者则是揉着胸口直呼痛,“小兄弟,你不是醉了?怎么这会儿比我还清醒啊!”师傅被吓到不清醒了 - - !!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那刚问你往哪去,你怎么就骂人啊?然后说带你游B市,你怎么就没吱声儿?”
“……去你妈的是接你话接顺了!你问我往哪,我不得想吗?然后你自己就兴高采烈地独白起来,我插得上嘴吗我!”
师傅连连点头称是是是,这下钱没挣到不说,还把人撞到胸裂,唉,这人生~!“那您这要去哪啊?往二环走?”
“……”
黄佑嘉又不吱声了,师傅就说,咬牙地说,让你想,让你想,让你想,我让你想!!
妈妈的,这浪费我多少时间,多少金钱啊,师傅就想开口赶人了。
“师傅,往湖心公园去。”
“好累!”总算说话了,师傅得令,立马开走。
师傅把黄佑嘉放在湖心公园后,速度启动车子走人,就怕他突然又拉着自己陪他一夜游。末了还不忘交代句,小兄弟诶,这湖水深,别跳下去后尸骨无存,还给人家捞尸体的添麻烦哎!
= =,这是有素质的计程车司机么,我还没想死呢!黄佑嘉郁闷地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黄佑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到郁闷的时候总是第一念头就想到要来湖心公园喘气儿,难道真像刚那师傅说的想不开有个好死处?说的也是,万一郁闷毙了,也不愁往哪死了,旁边就一大水坑,跳进去准死!
死这东西,黄佑嘉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害怕死亡,死亡不能带给他什么,却能带走他所有。
夜风吹得黄佑嘉头有些疼,还有点想吐。黄佑嘉连忙抬起头,往空中吐了口恶气,看着天上的繁星,黄佑嘉不禁想到,他妈的,早知道得低头吐气,这深秋他气都结晶了,直接地心引力掉他面门上!真他妈恶心,现在搞得他眼儿都渗水了,操。
其实黄佑嘉自己心里清楚,那哪是酒气熏的啊,分明是罗耀华害的。
黄佑嘉觉得自己是爱罗耀华的,可又不知道爱是什么,不过从自己之前读到的一个句子里可以看出,自己是爱他的吧:爱一个人的心理过程是,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从“可有可无”到“似有若无”,最后变成“绝无仅有”。
罗耀华现在在黄佑嘉心里的地位,绝对的,是绝无仅有。
别看黄佑嘉一表人才的,其实他还没谈过恋爱,没上过床呢,额,上过了。= = 初恋的年轻人的心理,就是非你不可。黄佑嘉□□想着,我就是要跟我的第一个男/女?人厮守终身,至死不渝。
可他是不是没听过这么句话,初恋是最容易成为青春祭坛上的祭品啊。
听没听过,无妨。狮子座是只认死理的,也是最霸道的,黄佑嘉激动得手指天脚立地,大喊,罗耀华你他妈的就只能是我的人!
“我操,大哥,你是怎样啊,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啊,你吵个几吧啊吵!”
黄佑嘉这才发现居然有人在公园里夜宿,于是连连陪不是,起身赶紧就往公园外走。
然后拦了辆计程车就往里钻,到家付钱的时候才猛然醒觉,忘了给刚那一夜游师傅钱累!这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愁。
开门进屋的时候发现家里灯有亮着,赶忙踢了脚上的鞋就往里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人。
床头上橘黄色的灯光洒在罗耀华脸上,似乎像融化冰晶的阳光,尤其柔和。黄佑嘉发现,睡着的罗耀华是很安详的,脸上坚毅的线条仿佛也跟着柔和了许多,不再是日里冷冰冰的面孔。黄佑嘉有种想把他揉进怀里的冲动,如果罗耀华一辈子都睡在自己身边,那该有多好。
跪在床边看了一会,黄佑嘉起身,但因为腿麻差点扑到罗耀华身上,好险。
洗完澡的黄佑嘉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就躺在罗耀华横在枕头上的手,也不管第二天醒来罗耀华会不会因为手被躺到无知觉而大发雷霆。
侧过身子,黄佑嘉看着罗耀华的脸,慢慢睡着。
是谁说住在19层就不会受到鸟儿叽叽喳喳的骚扰?嘿,黄佑嘉还就是被鸟吵醒的!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想要暖洋洋地晒醒黄佑嘉,可睡醒后有些迷糊的黄佑嘉还是能感到室内的低气温。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躺了罗耀华的手一整晚,僵硬地扭头,果然看到罗耀华额爆青筋的样子!惨了!
“……你是想在我手上躺到地老天荒?还不赶紧把你头给我拿开!”黄佑嘉看着罗耀华右手夹烟,咬牙切齿的模样,冷不丁想到一词,雪崩!
“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揉揉?”身体力行,黄佑嘉拉起罗耀华的手就揉了起来。
罗耀华很没形象地哎哟一声,脸上又多了几条效果线,“你不懂得慢点啊?给你这么一搞,说不定我肌肉神经就坏死了!”
黄佑嘉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哪那么容易啊,要不这样,你要是神经坏死,我就养你一辈子呗!”
这话一出口,黄佑嘉立马悔了,一辈子这种事在罗耀华面前算是禁忌哎,抬眼看着罗耀华,只见他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抽出在黄佑嘉怀里的手,起身就往浴室走,“起了吧,也到上班的点儿了。”
他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偶尔开一两个笑话,就能让黄佑嘉低笑点地乐呵呵起来,之后还是继续冷面,不带情感地,像交代公事一样地和自己说话。
黄佑嘉觉得,这样爱着他的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辛苦得不行。
上班后,俩人像平常那样规规矩矩地行着公事,只是黄佑嘉会不时将眼神飘向罗耀华,看他严肃地审阅文件的样子,黄佑嘉不禁想起今天手机里传来的天气预报,阴!
呼,又是忙碌的一天,黄佑嘉坐在皮椅上伸着懒腰,琢磨着下班后要不要找方成一起度过又一个寂寞之夜。
“……黄佑嘉,今天我在皇朝定了位子,等下一起过去。”
罗耀华头也不抬地就这样丢出一句话,跟霹雷似的砸在黄佑嘉身上,让他冷不防打了个抖。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喔,知道了。”
下班后俩人收拾妥当便驱车前往皇朝。一路上,车内气压依旧很低,黄佑嘉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林林种种,才想起来,和罗耀华一起吃饭的次数当真是屈指可数。
皇朝里的日本料理是出了名的好吃,黄佑嘉想来吃一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碍于囊中羞涩,吃不起这里的东西。
两人落座后,菜很快就上了,罗耀华还问黄佑嘉需不需要再多点些。
黄佑嘉瞪着案几上五彩缤纷的料理,喉间不知不觉咕嘟一声,煞是尴尬,“不用了不用了,再点就真的吃不玩了。”敢情他是有把握将整桌的菜干掉啊!
罗耀华看他一脸饿虎样儿,忍不住笑出声儿来,“那就起筷吧。”
惊于罗耀华脸上罕见表情的黄佑嘉一时忘了桌上的吃食,只是愣愣地。
罗耀华不说话,只是夹了片鱼片蘸了点蘸料放进黄佑嘉碟里,末了还敲了敲碟子边缘,木筷碰击瓷器发出的声音让黄佑嘉回了神儿,道了句谢后便迅速吃了起来。
“……怎么都没见你动啊?不合你口味?”光顾着吃的黄佑嘉这才发现罗耀华根本没动什么筷子,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清酒。
罗耀华不答,只是从边上的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差点忘了,喏,这个送你。”
黄佑嘉赶忙在湿巾上擦了擦手接了过来,“这个,是什么?为什么送我东西?”
罗耀华低头抿了口酒,“……内裤。”
“嘎?内内……内裤?!”黄佑嘉一听立马红了脸,火烫火烫的,打死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罗耀华会送内裤给他,晕了!“额,谢,谢谢!”
“嗯。”很显然,罗耀华根本就不会不好意思,脸不红气儿不粗地继续说,“你不打开看看?”
“额,不用不用,那什么,谢你啦!”真是难为情,被喜欢的人送礼物是很开心啦,可是被送内裤就有点那什么,黄佑嘉小女人似的在内心独白,哎哟讨厌啦!
“喜欢就好。今天约你吃饭是有事想跟你谈。”
黄佑嘉感到气氛突然又紧张起来,是啊,罗耀华今天的表现是有点出乎意料,黄佑嘉胸闷地努力克制住自己别往坏处想。
可,事与愿违。
“这种关系,我希望现在就停止。”
黄佑嘉从皇朝出来后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他还没有哭,不是不想,只是,哭不出来。
到了家后,机械化地洗了澡,喝牛奶,上了床,闭目。黄佑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了头,怎么就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做着平常都要做的事。
躺在床上,死盯着白色天花板,耳朵眼里到处都是罗耀华的那句话,停止!停止!停止!
有那么多婉转的分手的话,罗耀华却选择了最直接最伤人心肺的话。
黄佑嘉像是被人一掌击在心门上,胸腔有着强烈的骨裂感,喘不过气来,只好大睁着眼,直到眼里漫过水汽。
他想也不想地从床上起来,靠着墙倒立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便瘫倒在地,哭了。
黄佑嘉边哭,边骂出声来,哪个王八犊子说倒立能止哭的,都他妈的瞎扯淡。
从前看肥皂剧里女主角被抛弃后总是撕心裂肺地寻死腻活,自己还很鄙视地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难过,世界少了男一号不是还有男二男三吗?他妈地球还不是照样儿转!
可要真正经历过,哪里还能说出这种话。
心痛的感觉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左边心房被撕扯得,让黄佑嘉泪流满面。
电话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黄佑嘉自是没有了气力去接听,它响了几声后便转入留言,是方成。
“嗨,大黄,这么晚了你咋不在家呆着?告儿你件事儿,原来那天在酒吧碰上和你老板在一起那男的不是他情儿,是酒吧老板哎,我问过他本人了,他俩纯洁着累,好了,你收到再回我个信儿啊,白!”
不是情儿啊。黄佑嘉抽了张纸擦了眼泪鼻涕,爬上床,现在说,还有什么用,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