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者的残局》mint绒

13、番外：声讨

　　在明玦跟着莫石异进他家之后不久，南封来看过情况，当然是南冬迅的要求。
　　南封对这个小破楼中的这个小破家，满脸嫌弃。
　　“这条路本来还是我命名的，被哪个小崽子改了。”南封好像自进他家就开始非常不爽。
　　“所以他不怎么来地面。他到了地面之后，任何不适感基本都能被转换为暴躁的输出。”南冬迅这么向莫石异先行解释。“即使他的能力也挺不错的，但太容易起冲突了，所以没办法。”
　　南冬迅因为地下的工作暂时不能出来，这回适合主动来看情况的只有他。
　　“差我来这里差得挺爽。”
　　是不是来这里的路上太麻烦了……莫石异不敢问。之前南封开会的时候，也是在地表上，怎么没见他这么暴躁。
　　“干嘛？”南封转头不满看向莫石异，后者正表情古怪得盯着他。“他就没给你钱换个房子吗？”
　　给是给了……这不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嘛。
　　“大概……关系还没那么好吧……”莫石异尴尬地回答。
　　“哼，明叙赚的自己份的钱都他们姐弟了，这小子不会没本事到自己就拿了一点点吧？”
　　这个气氛让莫石异觉得似曾相识。
　　南封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成修元。
　　还是很多人对明玦的真实态度就差不多这样的？看来“落魄王子”真的很落魄。
　　莫石异因为好奇并且想转换南封的说话方向，“当时……钱是怎么赚的？”
　　南封稍微回忆一下，“卖稀土吧。那个时候外面还挺需要这个东西的。”
　　“哦，哦……”莫石异木讷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出现了咳嗽声。刚刚恢复的明玦还很虚弱，地面不比地下可以持续修复，靠那些菌也不能一下子吃好，于是现在睡觉的时间比较长。
　　莫石异眼睛瞟了下房间，南封到现在进来，说是来看情况的，但一眼都没看过明玦本人。
　　“呃……我看一眼。”莫石异见南封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他主动站起来。
　　房间里的明玦看见开门的是莫石异，不知是不舒服还是失望，嫌恶地翻个身继续睡。
　　回到客厅后南封也没问一句“他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那……没有尸体，她有没有要找…呃…尸体的意思？我说明祈晴。”莫石异嘴里说出这个非常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有点别扭。
　　“找了呀，成修元在小松坡那里造了个假墓。墓也不算，假坑，衣冠冢，然后抱了个骨灰说要和他妹妹的放在一起，笑死了。不过现在素渊…明祈晴好像确实消沉，听说天天不怎么行动，没出自己那个小‘宫殿’好久了。”
　　莫石异松了口气，“别找到这里就好。”
　　“你怕有人跟着我到你这里？不会的，就你这个地方，没人会觉得明玦会来吧。”
　　拜托不要再强调“穷”了好吗……
　　“平庸。”南封这样评论。
　　听到这个词的莫石异放心地叹了口气。还真是谢谢说了个好一点的词。
　　“主要是我来这里的路上一路都感知有没有跟踪的，没有。而且这里我应该也不会来第二次了。”他环视四周，包括窗外的景象后说。
　　一路都在“感知”的话可能消耗很大吧，也许这是他暴躁的根本原因？
　　眼看南封恢复了躁怒的表情，“早知道最终事情还搞成这样，怎么就不早点动手呢？！看得出的人早就队都站好了，就他，就他还玩什么温和过家家……搞得我一个中立派现在倒成了帮了他的……”
　　明玦显然是被他越说越激动的声音吵得受不了了。
　　“我们这些决策层的要换人来保持平衡多不容易啊，啊？他不开会，我们这些第一代的又要对她的过去保持沉默又要……”
　　“南封。”明玦倚着门框，穿的是莫石异买的衣服。
　　南封虽然听到了，也被打断了，但他还继续对着莫石异说，“又要教会那些新来的人对她保持警惕，费劲得很，还得看她有没有听出来……”
　　明玦见他根本就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于是手背掩着嘴轻咳一声，默默去了卫生间。
　　但到了卫生间他一阵干呕的声音，影响了莫石异对南封的注意力。
　　“现在善后也是有点问题……这个先不说，我跟另外决策层的那些怎么解决，原本支持明祈晴或者说可怜她的，要是这事换个方法解决，原先那两个我们都好处理，现在好了，实际还是激进，都不知道该换谁好……”
　　莫石异虽然时不时点头表示他在听，但他的心思还是在卫生间里。
　　里面咳嗽完了以后有开水龙头的声音，还有撞到什么东西的挺大的声响。
　　莫石异决定进入看看，这怎么也不像是在上厕所。
　　水龙头开着，明玦跪坐在地上，正在喘气。
　　“你这……今天的份吃了吗？”莫石异想把他拉起来。
　　“……吃了。”
　　“吃了怎么还……”
　　玦另外那只手紧紧抓着莫石异，但微微颤抖。“你就光听他说话啊？”
　　“但你不是一直不用我管你的么……”莫石异倒是委屈，又不是小情人要粘着，明玦平时还挺稳定，现在这突然一下的，哪能预料到。
　　等下，不会是气得吧？
　　“我难道赶他走？”莫石异小声反问。
　　“你不要房租的钱了是吧？”
　　“不是，你再吃点，再吃点那个……”莫石异没办法，要帮他去拿点菌子。
　　但明玦不放手，再咳了两下，地面出现两个血点。
　　这下完了。放又不放，又这幅要死要活的样，要不然让南封去拿……南封也不会听自己的吧。
　　“你可以了，能量少又不是不稳定。”南封终于搭理明玦了，但他还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歪着身体看卫生间门里的情况。“起来吧，你不会是退化到连控制能量分布都不会了吧。”
　　“但是现在很难。地面不同于地下，我实在是……太混乱了。”明玦手捂着额头，突然又趴着马桶一阵呕吐，把已经吸收了能量但没消化的菌吐了出来，混着少许的红褐色液体。
　　“啊啊啊啊……”莫石异小声叫出声。莫石异不太喜欢呕吐物，扭头看向别处，但还是想看看有没有浪费了菌所藏储的能量，快速瞥了两眼。“怎…怎么还有血呢……”
　　南封刚才无奈又轻蔑的眼神现在慢慢转换为不太确定。
　　“我以为你其实是来查看情况的呢。”明玦有气无力地说，“原来是趁我反驳不动特意上门发泄的。”
　　大致发泄够了的南封，也怕再有冲突那就真功亏一篑了。
　　“我之前犯的错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他又转过去呕了两下。手足无措的莫石异也不知道该不该抚上他的背，手就这么悬空着。
　　“啧”了一声，“行吧行吧我走就是了。反正看见你一眼就算可以了。”南封站起来瞄了一眼他的方向，自行走出了莫石异的家门。
　　明玦仔细在听南封有没有走远。确定了他应该离开之后，拿开了莫石异要把他拉起来的手。
　　“他说得没错，清醒状态下我是可以自己调节。我继续去睡了。”明玦走得平稳，和刚才根本不是一个状态。
　　啧，还能这样演啊。这些地下人真是“有意思”。
　　在楼下的南封突然想向上看，抬头对上了在卧室窗边居高临下的明玦，他双臂交叉在前，根本不是刚才那个虚弱的样子。果然。
　　看到了南封选择继续回去，明玦再次回到床上。

　　回到地底其实休息够了的南封有点后悔那一顿声讨。不该去的……自己到地面什么德行又不是不知道。
　　明玦迟早要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可别记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