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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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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小驸马还在屋里,只是已经点了蜡烛,棺木平稳地放着。
汤小帅马上上下乱摸一气,最后撩开□□,看看自己的□□。幸好幸好!大小物件都在。
鬼不见了,自己还要不要呼救呢?汤小帅开始思考了。
怎么说呢,小驸马的智慧往往在紧要关头会闪出另类的火花。
此时的他生怕棺材古怪之事牵连到夏眠,毕竟这棺木是夏眠找来的,于是他不敢再大举声张,拿起蜡烛,一路小跑到客房,叫夏眠。
叫了几声,夏眠不应,汤小帅只得撩开蚊帐,摇夏眠。
蚊帐里,衣衫不整的夏眠,老大不乐意地睁开眼:“人家要睡觉!”
“等会睡,等会睡,出大事了。”
“嗯……你说什么?”夏眠从耳朵里取出两个小纸团,可见隔音工作做得挺老道。
“那棺材有鬼,快点,有鬼。”
“棺材本来就是装死人的。”夏眠安慰地拍拍小驸马。
“别搅和了,快来。”汤小帅耍帅,一手拖起夏眠,往外跑。
夏眠无奈,一手被小驸马牵着,一手抱着冰凉的竹夫人迷糊跟从。
“刚刚那个鬼就睡在里头,周围还有鬼火乱窜!”停棺屋,汤小帅动情比划,却见夏眠动作有点不大对劲,“你做什么?”
夏眠欣喜地拍拍棺材:“是个睡觉好的地方。”
在小驸马的下巴落到地面前,夏眠已经抱着竹夫人躺进了棺材。
“你起来,这不是你该躺的地方。”小驸马跳脚。
“不要。”
汤小帅卷起袖过来拉人,不料,脚跟一滑,一头倒进棺材。
夏眠嘿然:“一起睡吧。”
“不行,不能睡这里。”小驸马再拉夏眠,夏眠死抱着竹夫人就是不肯。
来来去去那么几回,夏眠真恼了:“再不让睡,将你关大牢收监。”
“睡吧。”汤小帅松手,自感精疲力竭,自己的眼皮搭在了一起……
次蚤,汤小帅被夏眠推醒。
“为何在这里?”
“你自己躺进来的,记得不?”小驸马撇嘴。
夏眠眨眼,七分清醒,三分迷糊:“依稀记得。”
小驸马叹气夏眠还没全醒。瞧这天没亮透,他寻思是否该再偷睡会,然后再继续跪灵堂?
“官服。”夏眠又推小驸马。
“什么?”
“早朝,官服,去拿。”夏眠复躺下,闭目养神。
是了,夏眠是要上朝的,上朝要穿官服,官服在客房。
劳碌命的小驸马飞腿取了官服,给夏眠收拾整齐,素冠一带,才将夏眠打回正经。
“这棺材闹鬼,还能给公主用吗?”
“你见过哪个鬼会好心为你点蜡烛?”
“兴许……不是恶鬼。”小驸马皱眉。
“罢了,等下了早朝,我来查吧。”
“好好好!”小驸马殷勤地为夏眠系好玉带,“送棺材的管事,要我捎个话,提醒你答应老夫人的事情别忘记。”
“哦。”
“什么事?”小驸马身体前倾。
“官场上的小事,你不用操心。”夏眠敛袖。
用早餐时,小驸马又想起了那匹千里马的事,筷子给夏眠布菜,嘴里把大驸马的要求七七八八转述了回。
“证据呢?”夏眠听罢,嘴角浅浅一笑。
“什么?”
“这样说吧,你见过那马?”
“没。”
“没见过,怎么肯定这马是永烨府的?”
“我知道有点欺诈,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那你照做就是,只是把这刺话点给令狐听,让他明白你给的是人情,而非还债。”夏眠递上空碗,朝小驸马微笑,“再来一碗。”
待到下朝,夏眠前脚来,少帝朱铳后脚就到了。
小驸马同夏眠出迎。
祭拜过灵堂,瞧了棺木,免去君臣礼,各自落座后,朱铳端着茶盅,啜了口,说礼部会来人,帮忙小驸马定大殓和出殡日子。而后,讨论的是暖戏戏目。
朱铳很自然地问夏眠意见。
“臣不懂戏。”夏眠的回答,让小驸马眼皮一跳。
朱铳眉梢一挑,道:“卿除了臣不懂,臣不会,臣不清楚,臣不知道,还会说什么?”
“臣惶恐。”
朱铳目光烈辣,“没见过你那样的!”
夏眠坐得笔挺,垂下眉睫,就是不说话。
朱铳眼神明灭不定。
气氛僵化,小驸马只好打圆场:“臣点《贵妃醉酒》。”
“朕有问你吗?”
“嗯,陛下有所不知,这戏班子是全京城最好的,贵妃醉酒是他们的招牌戏码……”小驸马的脸皮历来不薄。
“臣附议。”夏眠说话。
“你……”朱铳龙颜大变,随即又转为平定,“就这么定吧。”
好容易恭送走了皇帝,小驸马开始揉太阳穴:“吓死我了。你说自己不懂戏,这不是欺君?”
夏眠实质出自将门,天生有股书卷气外,还懂戏。
少时他就特爱看戏,爱看不算还爱学,有次趁人不备,差点跟个戏班子跑了。
要不是戏班班主认得他,知道他的金贵,赶紧把人送了回来,指不定夏府会乱成什么样呢。
也就因为这个,夏家从此不再看戏,断了夏眠的念头。
“小时候的事,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夏眠打了个哈欠,午睡的瘾又起了。
汤小帅晃手:“先别睡,结了棺材闹鬼案再说。”
“不用了,”夏眠手里多了根链子,链系银铃,“刚才在停棺屋捡的。我想这链就该是那鬼的吧。”
“……”小驸马立即想到是谁了,他脸红了红,干笑两声:“到底是大理寺的正卿断案神速。”
夏眠寻了棵经年的大树靠坐好,人又开始犯迷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把东西物归原主就好,你睡吧。”
银铃在烈日下闪耀,苏棠礼貌接过:“多谢!”
“那天吓我的真的是你。”小驸马怒指。
“彼此都吓到了好吧。”苏棠翻眼。
“那鬼火怎么弄出来?你用的什么法术?”
苏棠媚媚地一笑:“不瞒您说,我有阴阳眼。”
“真的?可否教教我。”小驸马开始围住苏棠打转,“你会抓鬼吗?抓到的鬼什么样?
苏棠无奈只得托出真相:“驸马爷可听说过囊萤观书?”
“什么?”
“囊萤观书。”苏棠扶额,“我只是找个清静地看书而已。”
被打击到的小驸马默了好一会,才乜了眼苏棠:“卖棺材的,你骗人!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不点上蜡烛?”
夏日烈烈当空,普照参天大树。
大公主又爬了次墙,拿着两片西瓜,踢踢树下打盹的夏眠。
歪冠的夏眠眼还没睁开,手里已经摸到了枚尖锐的石子。
朱妙潇洒将西瓜一递:“不许砸我,本宫请你吃西瓜。”
夏眠用种挑剔的目光瞧瞧西瓜,对仪态不凡假“女人”道:“殿下,请给我那片籽少的!”
“你不会懒到连籽都不想多吐吧。”
“那臣不吃了,臣可以继续午睡么?”夏眠问。
“给你给你。”朱妙爽气。
两人并坐,啃了会。夏眠优雅抬首,将西瓜籽高高啐出后,问朱妙:“殿下找臣有何事?”
朱妙叹气道:“我想问你本月的兵器谱买了没?”
“还没。”
“快去买,这是我皇妹死后,我唯一的安慰了。”
接着,朱妙开始嘀嘀咕咕:“遥想当年真是江湖快意啊。”
“是,可惜往事如烟。”
“知不知迄今为止兵器谱上天下第一剑是谁铸的?”朱妙托腮远望,眸里充满了憧憬。
“是殿下你。”
“那这天下第一剑,是谁在用?”
“是江湖第一大侠,殿下的偶像,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夏眠背书式回答。
“秘密哦。”
“嗯,秘密。”这秘密已经说了不止千次了好不好。
“不过,殿下,你已经是有夫之夫了。”夏眠面不改色继续吃他的西瓜。
吃饱撑住的朱妙有点自说自话:“我伤心郁闷的时候,想想也不行啊。再说他能在上面,完全是本宫谦让,好不好?到时候,本宫再现江湖,也不欠他什么。”
“噗~”夏眠喷了,喂喂喂,没人对你们的体位感兴趣。
“话说大婚前,我皇弟弟和令狐通过气,他也没反对婚事啊。是不是有可能他和你一样,爱分桃、好龙阳,本来是个断袖?”
夏眠无语,你弟是皇帝好不好?他下旨,就算你是头兽,令狐也必须笑着和你人兽的!
“你说话啊?是不是?”朱妙追问。
“咳咳,臣是断袖,喜欢男人没错,但是,”夏眠眼波灵动,不怕死的跟上一句,“臣不清楚大驸马是什么眼光,只是在臣的眼里,殿下就是个平胸……”
“找打!什么喜欢男人,你就喜欢那个汤小帅了。”大公主朱妙怒目时,还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虽然我皇弟是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但是他真的蛮好,一干大臣里他也就独独看上了你,为何你龙珠不要,非要那碗鱼丸汤。嗯……还没味的鱼丸汤。”
“因为,我喜欢他。”
“因为棺材里点火烛太危险了”苏棠一脸正直地望。
“哦。”小驸马很配合,如梦方醒感十足。
“驸马如果没有别的事,苏棠想告退了。”是场令人愉快的对话,愉快到苏棠有点崩溃。
“你要去哪里?棺材里面不能睡了!”
“我……我会相好去,可以吗?”苏棠甚是美好地将头一歪。
“哦,好。”
“如此,告退。”
“等等,你还没把脚链带好呢。”小驸马十分自然,万分婆妈地来了那么一句。
苏棠深感小驸马的脑子确实有点那么问题,但是民不与官争,于是他点点头,弯下腰系银铃脚链。
阳光穿过层层绿叶,照射下几道微妙的光。轻风微微,苏棠好似空气的薄尘笼着,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
银铃在光下耀目,苏棠心急,平时如此简单链扣怎么也系不上。
“我来帮你。”汤小帅还是老好人,他半蹲下,把苏棠的脚隔在自己大腿上,不带杂念,真是聚精会神来帮苏棠系链子。
苏棠略略低头忍笑,不说汤小帅憨,还真有点对不住他本性。
银链系好,苏棠有意无意地,将脚腕灵巧地一转,脚尖很无赖地撩弄汤小帅大腿根那么一下。
小驸马抬头,才想到这动作有多暧昧,眼底一片尴尬。
还好不是最憨的。
苏棠眉眼眯起,收回自己的脚:“多谢。”
小驸马脸红到耳根:“这个,你还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帮忙。”
原本相当客道的说辞,怎么说出来有点变味呢?小驸马努力纠正,“我的意思是说……”
“我明白,告辞。”苏棠终于笑开。
很好玩的一个人。
黄昏很快降临,夏眠说要出去买本书,今晚不借宿了,小驸马继续本分地做鳏夫,无聊抬头却见府里的下人门口在张望,欲言又止。
“何事?”反正这几天都不太平,汤小帅已经麻木了。
“府外来了人,自称是贵临客栈的伙计,说他们有位客官受了伤,被打得意识不清……”
“不会说是我打的吧?”汤小帅立即截话,他没那么倒霉吧!
“不是,是掌柜问了受伤的人好几次,那人才断断续续说要找驸马您了。”
“可能找的是大驸马。”大驸马会武功,说他在外面杀人,汤小帅都信。
“说了,是做了鳏夫的驸马爷。”下人硬着头皮回答。
“这样啊,那我去看看。”小驸马也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小驸马出府见了店伙计,更奇怪了。
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相的汉子,态度很是忸怩,说个话还遮遮掩掩的,欲说还羞。
最后被汤小帅问急了,才拍大腿道:“驸马爷你跟我,看了就知道了。”
七拐八拐地到了客栈,掌柜也神经兮兮哈腰领路。
“就这房。”
小驸马推门进去,满屋子的血腥味。
血不多,却有一路蜿蜒的味道。
受伤那人,孤零零被遗弃在墙角,赤条条地蜷缩成一团血团,背上潦迫地披了件单衣。单衣残破不堪,更映出条条血渍。
这身形,这感觉。
小驸马靠近,不确定地轻唤了声:“苏老板?”
苏棠囫囵不清应了声,惨白的脸缓缓抬起,面上眼睁得老大,却无焦距。
小驸马的心一紧,果然是苏棠。
“怎么会这样?谁打的?刚刚还好端端的!”
“驸马爷,能送我回去吗?”这一句话飘出了口,苏棠也轻飘飘地倒在了汤小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