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玫瑰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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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位小姐要求一局定输赢，所以规则会有一点变化:每轮下注不得低于五千万，上不封顶。您看如何？”
蒂亚莫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一幅放松闲适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把这数额巨大的赌局放在心上。反之，另一边那两位对家则要正经严肃得多，沢田纲吉甚至能看见他们额角绷紧的青筋，赌场老板坐在他们斜后方，不动如山。
在验过牌后，荷官按顺时针发牌，蒂亚莫看了一圈桌上的明牌，不由挑眉，沢田纲吉是方块J，对家1号是黑桃8，2号是桃心A，而她的明牌是黑桃3，底牌是黑桃2，这落后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A叫牌。”荷官示意2号。
毫不犹豫，手握巨大优势的2号跟了一亿，沢田纲吉思考过后，也扔了一亿进场。
“哇！豪气啊！”瞥过1号和2号正经严肃的表情，蒂亚莫无趣地扭头，指着沢田纲吉手上的方块J，单手撑着下巴调笑道:“看样子你的牌不错啊，真是让人羡慕。”
沢田纲吉笑，“后面的事情可是说不清楚的，指不定，最后我反而要羡慕你。”
“好浓的社交味。”不满地挥挥手，像是要借此把这些听熟了的社交辞令给从脑子里挥掉，蒂亚莫看向对面的1号，询问道:“黑桃3，您觉得我该跟着你们走这一轮吗？”
1号礼貌地微笑，放在赌桌上的手十指交叉，倒是看上去放松了些，“那要看您怎么想了，我没法替您做决定。跟一亿。”
后面句话是对荷官说的。
轮到蒂亚莫，她点了两下桌子，想了会儿，数了十块筹码扔到桌上，“跟。万一赢了可是有十六亿的回报，一本万利的好生意都不做，那我也太亏了。”
荷官继续发牌，1号得了张黑桃2，2号得一张梅花5，沢田纲吉是桃心K，蒂亚莫看着手里的桃心Q，咽下口中的香槟，调侃地跟着沢田纲吉扔了一亿，“哦哟，好运气。”
沢田纲吉又回以一笑，这一天每每遇到调侃，沢田纲吉就是这么个表情。蒂亚莫无语地和他微弯的双眼对视，突然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以前也有朋友这么夸我，”沢田纲吉八风不动，换做以前，他或许还会害羞、不好意思什么的，尽管蒂亚莫说这话时表情认真，十分真诚，“你和她说的话一模一样。”
“诶……那可真巧。”蒂亚莫十分肯定，沢田纲吉口中的「朋友」，是他的前女友。
意大利教父那段从国中持续到大二的恋情在里世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把玩起荷官发的第二张牌，蒂亚莫目光滑过2号渗汗的鬓角和他擦汗的汗巾，落在他背后悠闲抽烟喝酒的老板身上，跳过与沢田纲吉的这段对话，“这位老板啊……还有一轮就结束了，看您的样子您心有成竹啊，那么，要不要在沙蟹之外再赌一局？”
老板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吐出个烟圈，“不知道小姐在这些赌资之外还有什么赌注？如我感兴趣，当然是多多益善。”
“我在花旗银行有一个账户，里面有几亿欧元，可以说是我的全部身家，这个作为赌资应该足够了吧？”蒂亚莫让人拿笔写下自己的账户，挥手让人去查，继续道，“您别担心，我不需要您出同样的赌资，光赌钱我觉得也挺没意思的。这次就赌一个「事件」如何？”
“事件？”呢喃着这两个对于赌博来说算是陌生的字，老板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和你赌了！你要怎么赌？”
桌上的赌局被暂时叫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蒂亚莫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她慵懒地摇晃着酒杯。
“别着急嘛，为了您能更了解规则，我们先随便赌一局，怎么样？”
“比如刚才出去的那个侍应生，我们赌他开门用哪只手如何？您是被我邀请参加赌局的人，您先请。”
这个房间为了隐秘，除了房间里，外面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监控室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门也是单手开的那种。
沉吟片刻，老板选择左手，蒂亚莫从善如流地选了右手。
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老板眯着眼睛享受起雪茄的味道。半垂的眼帘和烟雾让他视线的存在感降低，他认真地打量着房间另一边的蒂亚莫。
她正无聊地和她的同伴聊天，按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大抵是一些没什么重点的话。可老板不会小瞧她，虽然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赌技，但能在大厅赢八亿，说是装纯也好，运气也罢，总归有过人之处。而且她的脸……如果这赌局能赢，就把她带进赌场，送上去说不定他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另一边，沢田纲吉等事情定下后，问蒂亚莫为什么要再打赌。
“那个侍应生是个左利手，我可不信你没看出来。”
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蒂亚莫打了个小小的水嗝儿，面上微红，“因为你看上去半信半疑的样子。之前我赌那四次，你看上去确实信了，但是你心里还留有余地。”
“不和我打哑谜了？”沢田纲吉反问，双眼尽是了然，“我以为你要最后才说。”
“这不是被你看出来了嘛，”把酒杯捏着转来转去，蒂亚莫透过玻璃注视着沢田纲吉，他在玻璃折射出的五光十色里认真，双眼像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柔软，“既然心照不宣，那我就打消你的疑虑好了。”
“顺便，要和我赌一局吗？赌我的运气对人的作用有多大。”
沢田纲吉想要点评她这种随时随地和人打赌的行为，怎奈两分钟过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只得作罢，“我以为蒂亚莫小姐应该会更有诚意才对。”
“唔……”蒂亚莫咕哝一声，避开沢田纲吉的视线，“我只是……”
“咔嗒。”
锁芯拨舌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落到缓缓打开的门上，沢田纲吉跟着看过去，假装没听见蒂亚莫松气的吐气声。
侍应生表情不变的推开门走到老板的身边，弯腰附到他耳边阐明查询的结果，然后直起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存在。
是右手！
忍下内心的惊异，老板想到之前下面人报告上来的蒂亚莫的异常，按灭雪茄，问:“你来的路上出什么事了？”
虽然奇怪，但侍应生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回来时不小心撞上送餐的人，左手被客人的热红酒烫了。”
巧合吗？
老板思考片刻，看向蒂亚莫，轻声道:“你赢了，小姐。现在让我们来聊聊你我的赌局吧。”
“好啊。我赌的事件是「有人坏事败露」。赌注是我那几亿欧，而要求的回报是一只手。”言毕，蒂亚莫点点头，十分肯定的样子，“几亿欧买一只手，对您来说算划算吧。”
“有意思。”老板允了，两人的赌局定下，桌上的赌局继续，重新开始前，他的视线落在1号的背影上几秒，转而低头重新点了支雪茄。
荷官发牌，蒂亚莫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梅花2，不满地撇嘴。
现在场上的牌是这样的:蒂亚莫，底牌，黑桃3，桃心Q，梅花2；沢田纲吉，底牌，方块J，桃心K，黑桃9；1号，底牌，黑桃8，黑桃2，黑桃K；2号，底牌，桃心A，梅花5，方块9。
光看牌面，蒂亚莫无疑是最小的，而2号是最大的，不过1号有三张黑桃，尽管蒂亚莫不知道1号的底牌，但对于这种赌技了得的人，她一向相信他们的「运气」。
所以……
在所有人都跟了以后，蒂亚莫的手指落在她的牌上，从里到外，一张一张地划到梅花2，指尖一翘，所有明牌翻身，纸牌背面的花纹在灯下绚烂而令人目眩——她弃牌了。
“我就玩到这里了，接下来打怪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说着，将自己剩下的筹码交给沢田纲吉，在推到他手边时，借着筹码的遮挡将一个坚硬小巧的东西放入他的手里，“你得幸运为荣光加冕。”
是她的一只耳环。珍珠莹润，钻石闪耀，也不知她是怎么避过这么多人把耳环取下来的。
把该做的做完，蒂亚莫功成身退，走到旁边打电话。沢田纲吉提唇笑了一下，示意继续。
荷官发牌，首先是1号，他得到了本该属于蒂亚莫的牌——桃心3。这一手显然是他没想到的，一下子，同花的牌面翻转，不管他的底牌是什么，最高不过一对。而由于逆时针的顺序，纵使沢田纲吉与2号上一轮的明牌都为9，这一轮沢田纲吉先得牌，一张黑桃Q无声地落到沢田纲吉面前，他挑眉看向1号，同时隐秘地打量一眼看上去不动声色的荷官，弯眼收下。
2号得牌，一张顶顶好的方块A。荷官抬手，示意他说话。
“我……”他显然是想直接明牌的，捏着筹码的手已经举起来了，但是也因此，他白色袖口的那一点脏露于人前。
“哎呀，我似乎看到了一点东西。”挂了电话安静坐在旁边的蒂亚莫笑嘻嘻地指着那点颜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是那个新出的黑科技吧，可以植入在指甲里修改牌面。不过因为原料的关系，所以会有废液排出。看样子因为我之前的打岔，你忘了擦手。”
眼神猝然一冷，老板看向那个有些僵硬的背影，听他辩解，“小姐说这话可有证据？要知道刚才人来人往，或许是哪儿的酒水蹭上去的。”
“唉，现在又不是说话不用负责的时代，我说了肯定是有证据的嘛。”无奈地摇摇头，蒂亚莫笑着说:“因为埋在指甲里的缘故，所以这些废液会带着有人体与指甲内的一些元素，要不要去做个检测？我是无所谓，不过你会混不下去的。”
2号苍白着脸不作声，默认了蒂亚莫的话。
于是蒂亚莫看向老板，眉眼弯弯，“不用把我的零花钱输给你真是太好了。现在履行赌约吗老板？”
老板冷脸让人把2号带到隔壁，房间的隔音很好，那边正在做的事一点儿声音也没传过来，几分钟后，蒂亚莫看着托盘里血淋淋的手掌冷静地挑眉，无趣地将视线移到赌桌上。
沢田纲吉的赌局结束地平平淡淡，一亿明牌后，他以梅花10，方块J，桃心K，黑桃9，黑桃Q的顺子完胜1号的黑桃5，黑桃8，黑桃2，黑桃K，桃心3的高牌。
若不是蒂亚莫选择退出，那张黑桃Q就该落到1号的手上。同花，蒂亚莫可没办法用运气强压过去。退出于是成了她的幸运留给她的退路。
借口还想在下面VIP场玩玩儿于是只兑换了一半筹码的蒂亚莫一手提着装有价值五亿欧元筹码的箱子，一手将那张存有十一亿欧元的银行卡放进包里，施施然戴上自己的遮阳帽，和沢田纲吉在两队人的包围下下楼。
路上，蒂亚莫低声问沢田纲吉喜不喜欢看《惊天魔盗团》。
“还行。”沢田纲吉谨慎道。
蒂亚莫站在二楼VIP场的门前，背后是去楼下大厅的楼梯，她没理身后戒备的两队人，推开门走进去，在场内荷官若有若无地打量下，拉着他走到离栏杆最近的一个赌桌前，边随便的放上筹码边附到他耳边说:“待会儿沢田先生记得抱着我或者背着我跑，不然我可跑不快。”
沢田纲吉表情不变，微微点头。
然后蒂亚莫扭头招来一边的侍应生，“我今天赢了钱高兴，但只有我们两个人挺没意思的，去开三座香槟塔，请这里所有的人都喝一杯，记得，用最贵的酒。”语罢，还拿了一块一百万的筹码塞到侍应生胸前的口袋里，挑逗地捏捏他的脸。
“去吧。”
侍应生一脸通红的走了。
没一会儿，三座香槟塔在贵宾场垒起来，承情的人或多或少都举酒向蒂亚莫他们这边示意，有想结识他们的人也围拢过来，蒂亚莫抓住那两队人被短暂冲撞开的空隙，抓了一大把一百万的筹码就往人堆里撒，“一点薄礼，不用客气！”
同时，沢田纲吉在一片惊呼与混乱中一把搂住蒂亚莫的腰，踩在赌桌上两步跳出二楼。
蒂亚莫随之向一楼大厅撒筹码，“这里有五亿欧元！谁捡到就是谁的！”
疯狂！彻彻底底的疯狂！一无所有的赌徒、衣香鬓影的贵宾，所有人褪去身上不同的装饰，在天降横财钱齐齐暴露他们欲望的本质！
蒂亚莫轻笑着丢掉那个装满筹码的箱子，和沢田纲吉迅速退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玫瑰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