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间说再见》晚晚八月

3、陈扬

　　陈扬是方离的球友。久了，一眼就明，他们仅仅是惺惺相惜。陈扬还带着孩子心性，对着玩的注意力高过其他一切。他偶尔也头疼地来找方离让她辅导他功课。方离虽没那么夸张一来就第一第二啥的，但也稳稳的，在老师重点培养对象之列。因为方离的关系，我和陈扬也混熟了，偶尔他也自然地来找我。
　　我看着陈扬干净青涩的脸，偶尔就笑着不知想什么。
　　这样的男生也挺好。不知道方离的那家伙到底把流氓练到哪个境界了。身边的男生无非都是这样，半大不小的，读书，打球，吵吵嚷嚷，偶尔有几个干净点的闯入视线，那喜欢到底是怎样呢？
　　于我，会对着谁拥有方离那般的思念？
　　陈扬从题目中抬头看着我笑就莫名其妙地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拉。
　　呵呵，妳笑起来和方离那家伙不一样，妳比较温柔。他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继续和题目奋战了。
　　看着他分明的侧脸，想起他无意地说，妳比较温柔，心头就仿佛浮过了羽层，厚厚叠叠，又轻轻柔柔的，漫天的白色。

　　时间照样过，转瞬就圣诞节了。
　　有些女生兴起互送苹果。我从没过这些节日的概念，而方离大概也是如此。倒是陈扬，跑来炫耀说自己收到了好几个苹果，顺便分我和方离一个。
　　我看着他扬起眉，带着孩子气的神情，也就笑开了。方离已经洗过顾自啃上了，不忘说味道还不错给予陈扬这小子嘉奖。
　　江南小镇的冬天没有雪，却异常阴冷。方离有点受不了，所以老窝教室里取暖，她爱死了这时的“二氧化碳”。我缩着手站在方离教室外的走廊上和方离对话，陈扬站在我的右边。
　　我们的对话清澈，笑脸明媚。

　　临近期末，校园里传言高三四班的李牧和外校的人打架，因为有人告到校长那里，所以事态比较严重。早操时间，校长分外严厉的意有所指，让我们好好学习，别沾染坏的习性，关于善恶之分等等。
　　方离问我，那个李牧是怎样的人？
　　我说不清楚，以前听到过他的名字，但没往心里去，好像是挺能闹事的。
　　学校再好，也总有那么几个人会打架会闹事的。

　　因为李牧是高三生，成绩还过得去，学校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离让陈扬带着她去找李牧。因为陈扬是男生也和李牧打过球。那天我没去。

　　之后，就看见了李牧。是个眉目清冷的人。和陈扬的阳光干净不一样。
　　方离很兴奋地叫我，子亲。
　　我对着他笑了笑。他微低着眯着眼点了下头，然后眼光便撇开看旁边去了。带点桀骜的人，会闹事的人啊。

　　期末考结束。方离兴奋地叫上我，陈扬，还有李牧，说去吃一顿再去玩台球。
　　这学校的学生不是这镇就是离镇不远的人，所以倒也悠闲地晃荡开来。
　　方离在走出校门口之前忽然说等一下便跑开了。好一会就看见她拿着四个冰激淋出来，分别递到我们手上。镇上大冬天的没卖，就学校里有，吃吧！
　　她笑得眼神熠熠。
　　我看见陈扬哇哇大叫着说大姐，您真成，妳要我的牙冻崩掉啊？他也习惯用上了您这个敬语。
　　李牧不以为然的样子，但还是打开袋子，快速咬上几口，看来他是要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类型的。但咬到半途就听见他的咝咝呵呵的声音。大冬天吃冰吃那么猛比慢咬更煞人呐！
　　看见他那样子，我们齐齐哈哈大笑起来。李牧瞪了我们一眼，低低地骂了句，操，真他妈冰。自言自语的表情竟恍然覆上些许孩子气。我看见身旁的方离专注地看着他，笑得很安静。
　　陈扬吃的咝咝声不断，我还好，甚至很喜欢这样冬天吃冰通体冰凉的特殊感觉。
　　但不管怎样，我们谁都没扔掉冰激淋，如那么受不了的李牧和陈扬。

　　到达面店，暖暖的气息罩了下来，陈扬得救般找了個位子坐下。我看见他下颚处有奶油的痕迹，就依他那吃相，也绝对正常。我拿出纸巾，递到陈扬面前，示意他哪里脏，他哦了一声，便接过往下颚乱擦一气。
　　没了吧？他扬起下巴给我看。
　　没拉。
　　身边的方离忽然用手箍住我脖颈，用意味深浓的眼神透过一瞪传递给我。可惜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意味。
　　她仿若被我打败就势坐下不管我了。
　　啊，寒假可以好好放纵着去打球了，方离，李牧都来的吧？
　　恩哼。两个人还真是默契。
　　我不受影响的吃我的面，反正他们打球从来没我的份，不叫我我也不觉得被忽略。
　　子亲，妳也来。还可以给我们买水啥的，哈哈
　　我睨了他一眼，也沿用了方离和李牧的回应，恩哼。

　　爸妈没那么早放假，我说，方离反正妳就一个人在家，住我这吧。

　　方离入住我家的第二天，她问我今天吃什么，我很认真地思索了下说，要不就下面吧。
　　她说妳真能照顾自己。难道三餐都下面吃？
　　未尝不可。我依然无辜。

　　其实方离来了，我倒手心痒痒的，想小试下，做几道菜给她吃。但经过那样的玩笑，方离很认真的接过了民生大权，负责了买菜煮菜的全部过程，而我的任务最多就是参与吃什么的商讨。
　　方离做的几道家常菜味道很不错。我说，方离，妳真什么都会啊？上的球场，入的厨房。
　　妳以为我爹地妈咪每天伺候着我啊？他们做小本买卖，很忙，我也像妳一样，常要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也不对，是顺便做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