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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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曦初露。
林清之起了个大早，穿过长廊，独自一人来到了纪斐的书房前。
纪斐天未亮就去皇宫参加早朝，此时书房空无一人，只是留了两名侍卫守在门口。
林清之留心了几日，纪斐平时最为小心书房，若无要事基本不让旁人进入。
果然，门口的侍卫将林清之拦了下来。
“林姑娘，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人中较为年轻的侍卫冷着面开了口，却忍不住耳后微红。这几日林清之总是跟在长公主身旁，他自是认得的。将军的命令自然不得违抗，只是，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近在眼前，年轻的他还是忍不住羞意。
“放肆，长公主的人你们也敢拦！”林清之怒声喝道，凤眼圆睁，柳眉紧蹙。面色冷峻，哪里还有平日的软糯。
“这……”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两名侍卫面有所动，林清之进一步压迫道：“我奉了长公主的命令，来将军书房取一件东西，你们连长公主的话都不听了吗？”
年轻的侍卫还想开口，被年长的侍卫一把拉住，后者恭敬开口道：“既是长公主之命，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林姑娘，请吧。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将军府名义上的主人是纪斐，可这实际上，不还是长公主说了算吗？长公主嚣张跋扈，谁人不知，没必要触了这位殿下的霉头。
林清之面色稍霁，信步往房里走去，刚踏进门，突然转过头，笑着道：“殿下并不希望此事被将军知道，若是将军问起来，二位应该知道如何作答吧。”
林清之面若桃花，嫣然一笑，一双凤眸却冷厉的盯着二人，隐有威胁之意。
“今日没有任何人前来，我们，谁也没见过。”
侍卫心领神会，长公主和将军的事，自然不是他们该掺和的。有时在这高门大院做事，就要做到眼聋耳瞎，不问不听不看。
更何况，长公主和将军，孰轻孰重，他们拎得清。
林清之走进书房，迅速合上房门，倚在门口轻声喘息，平复快速的心跳。
萧成淩哪里有什么命令，不过是她想来纪斐的书房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爹爹出事的线索。
不过，这便是和长公主亲近的好处。狐假虎威的滋味，真是不错。
待心情平复下来，林清之在房中翻找起来。
她搜得仔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书桌上只有禁军各部门统领的日常汇报，还有皇城的布防图。约莫是纪斐心里有鬼，书房里连半分和林相相关的文书信函都不曾有。
林清之左右打量了一番，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个信筒。书架上大都是各家兵法和儒学著作，这个信筒很是突兀。
林清之按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信纸。
一看，立时红了脸。
里头尽是纪斐和昨日那名唤作婉月的女子之间的往来信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言词露骨。林清之不由得想到了萧成淩，她知道自己一心爱慕的丈夫，和别的女子风花雪月，甜言蜜语吗？
林清之摇头甩开心里的杂念，硬着头皮读着让她面红心跳的信件。突然，她眼神一凛。
“近来李立公子常宿安乐坊，出手甚阔绰，姐妹众人皆奇。不见爷与之同至，妾甚念之。”
李立，林清之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记得，爹爹被关在狱中之时，这狱卒的首领就叫李立。
这李立不近人情，家中兄长多次以重金想见父亲一面，都被回绝。怎么，他和纪斐还有联系？并且两人还交情匪浅？
林清之的心沉了沉，她越发的觉得，爹爹出事，和纪斐脱不了关系了。
四处搜寻之后，将房间物件放回原处，方才大步离开。
*
昨日赴宴喝多了酒，萧成淩起得有些迟，碧烟正在服侍萧成淩梳洗。
“碧烟，怎么不见林清之呢？”萧成淩问道。
虽然她总是强调林清之不用来伺候她，但林清之每天总是早早醒来，等在她身边。
萧成淩在心里暗自好笑：自己说了不让人家来，人家真不来了又念着。
真矫情。
“奴婢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没见到林姑娘，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早早的过来候着了。”
碧烟最近和林清之倒是相熟起来，林清之和她年纪相仿，性子又沉稳。想起她身世可怜，碧烟也颇照顾她。
萧成淩心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碧烟说道：“你去她房里瞧瞧，别是昨日累到了，又发起病来。”
“殿下。”
说话间，林清之翩然而至，手里还拿着一个雪白的瓶子。
“林姑娘，殿下刚刚还在关心你呢，你这是去哪儿了？”碧烟问道。
“今日起得早，见园子里花开得正好。我啊，便去采了些晨露，一会儿煮了给殿下泡茶喝。”
林清之晃了晃手里莹白的瓶子，言语间带了些娇俏，听得萧成淩心思一动。
到底是曾经娇贵的大小姐，喝茶都如此讲究。
“可是迟了？怠慢了殿下，奴婢……”
“无事。”萧成淩出声打断了林清之的自责，她见不得林清之既委屈又谦卑的样子。比起那样，她更喜欢见到林清之昨日面红耳赤的模样。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昨日运动得剧烈，可有裂开？夜里不曾发热吧？”萧成淩到底还是担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看到萧成淩满脸担忧，昨日好不容易做的心理建设摇摇欲坠，但想到刚刚在书房里看到的信件，林清之心一横，“没什么大碍，就是昨日好像着了凉，今天头有点痛。恐怕今日不能伺候了，别过了病气给殿下。”
“既是不舒服，怎么还一大早出去吹风？碧烟，快去请王太医来。”萧成淩急道，她自是没多想，左右林清之的伤都是因“她”而起，她多关心，也是正常的。
听到萧成淩略带焦急的话，林清之心里一暖。但想到自己的欺瞒，心里又是一酸。
“你这几日可有好好上药？”萧成淩问道。
想到了那日的旖旎，二人都有些忸怩。
“嗯，多亏了碧烟姐姐帮我。”林清之答。
萧成淩想到别人看到了林清之光洁如玉的身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这抹不舒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用了早膳之后，王太医便来了。替林清之小心诊治后，又开了些药，叮嘱林清之好好休息，不可劳累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殿下，方才王太医说要静养，今日就不劳烦碧烟姐姐和碧玉妹妹了。我睡一觉，应该就无事了。”
见林清之面露倦色，很是疲惫，萧成淩把房中伺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关切了林清之几句，也起身离开。
她来到院门前，嘱咐看门的小厮，“今日我不在，千万别让纪斐进了院子。”
她今日要出门，林清之不在，倒也方便。
她现在已经适应了穿书的生活，不能坐以待毙了。
*
待确定无人会来打扰后，林清之换上了昨日那身白色男装，带上了这几日萧成淩送她的首饰，从后门溜了出来。门房看到了她，但想到她最近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也没加以阻拦。
是以林清之一路畅通无阻。
和萧成淩交好，真是便利很多。
林清之先去当铺当了几个首饰，换了些银钱，然后直奔城南的安乐坊去。
安乐坊是京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以前在闺阁之中，也听别人提起过，里面尽是些会勾人的狐媚子。白日里，安乐坊倒也是个风流之地，文人墨客直抒胸臆，那烟花女子也大多是弹曲跳舞，尽显才艺。可一到了夜晚，按捺不住的公子士人原形毕露，一片靡靡之音，纸醉金迷。
林清之在乌泱泱的人堆里很是扎眼。
她一身白衣，清贵傲然，和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
看她走近，老鸨眼神一亮。看林清之一副世家公子做派，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长世面，堆笑问道：“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
林清之没来过这种场所，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面不改色的说道：“听说婉月姐姐风姿绰约，特意来见见。”
婉月堪称是安乐坊的头牌，一听林清之问起婉月，老鸨面露难色，“这真是不巧，不如公子明日再来，今日婉月正好不见客。”老鸨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暗自责骂婉月近日攀上高枝了，做事也越来越任性。
林清之本也心虚，也没强求，旁边的云柳见状，连忙上前说道：“不如让我来陪这位公子。”
她一早便注意到了这位公子，长得清俊，看起来未经人事。与其和那些老男人虚与委蛇，还不如陪这俊俏的小公子。
林清之也没异议，二人便到了大厅的一侧坐下。林清之生得好看，嘴也甜，哄得云柳姑娘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云柳姐姐，你可曾认识一名叫做李立的公子？”
旁人来烟花之地都是喝花酒的，林清之却一直在给身边的姑娘斟酒，再说得好听的话哄她喝下去。
“李立？可是天牢里当差的那位？他好一阵子不来了，之前倒是常来的。公子问这做什么？”云柳面露不解，见林清之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竟生出一股娇羞。
“说起来他是我的一位世兄，我去狱里寻他，也没找到。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说完，露出彷徨之色。
“你可去他家里找他啊。”云柳的情绪不知不觉被林清之带了过去，也帮忙出起了主意。
“我去过他从前的家，听街坊说，他已经搬家了。”林清之面上尽是失落。
“云柳姐姐可曾知道他现在的居所？”林清之双目含笑，一脸真诚的望着云柳。从怀里掏出一对耳珰，递给云柳，“送给云柳姐姐。”
这耳珰是萧成淩送给她的，自是精美无双。
云柳接了过去，喜笑颜开，“真是凑巧，上次他在我这待久了，我送他回了次家。他现在就住在东边的福安巷内，往里走第三户人家。公子问问街坊邻居便能找到了。”
问到了想要的答案，林清之面色也淡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抬头，却看到一位身着玄衣的公子。
面容温润，高贵优雅，不是穿着男装的萧成淩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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