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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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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之的房里空无一人。
萧成淩一言不发,好看的红唇紧紧抿在一起,柳眉紧蹙,杏眼冷凝,芙蓉面上似有浓浓怒气。
众护卫深深低着头,面色惨白,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这么多天,萧成淩待人接物俱都和颜悦色,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萧成淩身为长公主的威严,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人呢?”
良久,萧成淩才冷冷问道,宛若冰霜。
众护卫把头埋得更低,只有孙卓硬着头皮回道:“属下不知,今晨起身就没见到林姑娘。她房门紧闭,属下只当还在熟睡,未敢…惊扰。”
瞧见萧成淩面色愈加阴沉,孙卓头上冷汗直掉,声音也越来越低。
“你们都没瞧见吗?”萧成淩冷冷地环视众人,语气愈加重,甚至带了些讥讽,“你们便是这么保护人的?”
此话一出,昨晚守夜的两名侍卫面如土色,两股战战,互相暗暗推搡着。其中一人牙一咬,闭着眼睛站出列,颤着声音解释:“出门之时,公子交代我们保护小姐安危,是以昨夜我们一直守在小姐房前。林,林姑娘的房间正好在另一侧死角处,我们也没有太多关注,因此都没,没有瞧见。”
说完直接跪下,等待长公主的怒火。
萧成淩紧握双拳,既急且气,却又彷徨不知所措,丹唇张了张,又只字未吐。
林清之昨晚还在,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人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
她这是出事了?还是,趁夜逃走了?
无论哪种可能,都击得她心脏钝痛。
萧成淩越想越怕,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想喝口茶冷静一下,伸出手,却发现手指在不自觉的颤抖。
“小姐,林清之的衣物都在,应该不是主动离开,恐怕是有什么意外。”
婉月的话让萧成淩勉强回过神,她有些茫然的扫了眼林清之的房间,行囊都在,昨夜从她房中带走的药瓶也还放在桌上。
昨夜林清之温温柔柔的话在耳边响起:姐姐伤好之前,都由我替姐姐上药吧。
是了,林清之肯定不会主动离开,定是出事了。
她眸光深了深,直接起身,“孙卓,你拿着我的令牌,随我去府衙找知州。你们剩下的人,四处打听一下,问问有没人瞧见她。”
“小姐,”婉月蓦的拉住了冲动的萧成淩,随后附在萧成淩耳边,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证据尚未拿到,现在暴露身份,恐怕行事不便。”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清之失踪了,晚一分钟找到,便多一分危险。她们只有十几人,人手不足,又人生地不熟。只有借助当地官府的力量,才能尽快找到人。
“殿下,恕我直言,您要保住纪将军,林清之不见了,便是最好的结果。”婉月面上带着无所谓的轻笑,轻轻朝萧成淩耳边吐气,“毕竟关于她的父亲,倘若被她瞧见证据,恐怕节外生枝。”
“你在胡说些什么,那可事关林清之的性命!”
萧成淩冷冷甩开婉月的手,胸口起伏不定。她说话向来温婉,此刻却难以自持。
她知道,婉月一直误认为她是想保住纪斐,才想抢先拿到杀人的证据,好提前将之销毁。她自觉没有向婉月解释的必要,却未曾想这人竟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虽说是为她考虑,却让她难以接受。
她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面无表情的冷声道:“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说罢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婉月站在原地,仍然笑得妩媚妖娆,水瞳却闪着晶莹。
倘若,当初也有人能这般在乎她,她也许便不会流落风尘了。
可惜,世事难料,万般不由人。
*
“怎么又是你,说了叫你别来了,一边去。”伙计刚打开客栈的门,便瞧见一位脏兮兮的小孩儿蹲在门口,不是昨日见过的冬子是谁。
“我,我找昨天住进来的那几位姐姐。”冬子抱住伙计的腿,任凭他怎么踹,也不撒手。
萧成淩出来,正瞧见这一幕。
“姐姐。”小冬子扑向萧成淩,乌黑的大眼睛全是焦急,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比划着,“我见到仙女姐姐了,她被他们抓走了。”
仙女姐姐,莫不是林清之!
萧成淩眼神一凛,“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是…”冬子望了望四周,缩了缩脖子,含糊其辞。
“回屋说。”
萧成淩带上冬子,进了客栈二楼的房间。
“我昨晚缩在街边,远远瞧见仙女姐姐过来,正想打招呼,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两个大汉,把姐姐迷晕了。”
“姐姐对我有恩,所以我暗中跟了上去,发现他们进了,进了阮府。”冬子把阮字吐得极轻,虽然此处没外人,仍然小心翼翼不敢提及。
萧成淩立时站了起来,“孙卓,你去府衙,把这事告诉知州,让他派人围了这阮府。”素来温润的眸光带了几分狠厉,她倒要看看是哪位胆大包天之徒,敢劫走了林清之。
“你们剩下的人,先随我去阮府。”已经过了一夜,林清之生死未卜,她一刻都等不及。
“姐姐,去不得府衙。”冬子连忙拉住了萧成淩,漆黑的眼珠转了转,“阳城人都知道,阮家大少爷是知州沈大人的亲侄子,仗着这层关系,恶事做尽了,官府从来都不管的。”
“我听别人说,阮家大少爷常常当街掳走漂亮女子,会吃了她们的。”冬子突然“汪”的一声哭了出来,使劲摇着萧成淩的手,“你们快去救救仙女姐姐吧。”
婉月眸光一沉,已将此事听明白了。多半是那阮家大少爷色|欲熏心,见林清之容貌昳丽,起了歹心。转头瞥见萧成淩柳眉倒竖,已是怒不可遏,怕她冲动行事,望向她的眼眸,正色道:“此事最好不要惊动官府,强龙不压地头蛇,小姐。”
萧成淩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沈大人辖下的阳城,出的问题可不止这一件。此事又涉及他的侄儿,若是硬来,万一这沈大人真是胆大包天之徒,怕是会狗急跳墙。
毕竟,天高皇帝远,沈大人就好如这阳城的土皇帝。一个公主没了,有的是办法掩饰。更何况,没人知道他们绕道阳城。
“孙护卫武艺高强,轻功更是了得。不如等到晚上,趁着夜黑风高,让他带两人偷偷潜入阮府,将人救出来,我们连夜离开。”婉月沉声说道。
“不,现在就去。”萧成淩道。
事不宜迟,谁知道一个白天,会发生些什么。
*
林清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杂乱的草堆上,双手双腿都被麻绳紧紧缚住了,她用力挣了挣,无法挣脱。
她记得,夜里实在无法入眠,她去到江边散步,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艰难的四下望了望,角落里堆了不少柴火,这似乎是一间柴房。柴房的面积不小,应该是属于大户人家。日光从门缝里泻了进来,看来天已经亮了。
不知道,萧成淩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或者说,发现之后她会来找自己吗?
还是说,自己不见了正好,不会有人妨碍她和纪斐?
林清之勾起一抹轻蔑自嘲的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活在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得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她拼命的扭动身体,想要站起来。
“无用的,门在外面上了锁,出不去的。”一道虚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清之猛然一惊,因为行动不便,视线被阻碍,她刚才都没有发现背后有人。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林清之问道。
“不过是和你一样,被掳进来的罢了。”女子说话有气无力,不见喜怒,仿佛一个空洞的木偶。
“这是哪里?”
“每日会有下人来送饭,听他们的口气,我猜,这里应该是阮府吧。”说道阮府的时候,女子平淡的声音增添了几分恨意。
突然,门口传来声响,两人有默契的闭上了嘴。
“大少爷刚刚从酒楼回到府,让把几日前带回来的小娘子给他送过去。”
“好说,好说。杨管家,咱哥俩还有惊喜给大少爷。”
门被打开,一个管家一般的人物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小厮,笑得十分猥琐。
“这怎么有两人?”杨管家疑惑问道。
两人中长得更壮的那个小厮走到了林清之身边,一把薅起林清之的头发,把她的脸扬了起来,看着林清之吃痛的蹙紧黛眉,不怀好意的笑道:“您瞧,咱哥俩昨晚偶遇的美人,特地献给少爷的。”
杨管家笑得张狂,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今天就带她过去了。”
如此绝色,少爷肯定更加满意。
林清之被强行带到一间厢房中,双手双脚仍被紧缚,被及其随意的扔在床上。
此情此景,林清之岂有不明白之理。
不多时,走进来一位油光满面的男子,身着锦绣华服,却难掩贼眉鼠目,想来就是那位阮大少爷了。
她瞳仁转了转,强忍住内心翻滚的恶心,掐着嗓子求道:“阮公子,能先帮我把绳子解了吗?”
她生得千娇百媚,此刻柔着嗓子,男人听得骨头都酥了,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急不可耐的替林清之解了绳子,伸过头就要吻她。林清之偏头躲了过去,盯着他的肥头大耳,忍住欲作呕的冲动,推了推男人,“公子能去桌那边,给我倒杯酒吗?”
“好好,都依小娘子的。”
趁男人转身,林清之扯下头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
男人很快拿了酒回来,林清之接过酒,并不急着饮。娇滴滴的说道:“阮公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不疑有他,淫|笑着凑了过去。
进了他的院子,便是插翅也难逃。这小娘子生得柔媚娇妩,他乐意陪这小娘子,玩些声色犬马的小游戏。
待男人靠近,林清之举起簪子,狠了狠心,正打算从他的后颈刺下去。
突然轰的一声,男人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