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没有水晶鞋的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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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终于来到了，一直备受瞩目的圣诞舞会即将拉开帷幕。这天，沈语念拉着夏磊一大早跑到洛洛家，叫她一同去学校，原因是怕洛洛装病不去学校。
“语念，舞会要到晚上才开始呢”，洛洛一边把握自行车平衡，一边对着沈语念发牢骚，“课我肯定会去上的嘛！”
“洛洛，今天的舞会你必需去给我捧场，当中的抽奖环节你也一定参加。”沈语念表情认真，“还有我给你带了件礼服，很漂亮的，到时候你就穿它，知道吗？对了，晚餐不许吃太多，舞会的时候打嗝你就丢我的人了……”
“是，是，是！我可不像你，都有专车接送，不用自己蹬车这么累。你怎么忍心在这时候对我长篇大论地说教呢？我要专心骑车了。”
“洛洛我说你真是和余弘亚呆一块儿久了，连说话都变得像他了，夏磊你说是吧？”夏磊只管踩单车，鄙见洛洛又是沉默，毕竟是自己曾递过情书的女孩儿，他不愿议论。
沈语念一句无心之言却引来洛洛的感伤，“语念，以后不要再把我和余弘亚扯到一起了，我们现在连同桌都不是了，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让他的女朋友听到，又该要误会了。”话落，她便加速往前冲，希望不好的情绪赶紧被冲淡，语念的叫喊都背抛诸脑后，“洛洛，洛洛，你忘记要拐弯了——”
最后落了个踩点进教室的下场，好在没有迟到。
“早安岚。”洛洛像往常一样，和肖愈岚道过早安，坐下便开始早读，“陈情表，李密……”
“洛洛，我和你商量件事情。”肖愈岚拍了拍洛洛的肩膀。
洛洛狐疑地把头扭向肖愈岚，“怎么了，岚？”
“我想，我还是和你把座位换回来吧？不靠窗，我不习惯啊！”肖愈岚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似在说笑，“这个位置离天空太远了，我不喜欢。”
“岚，对不起，这都是余弘亚要求的”，洛洛无奈地告知他真相，继续读书，“陈情表……”
“洛洛等一会儿再读”，肖愈岚又敲了几下余弘亚的后脑勺，“弘亚？醒醒，告诉我是不是你让洛洛坐到窗边的？”
被打扰了睡眠的余弘亚极不情愿地支起身子，不耐烦道：“岚，是这样啦！好困，别烦我了。”说完便要扑下继续呼呼大睡，肖愈岚当然不能让他得逞，用手抵住他的额头，阻止了他下趴的动作，这时余弘亚有些恼火，“岚，不要闹了，我要睡觉！”
“想继续睡觉就……就快别对洛洛这么冷淡，好言相劝让她坐回以前的位置！”这一次肖愈岚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严肃，“不要忘记了，在医院里我和你说的话！”原来，肖愈岚看出了余弘亚与洛洛的关系恶化，出于对洛洛的保护，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岚，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别管。况且那天我告诉了你那事以后再说！”
余弘亚是真的恼了，他干脆不再睡觉，径直走出了教室。
出现这样的情况，肖愈岚也是始料未及的，“对不起，洛洛，我帮倒忙了，看来我还不够了解弘亚呀！”
“没关系，继续读书吧，弘亚”，洛洛强作笑容，“陈情表，陈……”洛洛故意放大声音，因为她害怕被岚看出她内心的裂痕。
一个上午的课余弘亚都没有回来听，洛洛嘴上不说，担心却完全写满脸上。看着洛洛这么难受，肖愈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从口袋里拿巧克力给洛洛，想要逗她开心。
洛洛却说：“岚，谢谢，可是我不想吃，其实我只喜欢吃棉花糖，弘亚给的棉花糖。”声音却越来越没有底气，因为她在想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那样有意义的棉花糖了。
“洛洛，那这样好不好？我去找弘亚谈一谈，或许能有所改善的，你就开心点吧，好吗？”
洛洛低下头，披肩的长发垂到脸侧，挡住了表情变化，“或许吧。”
午后，肖愈岚在篮球场找到余弘亚，把他拉到了槐树下。
“岚，如果又说尹洛洛的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余弘亚说。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肖愈岚抓了一把槐树落叶，在手心里捏得滋滋作响，“我以为你可以保护好她，让她不再受伤害，所以我选择了退出。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对她？”
“岚，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退出啊！”余弘亚假装着一脸平静，心中却起了波澜，“这个同桌本来就是按照你喜欢的类型找的，你要怎样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想再和她这种玻璃娃娃有瓜葛。干脆你不要出国了，继续留在这里，爱护那个容易受伤害的爱哭鬼好了！”
肖愈岚揪住余弘亚的衣领，余弘亚没有挣扎，咳嗽两声，“岚，这是要和我打架吗？就为了个尹洛洛，你想和你多年的兄弟动手吗？”
“弘亚，你知道我不能打架！哼——你既然这么绝情，那么以后她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肖愈岚顿了顿，继续说话时，声音几乎嘶哑，“将来的某一天她真正学会坚强的时候，我可能也已经不在了吧！”他放开余弘亚，自己背靠槐树，仰头望天。
两人闷着都不说话了，余弘亚几经要开口，看到肖愈岚单薄的身影，张嘴话又吞了回去。肖愈岚打破了沉寂，“弘亚，现在是你主动放弃的，那么之前我说过把她让给你的话收回。”
余弘亚一脸无谓的表情，拍拍肖愈岚，转身回篮球场去了。
肖愈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发现洛洛在不远处正怔怔地望着余弘亚远去的背影。“洛洛，你来这找我吗？”
“哦，是”，直到看不见那背影了，洛洛才晃过神来，“都是语念啦，一直烦着我，唠叨舞会的事情，偷偷跑来这里清净一会儿。你要走了吗？”
“是啊，刚打算回教室。”肖愈岚的微笑中泛着宠溺，让人感觉是冬日里的春光。
“岚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洛洛有些失望道。
“好吧！坐到我的身边来吧。”
“岚，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圣诞节”，洛洛说，“以前是因为爸爸不许我们过圣诞，后来是因为好朋友和我分开了。”
“那么现在呢？”肖愈岚轻轻地拨开洛洛肩上的长发，“现在因为弘亚不理你了，没有舞伴参加舞会是吗？”
“不……或许吧，是我太愚蠢了，误以为余弘亚喜欢我，才……”
肖愈岚托起了洛洛的右手，非常绅士地说道，“那么如果我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呢？”
“你？可是岚不是从不参加这类活动吗？”洛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因为我想要邀请的是你，我想要为尹洛洛小姐破一次例。”
“谢谢，可是我已经决定不参加了”，洛洛的眼睛灰暗下去，眼皮耷拉着，毫无精神。
“不行，你必需参加，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学校大型活动，就当是陪我吧。”肖愈岚阳光般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洛洛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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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整个一年级停课，各班班委忙着布置礼堂，剩下的人也都没闲着，都在为舞会做最美的打扮。
“洛洛，快去试试这条裙子！”沈语念一手拿着主持串词稿，一手拎着一条纯白的礼服朝洛洛这边跑来。由于高跟鞋的缘故，哒哒哒……如鼓点般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引来男生们大片欢呼和口哨声，跟在他身后的夏磊板着脸，眼神幽怨，默念着主持台词。
“不了，语念你尺寸的裙子，我穿不了的”，洛洛婉言拒绝，“我回教室看书了。”
正要开口留住洛洛的语念被学生会长叫了过去，说要进行最后的彩排，语念看着洛洛有些落寞的背影，擅自做了决定，“会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增加一个环节……”
夜幕缓缓降临了，轻悠悠，轻悠悠，像一层薄薄的纱巾蒙上人的眼睛。
“妈妈，今天学校有活动，每位同学都得参加，所以我会回来得晚一些，您叫奶奶别等我吃饭了”，想要偷偷溜回家的洛洛一直被沈语念关押在化妆间，还有看守的学生代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和妈妈告假，可是换衣服的事情却是强硬到底。
“洛洛，我想啊，你一定是咱们学校唯一一个打算穿羽绒服参加圣诞舞会的人。”沈语念叹息道。
“也没人规定不行啊，更何况我也没打算跳舞，我没学过那有的没的！”
“我算服了你了，不过，到时候丢脸的是你的舞伴，居然要和你这么傻的人跳舞，真是浪费了我的苦心啊”，沈语念无奈地摇摇头，“哎——我的苦心你可以无视，可是那个陪你跳舞的可怜人呐，我真为之感到惋惜！”
洛洛瞪了她一眼，伸出手做握爪状，“还说，我可就挠你痒痒咯。”
沈语念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怕了挠痒，陪笑着躲到夏磊身后，“夏磊，你看我都受欺负了，你也不帮忙。”
“你安静地记台词，洛洛就懒得管你了”，夏磊轻轻地帮沈语念拉平裙角的折痕，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洛洛却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看来这个以前给她递情书的班长已经找到了真正值得倾心的人了。
“语念，计划有点变化，等到开场音乐结束，你和夏磊再上台”，学生会长匆匆赶来后台。
“为什么？开场不是语念和夏磊的对唱么？”洛洛疑惑不解。
会长瞟了一眼洛洛，诡异地笑了起来，“尹洛洛同学请快到礼堂前面去吧，舞会就要开始了，开场算是一份惊喜。”
洛洛被学生会长连拖带拽地带到前面，灯光完全暗淡下来，只有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中央，那里放置了一架钢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钢琴前优雅的身影，那人的指间散发出了柔和轻缓的旋律，那乐声带着淡淡的忧愁悄然飘入人的心里，在最柔软处生根发芽，最后却生出甜甜地感觉。
突然琴声止住了，全场依旧安静，似乎还沉浸于刚才美轮美奂的音乐中，“啾——”是调试麦克风的声音，“大家好，我是A班的肖愈岚。”
台上的表演者开始做自我介绍，才张口，掌声已经响彻礼堂。
在后台候场的沈语念犯嘀咕了，“怎么是肖愈岚啊？我不是告诉会长要找余弘亚来表演吗？哎呀！气死我了，原来说的计划有变是指这个。不过洛洛放心，我还准备了后招，余弘亚一定还是你的，哈哈哈……”不知不觉中邪恶的笑意爬上脸，夏磊见到后浑身冷汗担心自己又被算计。
“先安静一下，我还有话要说”，肖愈岚摊开手掌，示意大家安静，“刚刚那首曲子是我自己谱的，叫做forget sorrow forever ,送给我的……朋友——尹洛洛。”
躲在人群中的洛洛，被另一束白光照射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用手遮着被晃得眯起的眼睛，窘迫得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演奏完的肖愈岚下台来，径直走向洛洛，此时主持人沈语念和夏磊已经上台开始了开场歌舞，全场气氛完全调动，大家的注意力都从肖愈岚和洛洛身上移开。
“岚，我够兄弟吧，好了，我得去看看灯光了，走了。”学生会长消失在人群中。
洛洛对如此劲爆的节奏震得摇摇晃晃，肖愈岚慌忙扶住她的肩膀，“洛洛，不如我们到一边坐着吧！”
洛洛被肖愈岚拉到一边的食物车旁，对于全场劲爆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吃起甜点来。肖愈岚却迫不及待地要向她表白，将女朋友三个字补齐，事与愿违，正巧要开口，音乐却停了，台上主持人似乎要出新花样，顿时大家安静等待。
“第一支热舞结束，接下来让我们舒缓心情来跳一曲柔美的华尔兹”，沈语念继续说道，“在跳这支舞之前让我来抽取一对幸运儿，成为今晚的最佳搭档来领舞。”
沈语念关掉话筒，瞪了一眼身边的夏磊，小声说：“快把箱子拿过来，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夏磊不情愿的递过一个纸箱，嘟囔道：“语念，这算作弊。”
“嘘—别废话，为了洛洛，只能算是善意的舞弊！”沈语念接过纸箱，打开话筒，激动地说道，“下面就由我来抽取幸运儿”，她将手从开口处伸进去，假装搅动里面的东西，然后拿出两张纸条，又表现得惊喜的样子，“他们就是A班的余弘亚和尹洛洛，恭喜他们恰好是一男一女不用继续重抽，快做好领舞的准备，我们掌声鼓励。”
一旁的夏磊不得不佩服沈语念的演技，从头到尾箱子里就只有两张纸条，她居然还能那么活灵活现地把舞台功夫做足，他叹了口气，自己被她缠上祸比福多啊，哎——
还在专注吃甜点的洛洛并没有发现众女生哀怨的目光集体投向了她，还拼命拉着肖愈岚的衣袖给他推荐好吃的。
另一方面，余弘亚内心很激动，表面却平静非常，他身旁高挑自信的陈攀尖声叫道：“不行，弘亚是我的舞伴，要领舞我倒是可以勉强受累。”余弘亚将陈攀挽着自己的手扳开，暗暗说道：“我们走。”陈攀却觉得受到了屈辱，她退出舞池，故作优雅地来到洛洛身边，“呦！真是没教养，舞会还穿羽绒服呀！”
吃得满脸奶油的洛洛抬起头，哑口无言，只是看着陈攀，眼前这位颇有明星气质的美女，暗自道：“好漂亮！”
肖愈岚见气氛不对，上前要拉开洛洛，可是不及陈攀嘴快，“大家看啊，穿的土气就算了，连吃相还这么丑，就凭她还想领舞，哼——”
“就是就是，余王子还是和我跳舞吧。”
“和我跳才对，那个尹洛洛真坏，上回会拒绝我的礼物，原来她想要霸占我们的弘亚。”
“喂，你们怎么这样说啊！明明是我抽奖抽到洛洛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沈语念跑下台来，希望帮洛洛澄清，谁曾想却被越描越黑。
“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好朋友，这抽奖很可能是作弊的！”
“就是，就是……”
战争被陈攀轻易挑起来了，和洛洛对立起来的是那么一大帮人，肖愈岚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余弘亚，却发现他无动于衷，难道他真的不再理会洛洛了？得不到兄弟的帮助，肖愈岚一把拉过洛洛的手，大声宣布：“请大家安静，尹洛洛是我肖愈岚的女朋友，以后请大家不要再造谣说洛洛的坏话，被我发现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最后一句他是故意说给陈攀听的，末了瞪了这个坏女人一眼。
这时余弘亚慢悠悠地走过来拉开陈攀，面无表情说道：“我们分手了，果然我还是只适合谈三天恋爱，你可以滚了！”无论陈攀怎么哀求他，余弘亚都不再理会。
“语念，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过圣诞节，我和岚先回去了。”洛洛无端被指责，早已没了心情继续下去。
心中十分自责的沈语念不敢开口挽留洛洛，只好送了她到礼堂门口，望着有肖愈岚陪伴，却更显孤单的洛洛默默离开，沈语念扑到夏磊怀里，一边摇晃着他的肩膀一边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又被我搞砸了！”夏磊任由着这个任性妄为的女生发泄郁闷，嘴角出现了浅浅的弧度。
出了礼堂，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槐树下。
肖愈岚尴尬地笑着，“洛洛，真对不起，让你陪我参加舞会，却搞成现在这样。”
“不会啊，岚谢谢你为我弹奏的钢琴曲，很美很美”，顿了顿，洛洛鼓起勇气想要问个明白，“岚，刚刚对大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肖愈岚摸摸洛洛的头，帮她整平留海，“我喜欢你，洛洛我一直喜欢你。”
“可是……”洛洛扬起头看着肖愈岚的眼睛，发现月光下的他比平时还要更好看。
“不要可是了，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比弘亚先发现你，却比他迟一步认识你；我比弘亚先了解你，却比他迟一步被了解；我比弘亚先明白自己的心，却比他迟一步得到你的心。洛洛我知道其实我一直是落后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证明，我会是适合你的那个人。”
洛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眼前这被月华笼罩的美少年再像自己表白。她闭上眼，却发现脑海里出现的还是余弘亚的笑，她需要挣脱余弘亚给的枷锁，却不想利用肖愈岚“岚，你知道吗？弘亚住进我的心里了，我正在努力将他从心里除去，等到我心碎，他才能彻底从我心里离开。”
“洛洛，我不逼你了。”肖愈岚靠在树上，“不过我还是想再问一次，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愿意，却不是现在，岚再等我三天，就三天，让我彻底忘记弘亚。”洛洛吸了口冷空气不由咳嗽几声，是时候彻底放下他了，再见余弘亚。
皓月当空，漫天繁星，多美的夜色却无人欣赏，因为今夜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大家的心都或多或少地沉重了。水晶鞋沉沉地睡去，因为她的主人被命运的车轮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没有水晶鞋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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