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
“故障类型：显示屏显示00：00，且所有按键均无反应。
解决办法：确认门已合上，且已锁死。将程序旋钮归位。长按OK确认键5秒。将听到一声提示音。将程序旋钮旋至最大洗涤量位。再次长按OK确认键5秒。将听到一声提示音。将听到一声提示音。将旋钮归位，此时可以正常操作。将旋钮归位，此时可以正常操作。显示屏将恢复正常跳动。显示屏将恢复正常跳动。”
在故障、报警解决目录下的一个小分支中，林晞找到了这样一段话。嗯，这问题很明显……是哪个不靠谱的编辑员，把这些句子都重复了一遍。
提示说通过人事调动，行吧，那先，认个人了解下状况。
“小系，能帮我找下那段话里第一句那货在哪吗？哦不，能叫他过来吗？我懒，不想走。”
系统：……那你还真是好光荣哦。“我们没有这个权限，不过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坐在你后面。”
林晞：……你知道那饭我只吃了一口就倒掉了，谁管我后面坐着的人长啥样啊！
然后系统默默补上一句：“办公室位置他也坐在你后面。”
说话不要大喘气啊喂！
林晞转头看了一眼，后面无人的办公桌上的姓名牌写着：“故障类”。这名字也是没谁了……确定了他不在，林晞默默转了回来，这次，打开了笔记本，扫雷……
系统其实很迷惑。原来这些被称为“宿主”的工作对象，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吗？林晞不知道，他的系统尚在实习期，这次带他是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对象。如果是一个更有经验并且想要冲业绩的系统的话，那么就会提醒林晞很多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信息，不过有一说一，小林同志是真的，心好大……
比如，他的办公桌上的姓名签，朝着他的那一面极其显眼地写着“林晞”和周围一群“标准显”或者“请勿除”格格不入；而朝外的那一面则是一片空白，似乎在等待着被写上什么。
扫雷达到第8局的时候，“故障类”先生回来了。
系统好心提醒了依然沉迷于游戏的林晞，这货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知道该说是赞叹一声淡定还是感叹令人绝望地继续往地图上标小红旗。
终于等到这一局打完，林晞回头，拍了拍坐在后面的“故障类”先生的肩，那人回头看向林晞。
这绝对是扔进人群找不出来的千万打工人之一。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脸还年轻，混合着白领和漂儿的特征和气质，却又愣是找不出什么特征记忆点。这要不是系统帮忙记着，林晞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凭借几面之缘记住这个人的。
林晞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也不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异常，不过，好歹是找到一个，记不记得住再说不是。不过，反正找谁都是问，这已经找到一个怎么说也有些相关的，不如先了解下情况。
“……”开口前林晞卡住了，应该怎么称呼这位……故先生……
系统是个想好好做业绩的好孩子，估摸着林晞是不知道怎么问合适，道：“直接叫全名。新手特权，我帮你开个光环，现在在他眼里你就是他十几年的好哥们，啥忙都能帮，而且不会发现你对公司一无所知。”
林晞得到后勤支持，心满意足重新切回面对同事的状态：“故障类，问你个事呗，昨天晚上我给熬了通宵，今儿个早上的会议我啥都没听进去，你那会议记录借我看下呗。还有，我这有个事要找这些个人帮忙，他们的位置在哪，他们最近的情况，老故你和我说说。”
那故先生闻言一拍大腿，道：“没问题，会议记录这就发你，那几个人……”说着接过林晞写着名字的小纸条，从上往下扫过那几个名字，脸色变了。
“小林啊，你还不知道？”
林晞懵：“知道啥？”
“你这名单最后的三个人，他们……”那人凑近了林晞，压低了声音道：“都死了。”
林晞看着这老兄一脸标准神秘，内心毫无波动。
他只想笑。
呵，真刺激，以为是个职场大戏，结果给我来个法医剧本还是侦探剧本。
另外这个台词太老土了拜托。
林晞果断切换对话框：“系统，这三个人死了吗？”
“亲，死了的文字会从文本上消失的哟。”系统说完这一句就惜字如金再不开口了。
所以，文字还在，是人没死。
“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林晞又把对话框切回来。
“尸体今天早上发现的，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今天早上三个都死在自己座位上，早到的同时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早就没气了，欧呦呦那个场景真的是太……唉，平时我们都说小显是个二愣子，私底下谁都不愿意和他一组，结果这今天突然人没了你说说！还有，平时就属小将嘴碎，今天这听不到她一直嘀嘀咕还真不习惯！”
林晞默默听着，这三个同时死在座位上？想说是猝死都不行吧？公司没什么反应吗？虽然说这边不能用常理推断，但这也太不合理了，要是不问，今天他都不知道恰好在自己来这儿之前，出这档子事。“确定是他们吗？你看到他们的脸了？”
“哎呀那哪能啊，不过这大家都认识肯定是错不了，总不至于来三个和他们长得一样的，我就早上过来，看见大家都围着，远远在外面看了几眼。”
“那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场景？有人报警吗？或者叫医生？”
“报警是个啥？抱金？”故先生全然困惑，林晞后知后觉意识到在故先生的世界中或许是没有报警的概念的，“就那几个人拿来了几个担架，然后就三个担架盖着白布，抬下去了。”
“那……”林晞张嘴，音发了一半却被一声尖锐的“滴——”骤然截断。
！这是……警报！
视线可及处，墙上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半圆的警报器突然疯了一样的鸣叫起来，而更多尖锐的警报声接二连三破空而来。
整幢大楼的警报器在短短几秒内全部活了，一时间世界只剩下极其刺耳高亢的“滴——呜——”
林晞和所有人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中嗡鸣。
就在下一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让所有人勃然变色。
这是……
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地震了！”也不知道是那边开始的第一声“快跑！”闹哄哄的、尖叫和嘶吼此起彼伏的浪潮顷刻间席卷了整个楼层。
各个办公区都有惊慌的人群涌出，清一色的深色西装中包裹着清一色惊慌的灵魂，高跟鞋和皮鞋纠缠着互相踩踏，日光灯应景地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还连带着发出电流的滋滋声，不知谁打翻的文件飞了漫天，而在一张A4打印纸划过空中遮住日光灯惨白的光线的间隙中，林晞的惊慌在一次呼吸中消失又归位。
就在这短短的一次呼吸的不可思议的镇静的时间中，林晞鬼使神差地抬手抓住了面露惊慌的故障类先生，轻轻又问了一句：“那几个人，是谁？是谁抬走了那三个担架？”
故先生下意识低头看他，脸上依然是惊慌的表情，但眼神却仿佛停滞了一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答道：“那几个人，对了，那几个人！对！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几个人！那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突然被追问的恍惚只在故先生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消失了，然后他急急忙忙起身冲出办公区加入了人潮，也没有再回头看林晞一眼。
林晞却停留在了原地，神奇的是，一种好奇和复杂压倒了惊慌。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但从结果来看，显然是极其关键的。
鬼使神差，是真的鬼使神差，亦或是……有人庇佑。
他每每逢凶化吉，或者机缘巧合，一直相信是后者，也一直相信是……那个人。
在喧嚣不安的空气中，林晞的心情于是有些许微妙。
于是微妙的心情下，他还是选择和人流一起先向外挪去。
“小系，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不会有危险的呢？这楼看着挺结实，能扛几级震？”
在林晞看不见的地方，系统其实正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系统所看到的界面上，突然布满了鲜红的“ERROR-1 BORDER”。第一次接任务的系统欲哭无泪，怎么什么事都能遇到！！！这是文本世界出现了不稳定，世界边界波动了。
问题是，一个新手系统要怎么把这个情况和这个新手宿主说清楚啊！
“对对对不起！”系统弱弱地开口道歉，“这个情况……好像是世界不稳定……”
林晞困惑：“啥玩意？所以？这任务还做不做？”
系统：“我找下系统攻略手册……”
系统私藏有两本攻略手册，一本是写着标配，一本则是它也不知道从哪个数据库里扒拉出来的“无敌攻略”，前者顾名思义是标配，人手一本哦不，系手一本，通常除了占内存没啥其他价值，后者则是系统常常求助的一本，当它还在模拟业务的时候，遇到的各类情况都是参考这一份。
而上面对于世界边界出现混乱和模糊，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哪有那么多废话的解决方法，保命，用最简单的方法达成目标，离开后自然会正常。
“手册上说……保命要紧，尽快完成任务，用最简单的方法通关就好……”系统更加弱弱地说，自己都快听不见声音了。
林晞这一次却没有和系统杠，而是一边挣扎着在人流中不被挤倒，一边问：“所以，出现地震是意外，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而我要完成任务，就需要在保证自己不被地震搞死的情况下，完成什么人事调动？我放弃了。被楼板压死或者跳楼摔死，哪一种比较轻松一点？”
系统没有回答，林晞只听到一阵电流沙沙声。他皱起了眉，正准备再问一次，一个陌生的女声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系统126号，由于检测到您的原系统存在失误可能，我代为接管一小会。对于您的第一个以陈述句表示的疑问，答案是，是的，地震不在您的任务范围内。对于您的第二个疑问，答案是，是的，您需要继续完成原人事调动的任务。至于您的第三个问题，在回答之前请允许我再对我们总系统做一下介绍，根据之前107号的记录，您并不了解为什么来到这，也并不了解我们的奖励机制。”
“首先关于您为什么来到这，您是被选中的，但具体的选人模型是高度机密，请恕我不能详细告知，但有两点，一是被选择者具有完成文本修复的能力，二是被选择者具有完成文本修复的动力。
后者一般的体现是，您会对我们的奖励十分感兴趣。
我们的奖励是会发放给每一位完成十次文本修复任务的补全员的。
奖励的具体内容是：一次时空传输。
简单来说，就是您可以回到任意一个世界的过去，也可以去任意一个世界的未来，这个世界包括您来到之前所处的原世界。
如果您有想在过去改变的事，或者想去未来实现的梦，那么，您一定会需要这个机会。”
林晞在喧嚣的人群中，清晰无比地听见126号系统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