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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悔婚 ...

  •   【一】
      春节前夕,我们踏上了一次短途旅行,原本打算去美国结婚,可是阿毓以年假所剩无几以及春节要和家人团聚,去美国说不定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要回程为由,所以去登记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恰巧洛轩问我们要不要结伴去环岛自驾游,他一脸神秘地说这次要带一名“特别”男伴和我们double date。阿毓表现得很感兴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结果,行程的第一天,那位“神秘”男伴却爽约了。

      “他说突然有事要明天才能到。”洛轩捧着个手机缩在后座上,瘦弱的小身板埋没在男友风的宽大hoodie里,显得更娇小了,不是一般的楚楚可怜。

      我问他:“新对象是个靠得住的人吧?”

      “沉稳,体贴,帅气,多金。”洛轩说。

      “噗~你确定你的对象不是我本人?”我没皮没脸地说。

      车窗外,蜿蜒曲折的超长海岸线,沿岸巨大的白色消波块,水天相接是渐变的蓝,视野所及之处只有一间白色的小屋伫立。

      “洛轩你能帮忙开车吗?”坐在副驾的阿毓问得突然。

      “行啊。”洛轩盯着那一直很安静的手机黑屏,答应得爽快。

      我不知道阿毓究竟在想什么,说不定是看我一大早下了飞机,就一刻不停地开了那么久车心疼我吧。毕竟是我媳妇儿。我停车让洛轩接替我,主动坐到了后排,阿毓也从副驾驶下来,非要和我挤,其实他完全可以坐前面陪着洛轩,我也并不是一刻不停地要和他黏在一起,遍地撒狗粮,特别还是在“失恋”的洛轩面前。

      可阿毓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他今天似乎特别黏着我,一屁股坐下,坐没坐相翘起一条腿就顺势架在我一侧的大腿上,他纤细的小腿不经意地磨蹭着我裤子内侧的布料,弄得我好痒。他打开了车窗,任海岛温和的带着咸咸的海味的风扬起他的短发,枕着我的肩膀,享受地望着窗外,似乎是將大脑清空了。而我此刻正望向他,在正午的艳阳下,少年多么明媚。忍不住伸手放在他那条抬起的小腿上,摸着蜷曲细密的腿毛,这腿毛真是长势喜人,怎么那么像柔软的绒毯,喜欢一个人真的会爱屋及乌。

      “想做。”阿毓在我耳边很小声。

      “啊?”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摸一下?”他咬着下唇。

      我哑口无言。不是吧,虽然我这个人是不太要脸,可是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沿海高速公路上,车是不多,但是偶尔还是会看到装着小猪崽的家畜车,或者擦肩而过一两辆印着“xx旅行社”,载满了拿相机对着窗外景色留念的大爷大妈的旅游车,一不小心被拍下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岂不是明天我俩就要p站出道了?

      正当我态度坚定今天当定了柳下惠,某人已经顾不上窗外的风景,转头贴着我的脸,伸着湿热的舌尖舔我的耳廓,湿湿的触感,里里外外舔了一圈。耳畔响彻着清脆的水声,大脑嗡嗡作响。

      “卧槽!你们这是在后面做什么?”洛轩涨红的脸上,一双凤眼偷偷从后视镜向我们望,惊弓之鸟一般收回目光,再也不忍直视。

      一阵沉默,气氛微妙。洛轩打开了音响,里面是一个软糯的女声在播报着天气预报。他愤愤地提高了音量。

      “轩,加速甩开旁边那辆车,司机一直追着我们看!我朝他竖中指。”阿毓说。

      我真心希望他别说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而说好的心疼我,让我多休息,怎么反倒让我更加疲惫了?

      洛轩终于忍无可忍,委屈到嗷呜地流眼泪,但他理智地把车停在路边。还好旁边那辆车没有再调头。

      “洛轩,你先休息一下,完事了换我来开吧?”我说。

      “不用!”洛轩终于鼓起勇气怒目瞪了后视镜里的我们一眼,小脸涨得通红,全是鄙夷。

      “轩,来。”阿毓伸手搔着洛轩的下巴,突然拉着他hoodie的绳索將他从驾驶座拉到自己跟前,吻住了哭泣的洛轩,阿毓舔了舔他带着咸味的软唇,痴痴地说:“想不想一起?”

      “疯子!”洛轩哭得更厉害了,大概是自己落单了,被我们秀了一脸恩爱,而且两个都是他曾经的一号。

      “傻孩子,哭什么?”阿毓亲昵地吻了吻洛轩的眼角。

      “胡闹至极!”我无言以对。

      【二】
      晚餐的食物很合口味,洛轩却依然闷闷不乐。

      “哥,一会儿去泡温泉你是想去公共浴场还是在房间后院自己泡?”南和谦问。

      阿毓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问就是多此一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洛轩呢?要不要一起来我们房间。”阿毓转向洛轩,十分亲密地搂着他的肩膀,盛情邀约。

      洛轩依然一脸嫌弃,闪躲着。这让南和谦松了口气,他奇怪今天阿毓是怎么了,之前也没见他这么的精虫上脑。

      “我累了,先回房间睡了。”洛轩丢下一句,完全冷落了两位帅哥,头也不回徑直离开。阿毓和他一起商量订房的时候,问是要订三间还是两间?洛轩非常肯定地说两间就够了,比较省钱。从他扭捏的表现可推测,这压根不是省钱的问题,而是他动心了。

      打开房门,里面是古色古香的传统和式温泉旅馆内饰,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木质调熏香,让人很快松弛下来,洛轩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旅店,原本低落的心情好像也因为好奇心而改善了几分。

      “也许别人对我无意,只是委婉拒绝。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娘把自己泡得白白嫩嫩的,还要找个肌肉帅哥客房服务,全身按摩,让你这个老男人后悔去吧!”他自言自语着披上整整齐齐叠放在洗手间木架子上的浴衣,赤脚跑出来踩得地板“咚咚”响。

      “哗啦”一声,他拉开了通往客房自带小庭院的门,水汽氤氲,扑面而来的是微凉的空气和湿热的蒸汽,夹杂着浓厚的硫磺味道。这么个小庭院却植满了热带植被,深冬之际依旧郁郁葱葱。长期伏案朝九晚九的工作,让本就视力不怎么好的洛轩裸眼更加辨不清咫尺之间,加上天色渐暗和朦朦胧胧的水汽,他摸瞎着坐到浴池边,探一条腿入池子,“唔~”这恰到好处比体温更高温的泉水令他浑身打了个颤。他正想踩下去到底,忽然感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正猛地将他往池子里拖。

      不会是遇到神明妖物吧?洛轩脑海里只冒出一个念头,刚刚进门的时候忘记先敲门,也没有对着屋子里的神明鞠躬叩拜表示打扰了人家的安宁,现在被拖进池子里再忏悔还来得及吗?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触感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双温暖的手,他跌入水中,直接落入了一个怀抱,一个有着紧实宽厚胸膛的怀抱,他的腿架在了两条比自己粗壮很多的腿上,那人的皮肤像是刻意去海边日光浴的小麦色。

      “帅大叔给你客房服务怎么样?”对方的声音成熟稳重,富有磁性,“让那个老男人后悔好不好!”

      洛轩只感觉即使泡在温热的浴池里,依然脊背发凉,贴着那人大腿皮肤的地方酥酥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洛轩僵硬的身子都不敢往后靠一下,难得的矜持,还是那个男人双手搂着他向后抱,他才倾倒在了心上人的胸口。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应该是又想笑又想哭,最后只能將积攒了一整日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啪嗒啪嗒掉在水中。

      “对不起,我想快点忙完工作就马不停蹄地赶飞机过来,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回信息。”

      “你是傻瓜吗?”洛轩转身,带着一肚子的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墙之隔外,阿毓也泡在浴池里,不过他的姿势很是奇怪,缩在角落里,贴着墙角。

      南和谦刚洗了澡,从屋里出来,下半身裹着条浴巾,浴巾以上是完美的腹肌和胸肌,还热腾腾地淌着水珠,可是他媳妇儿不但一眼也不看,连他什么时候进的浴池都没注意到。于是,南和谦偷偷地趟着水到了阿毓背后,猝不及防,“抓到一个偷听墙角的怪蜀黍!”老鹰抓小鸡一样,他把阿毓揽入怀中,胸膛蹭着后背。

      “嘘!”阿毓示意他小声,將音量压到最低,“对面已经开始嗯嗯嗯了,看样子没打架,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啊?”南和谦也凑近了贴着墙,果然可以听到对面有不寻常的响亮的流水剧烈冲刷着鹅软石池壁的响声,像是水里养了头鲸鱼正用尾巴或者鱼鳍拍打水面。

      南和谦大惊,立即抱着他媳妇离墙远点儿,“这是什么情况?”

      “洛轩的暧昧对象,就是陆一帆,陆老板晚餐时候才到了饭店。我和前台打招呼了让他去房间等着当田螺先生。我聪明吧!”阿毓说。

      “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他干哥哥啊?”南和谦才反应过来,原来洛轩喜欢的是他开健身中心的干哥哥。话说回来,他媳妇和洛轩两个人还是会分享秘密的关系啊,“媳妇儿,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洛轩说你是shen'jin'bai'z一号,不会是骗我的吧?”

      “他说什么你都信啊?当然,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啰!”

      “真的?我看你今天是精虫上脑了吧?竟然对着洛轩乱发情,他一个女孩?你说你吃错什么药了?”南和谦紧紧將阿毓锁在怀中,猛啃他的额头,脸颊,嘴唇,脖子,道出了心中的不满:“当着我妈的面,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要嫁我?怎么又反悔了?”

      阿毓向外推了推,要他停止粗鲁的求欢,这并不叫人享受,“你松开!我为什么不可以反悔!我又没和你画押立字据,我回头想了想,结婚多麻烦呀!”

      “有那么麻烦吗?而且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哪怕就邀请少数亲朋好友,办个小型仪式。”

      “我不是说这个,结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不是有人比喻,结婚的本质就像两家人合伙开公司,公司经营当然是利益至上,不是谈感情的。首先,我们两个的资产就不对等,和我结婚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价值,大家都是男人,我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你提供的好处。况且,你家大股东,就是你父亲还对我极不满意。要知道就算你觉得我可以完全不和你父亲接触也OK,但是谁能保证他不会有老了需要我们经常接触的一天?如果我只是你的男朋友,就不需要为这些人情世故牵连,我只不过想保持最纯粹的爱情。”

      “哥,你说经营婚姻是开公司,要知道不管是固定资产出资,货币出资,还是无形资产出资,都是有价值的,我不会让你的青春,时间和感情变成资产折旧,婚前协议上一定会写我的所有财产都有你的一半,要是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立遗嘱赠予全部。”

      “你以为我和你算计钱?”阿毓说。

      南和谦很坚定:“怎么会?我只是想表决心。我相信我们是一条心的,根本不需要担心。”

      “那是你太天真了。而且你怎么知道以后我们还可以一直这么一条心?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共同目标?又没有孩子要抚养。谁知道以后我会不会爱上别人?”阿毓低下头,垂着目。

      “你说什么?你会爱上别人?”

      “我只是说可能?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今天一样,偶尔想尝鲜呢?你也不能保证你完全不会有开小差的时候吧?”阿毓问,依然不直视他的眼睛。

      “我是不能,可是我会因为爱你而有底线!为什么你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为什么都是纠结你出轨或是我出轨?”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因为你我都是这样的人!”

      “你真是不可理喻!”

      尴尬的沉默后,阿毓才哽咽着说:“阿谦,我问了圈子里的朋友,能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的夫夫,很多可能早就没了激情,大家能长久地维持关系,除了顾念恩情,就是开放关系。”

      或许,阿毓想要的根本不是开放关系,而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如果南和谦移情别恋了,他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我不接受!想都别想!光是想想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就会疯的!不管过十年还是一百年,你的感受在我这里都是第一位的。我从小目睹我母亲在父亲和南和宥面前表现得容忍大度,一碗水端平,可我明白,南和宥存在的每一秒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曾经挚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染,我就恨得发抖,我怎么还会让你遭受一样的命运?”

      “阿谦,我...”

      “算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度假,怎么又在这儿吵吵闹闹。你不想这么快决定,我可以等,我有的是时间。”

      对不起,阿谦。阿毓觉得自己很不堪,为了满足自己缺失的安全感,因为自己过去的婚姻不顺,把所有的责任都让无辜的他背负。

      “阿谦,我为了温泉旅馆,特别准备了漂亮的浴衣,你想不想看?”阿毓从水池中出来,用毛巾擦了身体,顺便也擦了擦忍耐了很久转身才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从行李箱中翻找了一阵,以前看电影动漫,就幻想着可以在温泉旅馆穿浴衣,所以旅行前挑花了眼,棉麻还有丝绸的材质,素色或者华丽的,买了好多件。他取出了其中一件紫色底拼接碎花的为自己穿上,还绑好腰带。

      “客人,我为您斟酒。”阿毓再次出现的时候,端着一碟清酒壶和两个酒杯,他轻轻跪坐在温泉池边,一改刚刚的神色,竟然像个传统的和族女人那般逆来顺受。他端起酒壶像模像样地在两个酒杯里倒上酒。

      南和谦看了他这副样子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他,就挨着浴池边,湿着手指探入了浴衣紧窄的领口。他好奇着到底是不是女孩的手感,“媳妇儿,我一直好奇你有没有做过胸部手术?”

      “你是说去除里面的组织吗?有啊。不过本来胸就小,切口不明显,我不想要疤痕。”

      “胸小的话,为什么还要切?多痛啊?”

      “是可以不切,可我没有安全感。”

      浴衣的腰带松了。

      “既然我都开口问了,还有问题你也一并解答了吧。你当初为什么做这么雄伟的?”

      “那也是我天赋异禀,要看自体的材料够不够!我和医生说尽量大。”

      南和谦干笑了几声,“为什么要追求大?因为xx崇拜?还是想让伴侣满意?”

      “不是,因为很多人都把我们这种人看成有x道的男孩,而我就是要在不自量力的男人扒我裤子的时候,足够骇人!”

      “那我算不算其中一个不自量力的男人?”南和谦问。

      阿毓揉着他的头发:“不算,你是我心甘情愿的男人!”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但很快南和谦的心里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在阿毓还没有做手术以前,他是个女孩,他有没有和别人?可是,他又固执地认定阿毓以前肯定是个“处女”。想象着自己如果有机会进入,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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