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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痴缠 ...

  •   册封新妃,时逢长女满月,半途又有怀胎消息,这一晚宴吃的在场之人,无不是百味杂陈,若纳尖石于心,坐立难安。

      也许是元妃的身孕来的太过突然,抑或者太医当场验脉的结果却是怀胎近四月,总之,一时间,场上的气氛诡异,人在殿上,心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歌舞喧闹,愈显得高台之上静如子夜,人人注目,却似乎心不在焉,各有所思。

      我一番无意点拨,皇后姚氏摸清了元妃的悬秘,父亲与华瑞莹也应该想清其中的纠结,元妃这等心思,摆了我一道,竟也耍了华家父女二人。

      倒是让身为华家下臣的江震江怀,十分不自在。除了窘迫之情,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险谋计,他们不怕华家怒,只怕华家防。

      我便是无事一身轻,却始终觉得有些别扭,一曲编钟演奏,是我最为喜爱。今日现下,如何也听不进去,悠扬轻脆的音乐,恍然从我耳边划过,一个闪神,落了无数节拍,断断续续,听得根外枯燥无趣。

      戳穿元妃悬秘,却始终不能让我舒坦无虞,总觉心上压了大石,说是担得住,却很是吃力,沉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桌上杯酒斟满几次,我赏着钟曲,品酒,却是越喝越觉胸闷,心里乱作一团。

      这便是女子之心?生在高门大户之内,嫁入王侯将相之家,阅尽的庞杂世事,人间情爱,哪得纯粹。富贵女子一生,从头到尾,经历自己人生,却始终要与他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一生。

      人之自私贪欲,与生俱来,无关女子心怀宽广,或是贤淑德惠,心终究是小,装不下太多,于是只能忍,酸甜苦辣,纷繁复杂,藏在心里时久,便风干成恨。

      我从不是心胸宽大之人,再多的世俗礼教,仍旧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背后,与其它女子一并,永世抬头仰望他背影,雨露同享,恩爱共分。而除却唯一,任何的给予总是难以尽善尽美,便是不被允许,便是佯装无谓,那也不过只是表面,内心里,多少动荡碾转,便只有自己才清楚。

      帝王之路,注定一路踏尸山白骨前行,而成后这一路,也一定是腥风血雨披荆斩棘,谁挡在前面,只有死路一条。

      几杯美酒下肚,确实感觉身体暖和许多,只是略有头晕。席散之时,凤御煊与皇后姚氏,终究是半字不提元妃,留下众人察言观色,先行离去。华瑞莹眼中有厉,狠狠看一眼元妃,也随之离开。

      我转身,笑语:“恭喜姐姐了。”

      元妃看看我,浅浅一笑,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待走了几步,她顿住脚,转过身来,轻声与我道:“宸妃,你的对头不是我,无需于此。”

      我侧过头,巧笑软语:“姐姐这是什么话,难道,您认为,您的对头是我吗?”

      我嘴角衔笑,缓缓踱步从她身边经过,未曾回头,待擦身之际,淡淡道:“因为你从头到尾就算错了人,你可知晓?”

      大殿外面清冷一片,夜深了,风似乎大起来,刘东赶紧递过裘袄:“娘娘小心,可别着凉了。”

      “走吧,今日便住入兰宸宫。”

      “遵旨,奴才跟您带路。”

      兰宸殿,与兰宸宫相距并不近,兰宸宫是后宫之中,离御清殿最近的一处宫殿,当初废弃很久,历经半年的修缮,赶得我被册封之前可以入住。

      那元妃是聪明人,自觉得算对了我,也算对了华家,实不知,这后宫是何等地方,哪里容得秘密所在?若是有心算计,又要多少高竿手段,何等忠实可靠来成全?
      如此看来,元妃也很清楚华瑞莹的心思打算,知道她无法生育,必然会盯准身边人下手,不是我,便是她。

      而若是她也能诞下公主,那便再有不舍,也不算绝望,如她般并不十分受宠,若是能诞下皇子,也许便是最后一胎,十足一张百用金牌,哪里能把这机会拱手让给华瑞莹?

      可若是到时候让太医虚报怀胎月份,说不定还能混淆视听,婴儿早产不算奇怪,这么一来,勉强圆了谎,不至于面上太过难看,又不会得罪父亲和华瑞莹。

      今日这么一戳,之前多少安排算计都付之一炬,剩下的满地狼藉,看她怎么收拾。

      我今日揭她底,也并非只是一报当初谗言之仇,凤御煊稳坐江山,的确需要可靠而干练之才,可我与哥哥无需,多出来的人总会让我们瞻前顾后,江家不倒,便难以架空父亲的势力。

      既然当初父亲也承认哥哥是华家血脉,还是亲亲嫡子,若是这般,华家之荣势,本就该哥哥传承。那便可惜了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这一途,没有她升天,亦没有太平。

      想算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可算得滴水不漏,单凭她在宫中的薄势,想要为所欲为,瞒天过海,真是太过异想天开。也许元妃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对付我,如何瞒过华瑞莹,她只是忘了,皇后姚氏是何等角色,岂能坐视不理?

      千算万算,偏偏漏下最该严防死守的那一个,而我,不过是揭了一条缝,真正要翻开伤疤的人,可不是,尽管我也是心怀喜悦的等着看大白天下的那一幕。

      我冷笑,轻声自言自语:“一个皇子能拯救得了你吗?怕是你又要算错了。”

      的确,元妃这个绊脚石,已是我必须铲除的,只不过现今之下,还无需我动手,看吧,好戏总是演之不尽的,别人的,还有,我的。

      走到差不多远的地方,便迎头可见一片灿然灯光,楼落林立,点缀明亮灯火,远远看去,格外金碧辉煌,气派而繁华。

      “娘娘,您去看看吧,奴才猜测,您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说实话,这还是奴才见到,这般漂亮的宫殿,便是连凤宫都不及。”

      我定定眼,缓缓从廊子绕过前面,从正门而入。门口匾上,赫然墨漆大字“兰宸宫”,字体豪放,骨气洞达,遒劲有力,那是我熟悉的字体。

      朱漆大门缓缓被打开,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片富丽而辉煌的宫殿映入我眼前。

      “娘娘。”清荷与邀月从台阶上疾步走下,到我面前,委委一拜:“恭贺娘娘荣升宸妃娘娘,娘娘千安。”

      “这般能说会道,不赏,便是我小气了,有赏。”我轻语。

      两人喜色,又是一拜:“谢谢娘娘。”

      邀月起身,上前一步:“娘娘,皇上先于您到了,正在里面候着,您快进去吧。”

      我并不惊诧,完全意料之中,遂点点头:“知道了。”

      兰宸宫的建造果然大气,内院颇大,迎到厅堂遂有台阶而置,厅堂内摆设也十分讲究,上好紫檀木的两列桌椅,上有主位副位,放的一张软榻。对面是紫藤搁架,应季的冬梅,略有几束,清香淡薄,衬起来的确雅致。墙上挂画,墨色山水,配了金匾“德惠冲怀”

      穿过厅堂,转过右侧一边,便是内室,推门而入,内部十分宽足,一道红绡软纱隔一道水晶帘,两扇而分,一共三道。用手轻拨,水晶小球相碰,轻脆悦耳,叮当作响。

      有风穿堂而过,撩了艳红纱帘,卷起水晶碎影,就似编钟浅奏,迷迷蒙,幽幽然。我掀了最后一道帘子入内,并未见到人影。

      房间内设置奢华,一道屏障,着实扎眼,哪里寻来这般艳色妖娆的血玉做屏,层次深浅不一,刻出镂空花案,翻覆而考究,指尖触碰,微微冰凉,却是莹润细腻。

      犹是玉质中带了一道天成润白,狭长而扎眼,未料到巧匠技巧如此高超,顺其自然纹理,竟将那一道润白,雕刻成一朵迎风青莲,傲然玉立,卓绝遗世,那般姿态,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奇制作之巧妙,手工之精细,心思之难得。玉屏后是内间,再走几步,便一览无余。

      凤帏鸾帐,红绡垂落,那样鲜活妩媚的红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对面是软榻,紫檀木质,上面铺了金色绣缎,花纹繁复而精密,中间有方形小案,两边有扶案,比之前那一张更为宽裕。软榻紧靠一面窗,旁边是百宝阁与书架,上面摆入不少书籍,还有一些珍奇异宝,尤其那张案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旁门洞开,风鼓进房间,吹得一室飘红,撩我视线望去,细看,便吃一惊。从旁门出去,见到更开阔的一片,广阔的汉白玉地砖铺设,精巧的刻了朵朵莲开,我踏过几块,发现似乎每一块砖上的莲图都不一样,姿态各异,百看不腻。

      头顶突出的房檐探过不少,角瓦嶙峋,肃穆而严实,刚好将这一片露台之地掩在其中,便是雨天站在那里,也不会淋到雨。

      露台边缘是一道白玉扶栏,下面便是池塘,颇大,足有之前三个有余。九曲弯桥从扶栏中间直通池塘中央的角亭,亭子独立池中,四面临水。

      扶栏前面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白衣清冷,宽袖乘风,衣袂发梢,随寒色飞舞。他不动,身影屹立如山,月色浓郁,拢得他一身华色泠然,入了天地无垠之间,宛如从天而降的神,高高在上,夺人心神。

      “蓅姜可还曾喜欢?”凤御煊淡淡开口。

      我缓步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微微侧头看他,笑道:“果真还是皇上心思细腻,处处精致,颇得我心。”

      “蓅姜今日喝了不少的酒,似乎心情并不算好,是为了长生,还是为了元妃的身孕?”

      我掉转身,立在他面前,风鼓起我衣袖头发,与他纠缠一块,分不清你我。我抬头看他,面上只有少许极淡的笑容,眼色流转,盯住他微微垂下的凤眸,幽幽道:“我说为你,你可信?”

      他看我半晌,终是扯我入怀,愈发抱得紧。我只觉得寒彻周身,顿觉暖和,听他耳边轻念:“你说是,我便信你。”

      长夜漫漫,红绡帐帏,月色旖旎无边。白缎衬娇色,被抛在地上,如开在新雪之上的怒放牡丹,道不尽的妖娆。

      帐内暖热,再不觉身侧清寒,人的身体,最是温暖,依偎其中,便寒夜不冷,清月不凉。手指的温度,烫过皮肤,便如烙铁而过,辗转留下印迹。

      红绡帐在烛光的恍恍映衬之下,析出一种妖冶美感,仿如眼前一片赤云浮绕,围在周身,那是我最喜欢的艳色。红色如此惹人,像是血液,像是红梅,我喜欢一切红色的东西,那会让我有种澎湃而喜悦的感觉,觉得艳的让人连心都跟着醉着。

      我微微阖眼,他将头凑过我耳边,细细啮吻在耳垂之上,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黯哑不已,一声接一声,止不住唤着我的名字。

      我应承,音色可闻,却字句不辨,无法抑制的轻轻颤抖,碎不成句。

      心头泠然一空,就似洞开一口无底深井,若是男女之间,只纠缠于这情欲流淌该多好。

      人之情,啄噬人心,不如这欢爱,来得快,也去得快,留下痕迹,不外乎让梦回醒时,想起体温的余暖,却不至于心伤。

      爱,这一字,多少辛酸苦涩,我以为当日长生一事,让我忘却还有那一份真心实意藏在心底,却在他声声低唤之中,恍然拼出那份破碎的感情。

      心在激烈跳动与胸膛,那是谁的心跳?我的?他的?

      如是真情无价,浅薄而无视的久了,也有所求,可这天下,到底哪里有浅尝辄止的情爱,又怎能如何铢两悉称的剥出能爱的几分,放弃的几分。心头越沉,赘得人仿佛落入深渊,不停下坠,眼前头脑,一片空旷。

      不防及间,感知似乎有股力量缓缓进入心口,填满心里深处某一处的空隙,却填不满心口那道不为人知的暗伤,它无时无刻不张着嘴,叫嚣,嘲笑,讥讽,便是充实与空虚的对峙,看着那道得意伤口,肆无忌惮,已是心冷如铁,慢慢荒芜丛生。

      我无所防及,眼看着,体会着,甚至细细翻覆琢磨,冷眼旁观,用一个置身事外的态度,安静的让人莫名其妙。一个人的体温能被他人记得多久?一日,一年,一生一世?显然,我们可想许多,求许多,却未必能得到很多,不管曾经是否付出过什么,生命,或是情爱。在上天面前,这些似乎太过儿戏,且无足轻重,可这偏偏是凡人逾越不过,本就活在世事俗尘之中的人,又如何逃得过呢?

      凤御煊紧紧抱住我身体,不发一声,我听得见他胸口心跳如擂,呼吸深重,不禁伸出双臂,圈住他身体,爱也好,怨也罢,此时此刻,疲惫而纠结的心已归原位,身是热的,可心还冷着。

      夜里,我少眠,凤御煊的手拦在我腰间,似乎睡熟了。元妃的事情又翻上心间,那去而复归的刘长和做的真是极好,似不经意的一个提醒,竟然弄得江家如此狼狈。那凤御煊会怎么做?皇后姚氏呢?

      江家如案上鱼肉,刀俎甚多,真是处境不妙,可惜那么多年跟随父亲,东征西战,终爬得到这个一步,却是个不得不舍的。

      当初凤御煊也点明过,江家留不得,华家与姚家之争,总要有些牺牲,可若是没有元妃的身孕,事情便简单太多,无非是一个桥段,几点把戏。这后宫朝堂,又有多少只是利益争夺的无谓牺牲,也不差江家这一家。

      可若是因着这一胎,那元妃的下场会如何?借了百用金牌以保其身?光是皇后姚氏,也不会轻易绕过她。若是宁王都知晓,姚冲暗查华家两子军中任职一事,那么父亲又知晓多少?

      嘴角轻笑,不觉间爬上我唇畔,凝成一道冷,相信不久,我便会与父亲再次相见,这一次,看到底我与他,谁到底更狠一分。

      江家的心思只能打到这里为止,小丑跳梁也总该有终结的一日,就算华家与江家只是主与臣,可毕竟元妃与华瑞莹同朝为妃,今日关联,难保他日不会倒转。很显然,元妃的确是打了这个主意,这个孩子来的绝不是无心而为,可若是元妃打算用这种方式上位,彻底摆脱华家的桎梏,那也未免有些头脑简单。

      不从朝堂上权势的倾轧来说,但从后宫中女人之间的战争说起,她又岂能如愿?元妃的心思的确如海底细针,不是那么容易琢磨清楚的,就算是技高一筹,却也没有用武之地。人人都懂这个道理,后宫的女子,好与坏,高与低,并不单单只有心计可定,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才是所有女人头顶的天,他肯给,那么,想要的东西又何苦费尽心思?

      我背对凤御煊,透过帐帏远望,月色明然而薄凉。揽在我腰间的手一动,轻轻从臂下撤了出去,我连忙阖了眼,假装熟睡。身后的凤御煊轻轻支起身,伸手拂过我如水般的长发,探头下来,只如点水般的一吻,生怕惊动我,动作十分轻缓。遂扯过被角,盖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从我上方,翻身而过,掀开帐帘,拾起衣服,披了上去。

      他站在窗前,似乎垂目凝思,身影挡住月光,映出一片阴影,我缓缓睁眼,不知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他夜不能寐。始终沉默,连一声叹息都不曾留下,只是那般孤寂而单薄的立在窗前,月色划过他的侧脸,似照在冰晶之上,冰一样的冷,没有温度。

      许久许久,就似人已经痴了一般,我缓缓起身,披了丝被,掀帘而出,直到从后背抱住他身体,他才缓过神,一怔,身体绷紧,仿佛真的被吓了一惊。

      “我不问你愁什么,也不想安慰你,就这么陪伴你吧,你想你的事情,如果觉得太冷清,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面。”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披散的长发掩住我的脸,我阖了眼,感知透过面料,传递出来的热感,还有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便是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可闻一二。

      “蓅姜,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陪我在夜里看着月光的。”凤御煊清幽冷淡,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波澜。

      “恩,以后也会,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我话音刚落,他扯住我胳膊,从他身后拉到眼前,圈紧我身上的丝被,顿觉腰间一紧,融入他怀抱。男人的气息萦绕我周围,他的下巴顶在我肩膀,手指轻抚我的长发,轻轻在我耳边道:“这一路能有你陪,也算作上天待我不差,人生苦短,竟不知道能给你多少时间。蓅姜,你说多久算久?”

      “就此生此世吧,不等太久了,怕你会习惯,忘记源于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凤御煊嘴角上扬,似乎浅浅一笑:“怎不论来生?”

      我巧笑:“因为来生太遥远,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沉默,我也沉默,空气似乎凝滞了,我们各怀心思。

      忽然外面传来福来的轻唤:“皇上,您起了吗?”

      “福来,什么事?”

      “回皇上,落英苑侍卫通报,说是吉嫔悬梁自尽了,皇上您要不要……”

      我心一凛,姚氏果然心狠手辣,下手极快,封住吉嫔这张口,怕是以后没有人反咬她一口。可又不觉得她会让这场风波善始善终,吉嫔的死,难逃她的股掌帷幄。若是肯出手,总有痕迹留下,要查姚氏的蛛丝马迹并不费事,我若能查出当年的天仃,吉嫔的事又有何难。

      可我偏偏不愿这么做,连凤御煊都要吞忍的愤怒,自然不是我可以随意碰触的。此时此刻,华家也未必就是我遮风挡雨的树,我不宜立敌,致自己不利。她尽管张扬跋扈,且愈发出格便愈好,当心中的憎恨如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那样漫天遍地,相信很快,不必我一言半语的挑拨离间,凤御煊一定会比这后宫中任何一人都要想除掉姚氏,以及她身后的整个姚家。

      我笑容渐浅,顺手扶了扶凤御煊的胳膊,轻声道:“皇上去瞧瞧吧,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凤御煊沉默,身绷如弦,暗积的怒气隐而欲发,半晌,长长幽幽的一声叹息终于逸出他的口,感觉腰间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有些愠怒。

      我知他心思,吉嫔自尽,实在是太过冠冕堂皇的掩饰,姚氏一族的行径,便是让凤御煊也忍无可忍。

      我抬头,挣出他怀抱,笑靥如花,开在昏暗只有微弱月色之下,伸手扶上他眉眼:“你才是这个世间天下的王,任何人都只有服从,不可违背。”

      他深深看我,眼色崭亮,如这夜色一般广寒清华,一探,便是探入我心,犹如我之言,直入他胸怀深处,成了一股力量。

  •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时期,H全改,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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