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异世》绯舞玥色

58、五十八 府衙奇案

　　“真是个负心汉。”
　　“就是，就是，你看看那双桃花眼，摆明了就是爱勾搭人的薄情郎。”
　　“可不是嘛，你看看那不屑的样子，根本不把可怜的娘子当一回事嘛。”
　　“唉，看看哭的凄惨的娘子，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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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风了，风不是负心汉，他没有娘子，没有。”车上跌跌撞撞的跳下一个瘦小的男孩，急声辩解。
　　“雪儿，怎么下来了？”急忙上前几步抱住他有些不稳的身子，皱了皱眉，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气息有些不稳。
　　“风，他们胡说，胡说，呜，他们误会，误会你了，呜。”焦急的泪伴着有些失序的呼吸，让我心中的怒气开始高涨。
　　“公子是谁？怎么可以这样说奴家？难道还是奴家错认了自己的枕边人不成？呜呜，奴家真是苦命啊。嫁人却不得夫婿的疼，婆婆病重在家，还要让我一个娇弱的女人家千里追夫。谁知，狠心的夫君竟然不认我这发妻，还，还养男人，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娇弱的身形，娇弱的脸，凄苦的表情，满脸的泪水，果然是攻占无知人心的最佳武器啊。
　　“啊？什么？还养兔儿爷？”
　　“看看，他对那个男孩的护卫，看来好像真是哎，天啊，这，这。”
　　“亏他长得人模人样，原来竟是这种人，呸，简直有悖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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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女人的哭声更加凄苦了。
　　“找死！”呛啷一声，长剑出鞘，阳光下寒光凛冽的剑身，冷冷的压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血痕立现。
　　“天啊，有人想杀人灭口啊，救命啊！来人啊！”
　　人群立刻乱了起来。
　　“说吧，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分筋错骨手的痛苦，我想，以你一个女人家，应该不想尝尝吧？”一向温柔的声音中夹杂了刀锋般的冷厉，精致的容颜面寒如冰。
　　“这，这是什么世道？抛妻弃子的人还要忍受威胁？还有没有王法了？”
　　“快，快去报官。一定要严惩这贼子。”
　　立刻有人跑出了围观的人群，向着府衙的方向冲去。
　　看来，这个人的确深谙人心啊。先是设计女人大街上拦车哭诉，娇弱凄苦的面容已经得到了不知实情的人的同情，先入为主。再是知道我身边的人一定会为了我的名誉逼她说出实情，正好中了他们的计，激起民愤，再就是……
　　呵呵，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可惜啊。
　　“雪儿，不哭，我有办法。一定没事的，不要担心。”拭去他脸上的汗泪，轻轻抚顺着他起伏有些失序的胸口。
　　“真，真的？”有些不安的抓紧我的衣服，沾着泪的眼中惶急无措。
　　好样的，你们成功的惹怒我了。
　　“真的，宝贝。风是最聪明的，对不对？”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轻柔的举高，让他看清我眼中的认真。
　　“嗯，风最聪明了，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的肩上，不住喃喃低语。
　　早在我安慰幻雪的时候，夜影和寒洛就从我的神情和话语中听出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我的两边，冷沉着脸，静默无声。
　　可能是我们几个的镇定出乎众人的意料，原本混乱吵杂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只剩那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诡异的场面终于被几个拿着兵器的衙役打断，迫于几人的威势，没有上前拿人。
　　正合我意。
　　神态悠闲的抱着怀中的幻雪，身边跟着夜影和寒洛。而那个女人，轻挪着不稳的步子，可怜兮兮的跟在衙役身边，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深切的同情。一些好奇不平的人也稍远的跟在后边，一路浩浩荡荡的向府衙行去。
　　“啪！”惊堂木一拍，上座的府衙倒是神情严肃，看来正气凛然。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来人呀，给我压下。”
　　“是，大人。”回答的很好，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上前。
　　“大胆，磨蹭什么，还不给我压下人犯？”“啪！”又是一声惊堂木拍下。
　　仍是毫无动静。
　　“大胆。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快把人犯给我压下？”气的直接站起来了，惊堂木也忘了拍。
　　“大人，先别忙了。审案要紧，若事实果真是在下有罪，自会去牢中受罚反思，可若在下是清白的，还请大人还在下一个公道。”
　　看看那人出众的气势，不亢不卑的语气，上等的穿着，恐怕也是有身份的人。收起了先前不屑的眼神，有些小心起来。
　　“既如此，审案开始。堂下所跪妇人，有何冤屈，可尽速道来。是非曲直，本官自会公断。说吧。”
　　“小妇人娘家姓曲，夫家姓风。两年前，嫁入夫家，就是他。谁知婚后发现丈夫性情不良，吃喝嫖赌，不顾家业，甚至一个月前，执意带着家中全部的金银出走，四处游玩。婆婆气出了病，执意要小妇人千里寻夫，交代小妇人务必要亲手交给他一封信，是病重的婆婆亲笔所书。谁知，丈夫竟然狠心不认小妇人，小妇人哭告无门，请青天大老爷明断，为苦命的小妇人做主啊。”哭哭啼啼的总算说完了，引来围观众人的深切同情，有些女人甚至也跟着掉泪，似乎深有所感。
　　“你说的可属实？”
　　“句句属实，小妇人绝不敢欺瞒大老爷。”抖着身子，却语气坚决。演技确实不错啊。
　　“对她所说之词，所告之状，你有什么要说的？”看着我，语气明显好了许多，也没有动惊堂木。
　　“大人，若她所说之词，句句不实，大人会如何办？”回着府衙的话，冷厉的眼光却看向了地上不安的女人。
　　“自是秉公办理，绝不宽待。闲话少说，你有何申辩，尽速讲来。”
　　“那好，就让大人看看何谓真相吧。”
　　抬了抬手，手指轻动。下一秒，“啊——”
　　地上的女人上衣瞬间破碎，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闭眼回避，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他不是，不是女人？啊——”
　　还没来得及说完，地上原本柔弱的人反应过来，异常迅速的拾起掉落在地上，闪着蓝光的锋利匕首，急速向我扑来。空气中流转着极淡的香味。
　　“啊——”“砰咚——”“呛啷——”一连串声音过后，急扑的身影已经被一个冷然的身影打落。锋利的剑刃深深的割进了脖子，鲜血直流，而已经恢复男人身形的身子已经在夜影的指下被泄去了内力，动弹不得。
　　“大人，这就是真相。还请大人秉公办理，还在下一个公道。”什么都不用解释，男人的身子，用毒淬炼过的锋利匕首，练家子的身手，将先前“女人”所说的一切都完全的推翻。
　　事实胜于雄辩，除了对我在意的人，我一向懒得废话。
　　“原来是这样。大胆人犯，竟敢欺瞒朝廷命官。来人哪，给本官拿下。”竹签一下，两边早已被我暗中解除了定力的衙役纷纷得令扑了上来。
　　“且慢。”闪身上前，卸去了他的下巴，看着那张死灰颓败的脸，手轻按在他的百会穴上。顿了顿，离开，眼中的深意让那颓败的脸莫名的恐慌起来。
　　回身：“大人，既然在下冤屈得解，清白已回，那就不打扰大人办案了。告辞。”
　　转身走向府衙门口，下意识紧了紧手臂，怀中的身子温暖柔软。雪儿……
　　“雪儿，该回神了。”刮刮仍旧有些呆愣的人儿的俏鼻，轻笑着招魂。
　　“啊，对了，男人，女人，风，好聪明，厉害。”终于回神的人，搂住我的脖子，紧紧盯着我的眼，圆亮的大眼中，是满满的敬佩。我有错觉，那灼热的眸中似乎有小小的心在不断的跳动。
　　稍稍拉开些距离，他看的这样专注，真怕看成斗鸡眼。
　　自从接他出谷呆在我身边后，他变得活泼多了，可是也好像越来越小了，不只气色外表如此，性情更是天真无邪。我还曾经为此担忧过，怕他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夜影却笑着说都是我的功劳，这样很好。虽然不明白他说的好到底好在何处，但是不只一次的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后来也就习惯了，治疗之说不了了之。反而是我们对他时而冒出的无厘头的话，早已经熟悉明了了。
　　“相信我，雪儿，我能看出那个女人是男人利用缩骨术乔装的，绝对不是因为我的眼睛，你不用再研究了。它除了是金色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看着那双执意要凑上来研究我的圆眸，我赶紧解释，这样漂亮的眼睛，可千万别都向一个方向靠拢。
　　“真的么？”捧住我打算向后缩的脸，严重的怀疑。
　　“真的，真的，比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还真。”就差指天发誓了。
　　“扑哧！”一声，夜影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风那可怜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府衙大堂上的悠闲威风？连忙好心的助他一臂之力：“小雪，是真的。风都这样说了，难道小雪认为风不是男人么？”
　　“哦。既然夜哥哥也这样说，那我就相信了。”终于拉开了两张脸之间的距离，掩住小嘴儿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搂着我的脖子，把头枕在我肩上，舒适的蹭了蹭，安心的闭上了圆亮的大眼睛。
　　“呜，洛，我竟然不被信任。哦，我的心碎了。洛，安慰一下，亲一个。”话还没说完，刚刚还在我身边的沉稳身影一个闪身不见了。
　　看我目瞪口呆的糗样，一边的夜影笑的异常开心：“风，你的不良记录太多，寒大哥的心已经提到了最高警戒。我呢，呵呵，也是如此。车上见了。”
　　话落，青色的身影也不见了，徒留完全呆住的我，和肩上已经熟睡过去的人儿。
　　冷风刮过，带起小小的漩涡，卷过几片凋零的残叶，似乎在说着，凄凉，凄凉，凄凉……

作者有话说

　　真正的悲伤不是宣泄在某一天，某一月，某一年，而是浸润在每分每秒，时时刻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