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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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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们了，下次请你们喝酒。”
见义勇为，打翻半条街才等来捕快的少侠刚送完人，转头就要处理自己造出来的烂摊子时就看见唐青团拿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向他走来，而他的身后是感恩戴德的摊贩们。
“呃，多少钱，我还你。”少侠尴尬的挠挠头，很不好意思。
唐青团悠悠的说了数，成功的让少侠苦起来了脸。
为什么赔偿金额正好与他荷包里的数值差不多。少侠叹息，决定明天就参与缉拿赚钱去。
“抱歉啦，团子，吃个饭还让你不安生。”
“无妨。行侠仗义本就是我辈应当之事。倒是少侠你，把钱都给我了，不要紧吗？”包厢里，唐青团点指着放在面前的荷包。素净的缎面上桃花雨纷纷，娟秀的小篆寄托着赠送者的心思。
四季平安。简单的话语透露着最纯朴的关心。远在秦川的太白师姐心思倒不是传闻里那般无情。
少侠缓缓的品着酒，言说无事。
“哦，那荷包你也不要了？”少侠的师姐知道了怕是会揍人吧。
“你先用着，用完了再还给我。”他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喜欢桃花，师姐就非要在荷包上绣挑花，甚至还想给他做件粉粉的桃花衣。他实在怕了，便借口有事急急忙忙跑出来了。
“给我用？你师姐知道了不会打你吗？”
少侠则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这荷包是我师姐的杰作？”他貌似没和唐青团说过呀。
“少侠虽通针线活，但以你性子不会安静坐着绣花。而且这上面的字温温秀气，一看就是出自女孩子的手艺。遍观少侠结识的诸位女侠，能与你关系亲密，送你荷包这等贴身之物的本就不多。”唐青团笑笑，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最后一点，这荷包散发出的香味乃秦川特有奇珍——雪莲。”
秦川特有的雪莲，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冰雪高山中，非一般能采到。
“秦川的雪莲啊！”少侠单手支脸，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他感叹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怎会如此？”
“不知道，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少侠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或者是雪莲绝迹了。”
“不能吧。”少侠摇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弃了酒杯，趴在桌子上偏着头一言不发的瞅着唐青团。
“少侠作甚这般看着我？”唐青团问。
“总觉得在江南之前我就见过团子。”不，在侠客岛之前，在……想不起来了。少侠颓丧的闭起眼，自然而然也就错唐青团惊愕的面容。
能想起来的有什么呢？秦川皑皑的白雪，凌雪傲霜的红梅，还有师尊温暖的体温和安静凝神的白檀香。他记起十二岁被师尊收入门下后师尊妥帖的照顾和近乎十二时辰不离左右的陪伴，也记起师姐得空就来逗他玩，他没反应师姐也不气馁，天天来逗他，天天等着他喊一声师姐。
“小师弟看起来木木呆呆的，以后真能超越我。”师姐戳着他的脸颊问师尊。
师尊拨开师姐的手，将他抱起，摸着他的头，说道：“老夫看人从来没有看错，你就老实等着吧。”抱着他去读书。
冉冉升起的香气伴随着琅琅读书声，催人入眠。他俯卧在师尊的膝上，听着师尊的读书声渐渐睡去。一觉无梦，往后便日日如此。
很少做梦的少侠又做梦了，梦里桃花漫天，远处的树梢间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而他却没有勇气往前。
“你是……”
梦境中止，少侠醒了过来。醒过来的少侠仔细回味了一下梦境，觉得梦里的情景似曾相识，但更多的他就记不起来了。
“好烦！”他到底忘了哪些重要事。心烦不已的少侠正想翻个身打几个滚，才动弹一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原来他不是趴在床榻上睡觉的，而是趴在唐青团膝上睡觉的。不知为何会如此，但有点小羞愧的少侠轻轻的从唐青团膝上起来，结果不知是他的动作大还是唐青团睡觉警觉，总之他们都醒了。
“少侠，你可是身有不适？”唐青团伸手摸了摸少侠通红的耳垂。
少侠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去喊小二收拾包厢。他们吃饭的酒楼因为面朝花海，所以常年都会被客人包下来留着过夜。包厢里有个小隔间，里面摆设一应俱全，专供醉酒的客人留宿后清早起来临窗赏花。昨夜，他们宿在桌前，没有观花赏景，今遭可不能再错过了。
红日洒下光辉，映衬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无边花海。露珠蜷缩在初绽的花瓣间，风一吹，落珠成雨。
“团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啊？”
唐青团不答反问道：“少侠你呢？”
“我打算在东越呆一阵子，等三月或者四月了再去开封。”
“少侠对百晓生的玉牌就没什么想法？”
“觉得会很麻烦算不算？”他有预感百晓生的玉牌一定会搅得江湖上不得安宁。
唐青团含笑着说算。
和唐青团分别后的少侠在东越呆了几天，然后身不由己的就搅合到自家盟会盟主的死亡赴约之事上。好不容易等事情了结，这才得空好好休息一下。
“莞儿在宫中，团子行踪不定，柳师姐和阿多在浪迹天涯，阿暖好像在徐海，好像我目前能找到的就只有小宝了。”狠狠睡了一觉的少侠盘算了一下决定去找胡小宝。
“一两个时辰后才天黑，我还是在等等吧。”出门在开封的茶馆坐了坐，等时候差不多这才去天波府找胡小宝。少侠到的时候，天波府的将士们正好下职，一些还记得他的同他打招呼，询问他是来找胡校尉的吧。
“许久未见，我来看看他。”江湖浩大，他也不是时时在开封的，而且就算身在开封，想见朋友也得看朋友有没有空。
他来天波府的次数不多，但他知道在哪里能等到胡小宝。
“小宝！”远远的看见就远远的喊。
正跟身边同僚说着什么的胡小宝听见少侠的声音，清脆的应了一声，丢下同僚就向少侠跑来。
“少侠，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宝。”少侠微笑。
这一晚他们喝得半醉而归，期间各自说了一些发生在自身的事。
“我以前很认同沈龙首的，但是在叶龙首……出事后我就无法全心全意的去信他了。”他怕有一天他是会被牺牲的那一个。
“嗨，他是大人物嘛。大人物怎么会在意小人物的生死。”小宝说。
少侠摇摇头，道：“沈龙首或许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但我不是。”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师兄师尊和师姐。他看重他们，比性命还重。
后来还说了一些，但他当时走神了也就记不清了。
一觉睡醒直觉神清气爽的少侠在床榻上赖了会，这才慢悠悠起身洗漱吃早饭。吃完早饭，不知道自己该干啥的少侠四处晃悠了一下才决定下午的时间拿来钓鱼。
钓了一下午一条鱼都没钓上来的少侠垂头丧气的回了客栈，才躺倒房门就被敲响。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害他频频走神的唐青团。
“团子，你怎么来了？”把着房门的手微微一颤。少侠很想把唐青团拒之门外，但念及是朋友便让开让人进来。
唐青团随口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没，没有吧。”
没有就没有，那个‘吧’是怎么一回事？唐青团回身去看他，就见少侠一脸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怎么回事？唐青团满头雾水，伸手去拉他也被他给避开了。
不会是……
“团子，你喝水吗？我去拿水。”说着，抱起房里的茶壶就想跑。
“等一下。”唐青团皱眉，伸手拉住了他。少侠伸手挡开，眉间含着淡淡的羞恼。他看了唐青团一眼，沉默的将视线转向窗户。窗户没开，少侠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唐青团的眼神是放在他身上的。
“为何避我？”唐青团攥紧了手中的扇子。心中猜测是不是少侠知道了他是几次三番想杀他的人。
依旧沉默，就在唐青团忍不住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少侠开口了。
“你很重要！”少侠回头看他，眼神认真。
“所以呢？”唐青团试探的握住了少侠的手，这一次少侠没有避开。
“所以很烦。”少侠瞪他，眼睛里透着烦躁。
“烦什么？”
“我的心里有你的一席之地了。”这很不妙啊！尤其唐青团他是，他是，唉！
“我的心里也有少侠。”唐青团说。
这不正经的语调，听得少侠无语之极。
“陪我坐会吧。”
“哦，好。”
两人并肩坐在床铺上，皆默不作声。良久之后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个茶壶的少侠正要起身将茶壶给放回桌子上，唐青团突然说话了。他说：“少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重要到他觉得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地步。
少侠哦了一声，和他说他去底下要热茶。一下午了，唐青团不渴他渴。
“记得回来，不准躲我。”
“知道啦！”少侠摆摆手，步履轻快的下了楼。从厨房倒了热水之后，他没急着回去，而是坐在厨房的一张桌子前看着厨房的一角默默发呆。厨房里往来的厨子打杂的皆放轻了手脚，生怕打扰到他。
‘喀哒’一声轻响，少侠的面前被放了一碟模样精巧的糕点。
“刚出锅的，少侠尝尝看。”一个身形有些眼熟的厨子出现在少侠面前。
“多谢。”一手拿壶一手端盘子，施施然的回了房。
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此。心中早有警惕的少侠才不会吃那盘糕点，他打算寻机倒掉。
“团子，我回来了。”用手肘推开房门，才进来就看见唐青团倚着床柱已然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放下茶壶和盛放糕点的盘子，走过去，扶着唐青团的肩膀打算让他睡好。手才刚挨上唐青团的肩，唐青团就醒了。
“我睡着了？”
“是呀！”
少侠刚打算抬手撤离，让唐青团自己睡好，结果下一刻唐青团就睡过去了。少侠无语，继续先前的动作。
让人躺着睡，又盖好被子。少侠瞅着占了他大半床的唐青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到房间的凳子上坐下。
得，今天是别想睡觉了。想是这样想，但半夜抵挡不住困意的少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正睡得迷糊呢，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知道是谁的少侠咕哝一句，脸往温热的地方埋了埋，让自己睡得更为舒服。
一夜无梦。醒来时毫不意外自己窝在唐青团腿上的少侠长舒一口气，问唐青团何时醒来的。
唐青团笑笑没说话，只是摸着他的高马尾，目光悠远而沉静。少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赖了一会床后就起来了。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