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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解脱(双A言情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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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天后,我收到了克里斯的消息。奎奇一行人成功抵达联邦的首都霍华利亚。
这下,我可真就没了牵挂了。
我砸碎了自己的联络器,连芯片都掰开扔进了下水道里——毕竟拜托克里斯照顾奎奇他们就已经够麻烦他了,我不能因为通讯器里有他的联系方式而拖累他。
果然,在毁灭完所有证据的那一刻,帝国特种部队踹开了我房子的大门。一支小队蜂拥而至,二十几把qiang指着我。
我举起手,乖乖的被他们拷住,带走。
我上了军事法庭,我所做过的所有事,都被公之于众。
我做过的事有很多,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好的坏的都有。
但我从未想过,我最大罪名,不是所谓的“pan guo”,不是所谓的“mo sha”,而是“浪费基因”。
我最不可饶恕的罪名,是“浪费基因”——也就是我操纵手段,把伊嫁给奎奇。
至于“pan guo,和联/邦的人有接触”,这两条罪名,已经排到十条开外了。
2、
“浪费基因”这条罪名,你们应该不太熟悉。
我说过我是一个帝国为数不多的S级Alpha,对吧?那我有没有说过,伊是一个S级的Omega?我有没有说过,奎奇是个普通的Beta,只是他的智商有147?
好了,现在你就当我说过了。
想要了解什么是“浪费基因”就要从故事的开始讲起。
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到五岁。因为一次帝国组织的体检,我被检查出极高的战斗天赋。
孤儿院院长原本打算把我送到黑市当雇佣兵,这样我挣的钱就全是他的了。但是我已经被体检人员登记信息,所以他不得已把我送到了帝国小学,并巴不得我死在战场。
我就是在那个小学里,认识的奎奇和伊。
我从一个偏远的小星系来到帝都星,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像是一个初入人类社会的野兽,不是自己撞si在栅栏上,就是拉几个垫背的然后撞si在栅栏上。
然后我遇到了奎奇和伊,他们拯救了我的灵魂。
在我看来,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两个人——一个革新了机甲的动力核心,一个是伟大的幼儿教育指导者。也只有他们在一起才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在我心中,他们先是奎奇和伊,是我的好友,是心有灵犀的夫妇,然后才是一个Beta和一个Omega。
我对他们的结合乐见其成。
但是帝国呢?它才不管我们个人的意志。在它看来,我这个S级的Alpha就应该和伊在一起。我应该让伊像母猪下崽一样生育无数的孩子。我们不在一起,就是比“叛国”更重的罪——“浪费基因”。
我誓死守护他们的爱情,我坚持和任何说他们是我的玩物的卑劣说法死磕到底。
——这种和畜生一样的由sheng.zhi系统做决定的思考方式真的是一个人、一个社会该有的吗?到底我不是正常人还是这个社会迷茫了太久以至于滑向了病态的深渊?
3、
后来的故事应该有人猜到了吧。没人猜到也没事,反正我也是要说的。
我退出了三个人的故事——虽然伊和奎奇没有忘记我但我还是自觉的和他们保持了一点距离。毕竟人言可畏,与其因为一些有的没的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倒不如我注意一点。
我依然坚信我没错,可面对几乎所有人的偏见,我依然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深渊。普世的价值和个人的观点在我的脑海里碰撞,我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不同的思绪zhi jie。
事实上,我也的确被zhi jie了。我的敌人没能在我身上留下一条疤痕,我自己却差点一粒子qiang把自己轰成碎块儿。
布里曼就是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他伪装成和我一样的思想异于常人的Alpha,他和我说他支持Beta和Omega的结合,甚至是两个Alpha的结合,和我说帝国的政治体制有哪里不公,具体应该怎么改进。
像飞入蛛网无力反抗的蚊虫一样,我沦陷得彻彻底底。
沦陷的后果,就是我做了那个舔狗,做了那把见不得人的刀。我替布里曼做了无数错事,只为得到一个吻。
然后,一个意外之下我才知道,布里曼的通讯器上,有无数个像我一样的可怜虫。他们都是我的后辈,和我一样来自偏远的星系。
原来有些故事,一开始就是欺骗。
不是没想过质问,不是没想过闹翻。我们两个从十五岁一直到我发现这件事的四十八岁,这整整三十三年里有太多的东西把我们绑在一起。布里曼把我当做旗帜,将绝大多数和我来历相似的Alpha们绑在一起。如果我们两个闹翻,那么生活在我和他庇护下的那些后辈,清算的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后面的故事,就是这个狗血故事的开头了。
不过好在,我最终还是得到解脱了不是吗?虽然,也没什么机会去庆祝了。
4、
事情出了点意外,不过不影响结果。
即使是在星际,大脑依旧是极为精密的器官,对大脑的研究也停留在极为浅显的层面上。
我太掉以轻心了。
我的大脑的确受到了损伤,我得了周期性癫痫,每隔一个自然月(二十八天)就会发作一次。
到法庭审判我的时候,距离我上一次受伤刚好过去了一个自然月。我在许多媒体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倒在地,浑身抽搐。于是反对党们大肆宣扬我是被诬陷的,甚至有阴谋论说我被谋害、被下毒。
法官不得已进行了休庭,他们至少要确定我的意识状态足够清醒,才能继续这次审判了。
5、
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话唠的医生,就是布里曼打坏我送我去见的那个医生。
“原来你是一个Beta啊……”
“怎么,瞧不起Beta吗?”
“不是啦。”我摆摆手,“我挺羡慕你们的性别的。不受信息素影响就意味着绝对的冷静。除了体质比Alpha稍弱一点,其他的,比如服从性什么的都比Alpha要好。”
“至于体质……呵,现代科技是足以弥补这一点的。只有思维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Alpha们才会一味夸耀自己的武力。”
“油嘴滑舌。”
“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对你油嘴滑舌有什么用?嘶——”
“看来,思维不在石器时代的Alpha不怎么勇武。”
“这证明我足够敏锐,我天生是个数据型的机甲驾驶者。”
6、
在此期间,我还见到了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我救下来的小Omega,芙拉·布拉玛。
原来她就是那个六大家族布拉玛一族族长的独女,她还没忘了我,辗转许久才在监狱里找到因病暂时收押的我。
我很惊讶,毕竟她是头一个如此执着要找到我的人。
“希拉——你是希拉对吧,我找你找了好久,最后才在父亲的帮助下找到你了。”
芙拉·布拉玛一身和环境格格不入的红裙子跑进来和我见面。如果没有警务人员的阻拦她大概会直接扑到我怀里。
可是为什么呢?因为吊桥效应?
“那你和你父亲一定很辛苦吧?”我不动声色的问,“最后发现我在监狱里一定会很失望吧?好不容易找到我结果却发现我马上要si了。”
“怎么会?你是被诬陷的啊?在父亲的努力下你一定能顺利出去的!”
“诬陷?”
“是啊。我偷听到父亲说你怎么样怎么样,被那个坏小子布里曼怎么样怎么样,诬陷什么的。真没想到布里曼那小子看上去彬彬有礼,结果却包藏了这么坏的心肠!”
我记得,为我说好话的人,是反对派吧?帝国的统治一向铁血,这些反对派……结局或许不怎么好。
我看着面前的小Omega,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天真的小家伙说些什么。
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芙拉·布拉玛信誓旦旦的和我说她的父亲有多厉害,布里曼有多可恶,我当时有多帅气。
“替我看一看天空的颜色吧!小芙拉。”
这是我留给芙拉·布拉玛最后的一句话。
7、
我最终还是要死的。
在病情稳定后,我被判死刑。
我的罪名很多,像什么“浪费基因”,什么“寻衅滋事”,什么“畏惧战场逃避”——明明我在战场上也英勇sha敌,敌人被我的战友们和我sha的丢盔弃甲逃亡宇宙深处,但就只是因为我在壮年时选择退役就被判处了“懦弱”的罪名。
至于“叛guo”,手指不划拉划拉显示屏都看不见这么一条。
不过网上的人不在乎,他们甚至不因为我的“浪费基因”的大罪来辱骂我,他们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只是因为我自己不娶那个S级的Omega,还不允许别人去娶。
你看,他们甚至不在乎“伊”这个鲜活的身份和生命,他们只在乎她是一个非常能生育孩子、评级为S的Omega。
我感到失望,对这个社会。
死刑不疼是假的,但我仍然希望我的神态足够安详。毕竟我的死刑直播画面观看人数已经突破百亿次,无论是亲眼看到还是听人提起,我都不希望奎奇和伊会为我而感到伤心。
帝国的死刑使用的是药剂。随着药剂在血管中流动,我的感官也模糊起来,我知道,这回,我是真正的、永远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