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的反派》果灯阿珀

3、懒虫苏茜

　　“拳王争霸赛马上开赛啦，各家各户都可参与，第一名会被国王授予大骑士之名，加入骑士团——”

　　今日是每周一天的休息日，苏茜还在睡觉，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就从紧闭的窗外传来。

　　“好不容易可以睡懒觉……”苏茜拿起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翻了个身，要继续睡。

　　“拳王争霸赛即将开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叫喊的少年声音极清亮，她薄弱的耳膜根本挡不住此等穿透力。

　　苏茜忍无可忍，速度爬起床推开窗户，朝下方喊道：“一大早扰人清梦——”

　　她双手按在窗边，一头乱发张牙舞爪。街上人头攒动，明亮光线照进眼中，显然已近正午。

　　不少人听到声音抬头看来，苏茜嗖地蹲下身，躲到了窗台下，眼睛瞪得大大的，两颊发红。

　　“哈哈哈哈，”只听下方传来笑声，大嗓门的少年叫道：“面包房的，我把传单放你家店门口喽！”

　　苏茜趴回床上，脸埋进了枕头里，空蹬了几下脚，耳朵红得和被冻住了似的。

　　不出意外，今天还没结束，她睡到了正午的事就会传遍整条街，明天就有人打招呼时叫她大懒虫了。

　　敲门声响起，苏茜一动不动趴在床上，门被推开：
　　“懒虫苏茜——”

　　这称呼来的太快，苏茜怒目圆瞪。

　　“哈哈，在楼下都听到了你的喊声。”戴维端着餐盘走进房间，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笑嘻嘻道：“马上就到订婚年纪，多少注意一下吧。面包房的姑娘和公主一样睡到十一点起床，谁听了这话后想娶你啊。”

　　“轮不到你来说。”苏茜翻身坐起，反驳道：“我才不稀罕，我要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长不大的姑娘，那更是糟透了，”戴维叉着腰，语气颇为成熟，“我好歹比你多些社会经验——”

　　“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就要生气了。”苏茜端过餐盘，吃了颗草莓，笑看向戴维：“我一生气，下午不知会向修女说些什么。”

　　戴维来到面包房的第三天，已开始工作。
　　因他小时被被圣女殿收养，身份证明还在那里，因此要让他正式在面包房当学徒，需得去一次圣殿，将证明拿来。

　　听了苏茜的话，戴维立刻伸手放在嘴前，从左到右拉过，闭上了嘴。

　　这孩子不认生，倒不是缺点。

　　“这样才是十一岁的孩子嘛。”苏茜故意加重了“孩子”二字，点了点头：“芬尼克斯哥哥在厨房吗？”

　　戴维：“恩，不过今天不开店，还要做面包？”

　　苏茜：“不是卖品，准备带去圣殿附近。”

　　听说戴维住过的圣殿在克拉丽丝的郊区，有不少穷苦流民，苏茜和芬尼克斯商量带些面包过去，分给他们。

　　“……”戴维没想到苏茜会费这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转身跑向门外：“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苏茜肚子正饿着，也没在意，只觉得突然这么着急，大概是要上厕所。

　　午后街上，拳王争霸赛的传单和雪片似的洒满各处，苏茜提着面包篮，一脚踩了上去。

　　克拉丽丝大致可分为三区，王城在南边，贵族居住的区域以环状包围皇室行宫，贵族区外是平民区。
　　占据了大部分地块的平民区，除却近城门的主路和临水两旁，越接近贵族区越繁华，离得越远越荒凉。

　　戴维从前生活的圣殿平民区的东边，靠近城墙，十岁生日后，他就没回去过。
　　这一整年，他风餐露宿，各处流窜，偶尔找到零散工作，没法养活自己，就故意被警备队抓去，最长一次在里面住了一个月，确实比苏茜多了些社会经验。

　　在苏茜和芬尼克斯——主要芬尼克斯——的注视下，戴维也坦白了自己以往恶行，但说他只拿过食物和衣服，从没偷过帕里马先生的珠宝。

　　苏茜：“能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我和哥哥都相信你，对吧？”

　　芬尼克斯对上苏茜的视线，点了点头：“恩。”

　　戴维看着两人，脑袋不自然地扭向一边。

　　华尔华兹大街位于东边贵族区与平民区交界附近，租来的马车停在门口，去往郊区，一路人烟愈发稀少。

　　到了目的地，苏茜走下马车，环顾四望，简直难以相信这里和华尔华兹大道位于同一座城市中。

　　周围唯一还算完好的建筑就是圣殿，其余房屋摇摇欲坠，残破砖瓦，顶多用来遮挡些风雨，根本谈不上住人。
　　蜷在角落里的人见有外人来，一双双隐没在黑暗中的眸子朝他们看来。

　　华尔华兹大道附近就有一间圣殿，下午来时，苏茜坐在马车上路过，见衣着光鲜的人们走进去，与此处截然不同的风光。

　　一阵风吹来，地上的传单哗啦啦飞，一张直接贴到了苏茜脸上。

　　苏茜扯下来一看，是拳王争霸赛的传单。
　　想到早晨的丢脸场景，她即刻将传单拧成一团，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戴维大步往圣殿走去，吱呀推开大门，露出一条缝隙。高高的天顶，阳光照亮了灰尘，零落几人坐在长椅上，面对着神像祈愿。

　　苏茜走了进去，驻足于廊道之上，望着殿中最前，占据了所有人目光的巨大圣像。

　　大理石雕铸而成的女性半身像，眉目恬静，双手放于胸前，略微侧头，望着下方。

　　圣女教，是勒芒涅查帝国认定的官方教派。拥有法术的女性帮助名为罗兰·查理曼的青年，统一奥菲尼亚大陆，建立了勒芒涅查帝国。
　　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有记载的，第一位拥有名字的术士，其名诺荷尼雫，在上古语中是黑色之意。

　　查理曼大帝为纪念她，将她奉为圣女。所有会法术的人，都是诺荷尼雫的后代，在漫长时间中，拜圣女教逐渐形成，经动乱中成长，被定为国教。

　　最初，勒芒涅查帝国的人们相信，只要虔诚信仰圣女，就会获得力量，达到永恒。经年累月，人们的欲望也世俗化了许多。

　　苏茜也抱着侥幸心理，站在肖像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名为诺荷尼雫的圣女啊，请让我——”

　　“你在干什么呢？”戴维的声音从侧旁传来，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