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小区当保安的我直播收获百亿粉丝》一棵好树

15、神的信息

　　“让他进来吧。”龙会长说道。

　　张张终于见到了龙会长的样子，一个雕刻得很好，和人有百分之七十相似，看久了会有恐怖谷效应的人形傀儡。
　　龙会长从没用过真面目示人，久而久之，所有人就默认这具傀儡是龙会长本人了。

　　“会长！”傅奕不满。

　　“我们还不怕其他人来找事。”龙会长说道。他是A级异能者，神龙会中也不乏其他高阶异能者。任何人胆敢找上门，他们都不怕。

　　江河海被安排在了离大门最近的房间，一旦有事，可以直接把他踢出门去。傅奕是这么想的。

　　“龙会长，你好，我是晴机构南城负责人。”
　　陈芳闻边说边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身份说高一点可以少很多沟通门槛。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尽管说。”
　　“我们是很想和你们一起灭杀掉污染源的，目前有什么污染源相关的信息吗。”
　　陈芳闻看得出龙会长的厉害，想知道为什么龙会长不组织人手一起灭杀污染源。

　　“污染源应该和中心广场的十二座雕像有关吧…”
　　陈芳闻和张张是在中心广场附近遇袭的，显然这里的很多人都已经发现了中心广场的问题。

　　“我们试过…”龙会长说道。
　　他们曾经集结过异能者，集体对那些雕像发动攻击，试图将那些雕像除掉。
　　但是即便是拼劲全力攻击力，也不会在雕像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这些雕像会不断变化，即便毁掉一个，也会有新的雕像出现。”
　　在最开始，雕像们也都是一样的蛇形，但细节和现在完全不同。常常会有某个雕像自己碎裂崩塌，然后从崩塌的废墟里又会生出一个新的雕像。

　　“那些雕像为什么会崩塌？”陈芳闻询问道。

　　龙会长掀起自己的衣袖，木头纹路里有一点红，像是红色颜料不小心点了一笔在上面。

　　“……”
　　陈芳闻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她等着龙会长说出这个红点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龙会长歉意地笑笑。

　　几个月前，龙会长在进入另一处污染域时，遭遇了数只A级污染物围剿，那一场打得很艰难。龙会长拼到最后，是凭着意志力操控着傀儡，机械性地攻击污染物。只要在过几分钟，他就会耗尽力气，被污染物彻底吞吃。
　　就在这时，半空中垂下了红色丝线，连接在了龙会长胳膊上，他想逃，身体却动不了。在连接成功的一刹，红色丝线消失，只留下了一颗红痣。

　　也是奇怪。
　　有了红痣后，龙会长身体里又生出了力气，升高的污染值骤降，他反将那几只污染物制住灭杀，成功结束了一场污染。

　　“那日之后很久，我又进到这片污染域。”
　　“然后我就发现那十二尊雕像里，有一尊和我一样。”龙会长说道。

　　但具体为什么一样，一样又代表着什么，龙会长还没找到答案。
　　神龙会的人在龙会长的带领下搜索了污染域的许多地方，除了救下些老弱病残外，并没有找到什么有效信息。

　　“去南城城市博物馆。”张张忽然开口说道。
　　“博物馆里有南城之前的县志，记载了十二花仙的事。”
　　“我小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博物馆看过……”
　　张张隐约记得那个故事和现在南城里流传的故事不太一样。现在流传的故事里，十二花仙降临人间带来福祉诞育花卉，而县志里的故事是真的在历史上发生过的事。

　　既然现在问题的关键在十二花仙的雕像，那就去找十二花仙的故事看个明白。
　　因为现在没有别的线索，也只能去城市博物馆碰碰运气。

　　南城城市博物馆在南城污染域中，但已经在和海城接壤的边缘了，那里已经被一个大的异能者团队占据。
　　他们并不好对付，那些落单的弱小的异能者常常被他们抢走囤着，好让他们团队的人可以污染域消失前杀人，成功离开。

　　张张和陈芳闻决定两人去往博物馆，龙会长要照看神龙会的人脱不开身，其他人要去北城的另一端，据说那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污染物，需要去尽快解决。
　　两人想把王天骄留在神龙会，王天骄哭着叫着不允许。

　　她是小了，不是傻了。
　　陈芳闻是她在污染域外就认识的人，知根知底，不会对她做什么。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她还记得死去二十多次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

　　七八岁的小孩哭叫起来，刺耳难听，带耳塞都挡不住那股冲击。张张戴上幻想出来的耳塞，仍旧皱着眉。

　　行，那就带上王天骄。给张张随时锻炼从幻想中取物的异能，也挺好。

　　龙会长送了辆车给两人。
　　跟对了领导，连车都能很快开上。

　　根据神龙会给的路线，张张开车绕了个远路，避开已有团队驻扎的地区，以免产生冲突。

　　开车穿过北城又穿过南城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些人。
　　其中就有形色匆匆的江河海。
　　怎么有这么多江河海。

　　“主管，咱们公司还招人吗？”
　　“你有人想要推荐？”

　　“你觉得江河海咋样，招他一个，顶得上几十号人。”张张感叹道。自己要有这个异能，一个当保安，一个送外卖，一个送快递……美哉快哉。

　　“……”
　　陈芳闻记得她刚获得异能时，身体里新生出第一张脸，他们两个相处得很好，有畅想过当大英雄有想过怎么利用异能更好去玩乐。倒是没想过怎么利用异能打工。

　　在快到博物馆时，几人下了车。
　　车的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南城城市博物馆有三层高，一楼二楼是图书馆，假期的时候会免费对学生开放。三楼是博物馆，展出着南城发展至今的各类具有历史文化意义的展品。

　　好消息是博物馆周围没什么商店，物资不丰，不会有人刻意到这里来。
　　坏消息是张张眼看着一个江河海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博物馆内。

　　“主管，你说这里到底有几个江河海？”张张问道。
　　“他到处都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别管他。”陈芳闻说道。
　　第六感异能给陈芳闻的指引并不好，在看到江河海的时候，陈芳闻本能地一阵恶寒，身上汗毛倒竖，好久才消退下去。

　　好的，主管。
　　张张下车，把王天骄抱在怀里。小孩子的精力比不得大人，她已经有些困意了。

　　博物馆的正门关了。张张绕到保安室，从保安室拿了侧门钥匙，侧门平常是供博物馆内部人员进出的。

　　博物馆内部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勉强能看清路。
　　一路走到三楼，略过玻璃展位内的古董，张张和陈芳闻两人直奔最后摆放书册古籍的地方而去。

　　在他们走过后，展位内的所有古董都忽然转了个角度，齐齐对准他们。

　　古时候的南城地处偏僻，潮湿多瘴气，百姓居住不易。
　　但这块地方养育花草倒是很好，常出精品花卉。

　　皇帝寿辰，为送上礼物，有个大官便派人到南城来寻奇花异草。要够奇够美，要让皇帝一看就开颜。

　　这年年景不好，能养活的花都不多，百姓苦不堪言，又哪儿来的奇花异草上供。
　　一个花匠说他有办法，但是需要十二个妙龄少女做载体，引十二花神上身。

　　果不其然，用了花匠的办法后，真的培育出了一盆奇香满溢，散发幽光的鲜花。而那十二个妙龄少女也追随花神去了天宫做仙侍。

　　“……”
　　总觉得按着这个故事，十二个少女凶多吉少。

　　一阵风吹过，那书册又哗啦啦翻了回去。
　　上面的字发生了变化。
　　花匠用十二个少女做了花泥，培育出了白日馨香，夜晚腥臭的鬼花。皇帝在夜晚看到鬼花和十二女鬼，他同情于女鬼的遭遇，把女鬼带在身边找人供奉，而敬献鬼花的大官全家都被剁了干净堆成花肥，成了鬼花新的养料。

　　“这两个故事一样。”
　　“都是有人选中了十二个少女，要用她们培育出花。”张张说道。无论在哪个故事里，少女们的下场都不太好。

　　如果十二花仙指代的是陈芳闻等拥有红痣的异能者，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指代谁？

　　书页中一朵黑色的花猛地钻出，一口咬在了张张的右手上。
　　陈芳闻快速砍断花茎，但已经来不及了，张张的手迅速发黑发胀，毒素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他瘫倒在地，血肉内脏在快速腐烂，不多久就会变成滋养花朵的花泥了。

　　半空中红线垂下，它不断试图垂落在张张身上，也不断引诱着张张。
　　只要被红线锚定，就会有更多的力量，就能抵抗毒素的侵袭。

　　张张当然想活，也自然被引诱，只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那根红线就是落不到他身上。他和红线双向奔赴，但还是不断错过。

　　张张双目失神站在原地，王天骄躲在他的身后。张张刚才突然就陷入到了某种幻境里，还没等她们有所反应，想出什么办法唤醒张张，江河海就闯了进来。

　　这个江河海冷面无话，抬手对着陈芳闻就是一枪。

　　B-百发百中枪

　　这灵能武器和游戏里的锁头挂差不多，子弹穿过陈芳闻的脑袋，还没等她的脑袋凝成实体，那子弹又拐弯重新射了回来。
　　江河海也再次扑了来。

　　陈芳闻体内的脸不断从里向外冲撞着她的身体。他们竟然想趁机抢占身体的控制权。

　　陈芳闻没料到子弹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体内的一张脸。
　　子弹击中一张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庞，那张人脸寸寸龟裂。陈芳闻吐出口血来，她心中的痛苦要更高过身体上的痛苦。

　　季如风是陈芳闻在拥有技能第六个月得到的脸，她温和慈祥，和其他丑陋的脸不一样，是真的善良宽和，很多时候陈芳闻都是靠着季如风的帮忙撑过来的。
　　能将身体轻化成风的异能便是来自季如风。

　　江河海露出笑来。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身体里的脸和江河海串通在一起了。
　　陈芳闻的思绪闪过，终于定格到了那次救下了一个江河海送他去了安全屋。陈芳闻化成风托起江河海上路，在使用其他脸的异能时，陈芳闻对身体的掌控度是最低的，如果有脸在那个时候偷偷给江河海传递信息，那陈芳闻不会知道。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芳闻不理解，和江河海串通，一起害死季如风，或者还要害死她，对这些脸有什么好处。
　　没有了主体的支撑，即便其他脸能占据身体，身体也会很快失去能量，难以维持。

　　这个时候只要杀了陈芳闻就好。
　　她体内的脸有很多性格，聒噪爱炫耀的，在最后关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以为神给我们的信息和你一样吗？”

　　神给每个异能者体内的另一个他许下了诺言，在这里，只要杀了主体，他们就能完美替代主体，吸收主体力量，成为更独立更完美的人。

　　薄薄的雾气从地面升起，江河海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却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
　　陈芳闻体内的脸也不断在雾气中死去。

　　有谁说过，陈芳闻她是这具身体的主体吗。神许下的诺言，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