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坎帕斯

37、第三五章 别害怕

　　一年D班好象疯了。
　　大概这就是带着身后的少年出现的后果。
　　新来的一年级新生，敢跟佩里纳纳抢东西。敢抢了别人的侍从。背后挂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这个面向普通的少女居然能够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引起这样小小的骚动。
　　班里的人眼神都追随着谢尧，男生偷偷的看，女生正大光明的瞪。
　　很奇怪么？谢尧走向座位。
　　克莱跟在身后。少年局促的拽着衣袖。目光不时的看向瓦珂勒。在看见瓦珂勒身边的少年时面色突然的就惨白起来。
　　谢尧拿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酒杯，晃了晃。
　　好像还是太冒失了，她从上一辈子到现在都从没这么后悔过。救了对主人产生感情的侍从，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只是贪婪的想拥有那片刻的温暖而已，所以说，封繁好像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啊。
　　他的身体僵直的竖立着。像个木偶一样，不会哭，不会笑。只是脸上的表情比较木偶来说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就那一点点却让她觉得懊恼。
　　她究竟干了什么？嗯哼？
　　把那个家伙擅自带进她的领地，傻瓜一样的帮他，顺便带上了床。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呼。
　　她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可是，没看见么？还是，他所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了？
　　周围有人注意到这一现象，嗤笑出声。
　　“谢尧，侍从就像狗一样，我给了你，你却没有办法把他训好么？”瓦珂勒嘲讽的对着谢尧笑。
　　身边的少年温顺的垂着身子，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乜斜着视线。谢尧抿一口酒，哑着嗓子
　　“昨天被抱的太紧了，克莱，帮我松松肩。”
　　瓦珂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身边少年的头发被揪的渗血也不敢叫出声来，只是尽量的缩着肩回避那种疼痛。
　　克莱，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什么样的。
　　颤抖的手在她肩膀上游动的时候让她凭空感到烦躁。一直以来，谢尧都是个冷淡的人，可是如果想要要的东西，却必须只属于她一个人，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她从来不会排在第二位。
　　这就是上位者的骄傲。
　　抓着克莱的手，拽到身边。虽然用力，可是她却注意到不伤到他。
　　少年低垂着脸，发丝晃动在脸侧。
　　“不是我要放手啊，是你喜欢她不是么？克莱。”谢尧在克莱耳边私语。那是在外人看来无比亲昵的姿势。
　　可是克莱却僵住了身体。
　　“她是我……”
　　“呵。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是不是喜欢她？恩？”
　　克莱仰头，看过少女真实的面孔后，即使是带着面具，也给他一种可以隐约直视她美丽脸孔的错觉。
　　她终归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在他面对无比平常的羞辱时，出现的给与他希望的少女，却不允许欺骗的存在吧。那双漆黑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他曾经在那个无比尊贵的人眼里看到过的东西。
　　他忽然就点头了，也坦然的笑了。
　　他喜欢那个妹妹，那个欢欢喜喜就他哥哥的妹妹，那个对着他的未婚妻绝望落泪的妹妹，那个在无数个夜里躺在他身侧的妹妹。
　　那个给他错觉，自己也许是被爱的妹妹。
　　“哥哥，会和瓦珂勒永远在一起么？”
　　“会。”
　　“像母亲和父亲一样么？”
　　“是。”
　　……
　　“你骗我！她是谁，她是谁！”
　　“瓦珂勒，我……”
　　“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是啊，她那一年共绝望的说了恨呢。”他伏在她颈窝，掩饰掉下的眼泪。可是，她能不能不要恨他。
　　不要恨他。
　　“谢尧。”
　　谢尧抬首。
　　瓦珂勒青着脸看着克莱，眼神死死的看着克莱，一瞬不曾一开。
　　“我用别人和你换。”她咬咬嘴唇，眸子里全是倔强和执拗，还有一种对失去的绝望，恐惧。
　　“求你，把他还给我。”
　　谢尧只是低着头。她黑到发蓝的长发轻轻摇曳。嘴角牵起微笑。她仍旧不抬头却还是开了口。
　　如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打扰你。我不会干扰你。如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克莱，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克莱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就静止了，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望着谢尧的眼睛。顺从着心。
　　顺从着心。
　　“对不起。”
　　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果然，还是不同么？
　　放开克莱，谢尧揉揉额角，疲惫的闭上眼睛。
　　“瓦珂勒，好好待他。”
　　她声音暗哑莫名，却带着一种无匹的气势，就像是赏赐东西给臣子的帝皇。这是瓦珂勒心里的感觉。
　　然后，谢尧站起身。离开。
　　克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衣角。
　　“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拗的想要道歉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手被甩开，少女的脸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冷淡。却让他察觉到了抵触，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看着她离开。
　　克莱募然感觉到，那个少女的内心里只有两种人。
　　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
　　竟是异常清晰，泾渭分明。
　　天台的风不大，却让心情开阔起来。她的确是孩子气了。封繁走了，真的走了，她不该拿别人跟他比的。
　　在他的心里，她大概就像在克莱心中瓦珂勒的地位吧。还是说，更重要。
　　扯扯唇角，却笑不出来。
　　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是个怕寂寞的人吧。
　　害怕自己一个人，害怕自己一个人。开始胡思乱想，开始远离这个世界，感觉的到灵魂的升腾，想要离开，却又莫名的害怕敬畏着死亡。
　　是因为死过一次么？
　　果然，她，也只是个俗人。
　　那么，为俗人干一杯吧。
　　她摇摇酒杯，那空荡荡的酒杯居然就渐渐溢出了气味独特的美酒。这是谢宏书送给她的。说是这东西她以后不需要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死掉了？
　　某一瞬间，内心真的纠结出这样的思绪也被她死死的压下，她害怕那不仅仅是一种闲来无事的消遣。她害怕，那是一种寓言。
　　“在害怕什么？”
　　身后传来人语，谢尧没有回头。
　　楼金秀走近谢尧，看着她的表情，慢慢荡开微笑。
　　“别害怕。”
　　她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温暖的体温将谢尧的思绪带离。
　　“别害怕。”
　　那个人也曾经这样拥着她，安慰她。他的体温，也是那样温暖。也是那样温暖。
　　看着谢尧渐渐转回的目光，茫然的看着她的眼神，楼金秀低头迅速覆上她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不要透过我看别人。任何人，不然，我就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