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如是》深巷

37、第 37 章

　　石门之后，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绿蕊红花，只在四面的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卷轴，虽然有些年头，却历历在目，栩栩如生。是一段历史，是命运之门缓慢的碾转。是老龙头之战。原来老龙头之战，月氏也参与其中。根据画作，应天大地的开国皇帝曾经找过当年的月氏帝，两人在玉龙雪山歃血为盟，逐鹿中原共享天下。老龙头之战，月氏国虽未曾派一兵一卒，却资助钱粮马匹无数，尤其是为战斗立下汗马功劳的红衣大炮就是从月氏输送而来。当应天王朝建立之后，太祖却未曾履行承诺，不仅拒不承认月氏的贡献，还来个回马枪打得月氏人措手不及，仓皇西顾。太祖为了玉龙雪山的稀有资源，更派人深入山中，只是触犯了月氏之神，死伤无数，只得作罢，然而月氏人也损耗惨重再也没有越过玉龙雪山，直到集庆朝。集庆帝积极开展边境贸易，尊重民族意愿，仁以待人，月氏王朝经过多年休养生息渐有起色。

　　落梵音虽不懂月氏语，然绘图者显然义愤填膺，不仅将这段历史完整的呈现在眼前，更将他的情绪显露无疑，一笔一绘，但凡涉及到太祖虽不曾丑化，但劲道之深，让人觉得绘图者恨不得将他碾碎，让人不寒而栗。画卷的最下角，刻了一行字，扭扭曲曲，虽不识得，但刻字人义愤填膺之态宛在眼前。梵音转身想走，一个老者的身影缓步踱进。

　　“姬梵音，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落梵音。”来者正是阿诗玛。“你师父之所以给你取姓落，就是预指你为遗落在外的明珠。你本是月氏王族人。”“前辈认识我师父？”“前程往事镜花水月，本来我也不想你卷入这场纠纷，只是你既然来了玉龙雪山，进了这个洞，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倒是有责任告诉你真相。”“请前辈赐教。”“这幅画你也看到了，月氏王族曾经为应天鞍前马后却反遭暗算，就在玉龙惨战中你与家人失散，是你师父无意中救了你，从此将你带在身边。那个时候你刚出身没多久，不记得也是正常。你师父后来渐渐吃斋礼佛，不愿意你再卷入恩怨情仇，也就再没和你提及此事。”“前辈所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不知有何凭证？”“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开启石门，你还不明白吗？”“前辈说我是王族之人，竟没有人来寻？”“怎么没有，只是王妃因思念你早逝，渐渐这事也就淡却了。等你师父无意中确定了你的出身，却更愿意你有自由的灵魂。”梵音强自镇定：“前辈之言疑虑颇多。”“我知你一时无法接受，你可往王宫一趟，自有人会和你说清楚。”说完头也不回缓缓离开山洞，梵音赶忙追了出去。

　　话说那边万又龙的人自以为总督与通判都是文人墨客手到擒来，却没想，反被他们擒了。但见通判一个鱼跃，矫健而灵活，直扑万又龙。此番变故，万又龙一个踉跄，范名臣倒是很镇定，小声道：“没事。”这两个字刚落地，通判已至眼前，他的手已触及他的咽喉，他的手被另一双手抓住了。“是你？”通判微微一笑。“是我。”老而弥坚的男人淡然一笑。“这一次好好施展你的绝学，看看还有没有当年的风光。”年轻的通判竟是眼神一凛，是南宫羽和风疆。

　　那边总督气贯长虹，一声鹤鸣，王府城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排人，手持弓箭，器宇轩昂瓮中捉鳖。“王爷，圣上待你不薄，你却意图谋反，如今大势已去，不如和我回京面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总督一边说一边抹了一把脸，竟是“回京”的南宫鹤。“圣上？他黄口小儿算什么东西，没有我万又龙，哪有这万里江山。如今被你们算计，是我技不如人，鹿死谁手却未可知。”万又龙继续道：“兄弟们，是我万又龙对不起你们。左右是个死，不如拼死杀出去，说不定还有个活口，集庆狡诈，束手就擒必死无疑。拼了，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王府众人正被突然变故所惑，被万又龙这一番话一说，渐有回神之态。范名臣这时插了进来：“你有过云梯，我也有张良计。”说着手一指，城墙上不如何时又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