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成了我的式神》洛北鸢

21、怎么没有打起来

　　沈乘风在半夜的时候醒来，迷迷糊糊之间他闻道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和方栀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似乎是一种花香，具体是什么花，他又答不上来。

　　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是有些疼，太阳穴止不住突突的疼痛。

　　他倚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后知后觉他右手压到了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发挥了手长的优势打开了房间的灯。

　　他把那个柔软的东西放在了身前，原来是一只毛绒兔子。

　　兔子不大，抱在一个小女孩怀里刚刚好。兔子本来是粉色的，由于时间的原因，身上的粉色褪去，成了一种脏乎乎的白色。

　　沈乘秋对上兔子纽扣大小黑色的塑料眼镜，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兔子的脸。

　　手感不错，别说，还挺柔软。

　　桌上摆着的那盆仙人掌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株绿色植物，种得极好，在一朵枯萎的仙人掌花旁又开出一朵淡黄色的花骨朵，没过几天，应该就能盛开。

　　沈乘秋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和“大”字无缘，就连他睡得这张床也都是一米八的长度，他的一双脚都要露在外边。

　　无需多猜这应该是方栀的闺房，至于方以周，把这个房间留给自之后，应该睡在了其他房间里。

　　沈乘秋猜得没错，从他昏迷过去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左右，崔红秀总觉得让客人睡客厅的沙发不太好，于是和方以周两个人把他搬到了方栀的房间。为了避讳，崔红秀想要方以周陪她睡，可方以周不是原本的方栀，他自己提议睡在客厅里，也好观察夜间的风吹草动。

　　他扯着兔子的脸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对着兔子说道:“出来吧，别人看不到你，我看的到。”

　　房间里安静无声，好像沈乘秋刚才是在自言自语。

　　方以周一只手摸着兔子玩具的头，另一只手探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还好方以周没有丧心病狂地趁他昏迷时扒下他的裤子。

　　修长的两根手指夹出了一张符咒，丹红色的符文如蛇在符纸上蜿蜒，这是一张烈焰符。

　　二级符咒烈焰符，是在低级符咒中威力较为不错的一种。

　　没人会相信，只要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符咒，可以发出一道人腰粗的火焰，而这道火焰，足以将这个狭小的房间吞噬。

　　沈乘风冷笑了一声，指捏法诀，手里符咒缓缓地朝那盆仙人掌飘去。

　　就在符纸即将触碰到仙人掌的时候，一股力量将符纸弹开，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仙人掌里面钻了出来。

　　沈乘秋看着对方的面相，皱着眉说道:“竟然是一头水鬼，水鬼通常会在死去的水域做恶，一到陆地便会变得虚弱，怪不得你得寄宿在这仙人掌里面。”

　　方严看了一眼地上弹开的符纸，幽幽地开口:“你竟然是一名封妖师？”

　　沈乘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他的沉默反而是最好的答案。他盯着眼前水鬼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五官隐藏在河底的水草和淤泥里，隐隐能看出一个轮廓。

　　而对方身在方栀的房间里，沈乘秋很快有了猜测:“你是方栀的父亲？”

　　方严和沈乘秋之前一样没有说话，他飘到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沈乘秋许久，如果他这个身体能够抽烟的话，现在屋内一定云烟缭绕。

　　半晌，他幽幽开口:“什么时候封妖师会和鬼魂合作了？”

　　沈乘秋意识到他口中的鬼魂应该是方以周，想来对方也知道方栀已经不是他原来的女儿了。

　　“封妖师和鬼魂合作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鬼魂成为封妖师的失神帮其斩妖除魔，更有阴都鬼差，这些原本都是执念极强的鬼魂。”

　　“那么像我这样的怨魂，你们封妖师见到了会怎么样？”

　　沈乘风摸兔子头的动作猛得停下，屋内一阵安静过后，响起了他的声音:“杀了。”

　　屋外，方以周沈乘秋醒过来之后他就睁开了眼睛，望着从门下缝隙钻出来的细长方形光斑，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方栀的房间。

　　当时把沈乘秋抬进方栀的房间里他还怕方严对沈乘秋动手，不过仔细想来是崔红秀同意沈乘秋进去的，加上沈乘秋又是封妖师，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方严暂时不会伤害他。

　　不过他还真想看到沈乘秋被方严打趴在地上的场面，一定很解气。

　　安静无声的客厅里，墙上挂着的钟表秒针行走的机械声清晰可闻，当秒针停留在数字“12”那一瞬间，分针也往前前进了一小步，两根指针重叠在一起。

　　时针跳到了数字“3”。

　　屋内，沈乘秋和方严二人互相对视着，保持在一种诡异的安静里。

　　谁都不想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最终还是方严开口:“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他见沈乘秋依旧沉默着，缓缓地跪在了地上:“我知道那个住在我女儿身体里的鬼魂没有恶意，我细想方栀的魂体绝不可能被他吞噬，所以你能不能靠着封妖师的身份，让我知道我女儿魂体的下落。”

　　地板上有大片水珠滴落，那是一位父亲的眼泪，而不是一头水鬼。

　　方严没有抬头，沈清秋如果不答应他不会起来，既然成了鬼，脸皮什么的自然成为了身外之物。

　　半晌，他听到了沈乘秋的叹息声，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如窗外的月亮沉在阴云里。

　　“你先起来吧，至于方栀魂体一事，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我虽是封妖师，但疏于修炼，学艺不精，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方严绝望地抬起了头，对着沈乘秋手上的兔子玩具发呆。

　　这是方栀小时候就陪在她身边的玩具，是他还没有溺水而亡时给她买的，从他淹死之后，方栀就一直抱着这个粉色的小兔玩具睡觉，他也在这个房间默默见证了自己女儿的成长。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守护在自己女儿身边变成了一种执念。

　　方以周欺骗了他，加大了他的执念，可是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身上的力量也在渐渐消失。

　　用不了多久，他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找到女儿的魂体是他最后的愿望，这也是他最后的执念，起码在魂飞魄散前也要见上女儿一面。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偷窥着房间内的景象。

　　方以周觉得很奇怪。他听老槐说过，封妖师和鬼魂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尤其是方严这样恶鬼化的存在，他们既然没有打起来。

　　“不过……”他听到沈乘秋的声音，把耳朵凑近了些，想要听到屋内两个人的交谈。

　　“我虽然力量有限，但我知道世界上能有人帮助你。”

　　“谁？”方严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光，虽然作为鬼他身上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可在这一刻他像极了活人。

　　沈乘秋轻笑着，他的目光渐渐透过那道狭小的门缝，和方以周来了一个对视之后，脸上的笑容加深，像是从清淡的山水画变成了一副浓妆艳抹的油画。

　　“当然是门外正在偷听的人。”他笑着开口，声音提醒着方严朝门口看去。

　　方以周心中大呼不妙，被沈乘秋“指名道姓”发现了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推开了门，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房间因为多进一个人变得更加狭小。

　　方以周尴尬又不矢礼貌的微笑道:“晚上好啊，艾瑞巴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呢？”

　　“他说你有办法能够找到我女儿的魂体？”方严没有给方以周更多说话的机会，促忙促急得问道。

　　“啊这。”方以周偷瞄了沈乘秋一眼，心想一定是这个家伙背着他跟方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导致方严会误认他能找到方栀的错觉。

　　看到沈乘秋对她比的一个“OK”的手势，方以周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他心里疯狂大叫:别问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以周心间如此，面上却显山不漏水，思索了一会儿，仿佛心胸真有什么办法:“您先别着急，我并不是主动夺舍你女儿这副身体的，当时她心灰意冷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在学校自杀身死，最终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入了他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迫附身的？”方严开口问道。

　　“是的，之前看你魂消即死，于心不忍，随便编了一个故事给你，还请叔叔您见谅。”

　　从方以周口中得知真相的方严摇了摇头，在这个动作期间，他身上的黑气少了许多，身形也变淡了一点。

　　“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女儿，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你，发现你对红秀并无恶意我也放心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方以周走到一人一鬼之间，其实很久之前他就有过这个猜测，只是没怎么去验证罢了。

　　沈乘风怀里抱着兔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方以周见他这副样子，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抱一只兔子，是不是有点太违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