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成了我的式神》洛北鸢

12、荒山野岭

　　方以周背着那只崔红秀缝缝补补了许多次的书包，漫不经心地朝小卖部走去。

　　当然，如果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名叫“沈乘秋”的男生的话，他的心情可以把“漫不经心”上升为兴高采烈。

　　刚刚下课，小卖部的学生并不多，两个人齐齐踏进门里，旁边还传来一句“欢迎光临。”

　　店里空调的冷气让方以周舒服得差点当场叫出来，他站在收银台旁，打了一个哈欠。

　　“你自己去挑吧，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沈乘秋点了点头，装有冰棍的冰箱在最里面，他一眼就能看到。

　　他拿了一袋走了出来，放在了收银台上。

　　“选好了，就这个。”沈乘秋抬起下巴点了点头。

　　方以周没多说什么，直接把校园卡放了上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那些亿万富翁拿着一张黑卡疯狂购物一样痛快，只是这次是为一个男生花钱。

　　下一秒，他亲眼见证了自己校园卡上的余额锐减了十五元，眼睛都快瞪圆了。

　　“等一下，一根冰棍十五元，有没有搞错！是不是把前面人的给算了进去？”

　　收银员小姐姐拿起冰棍对了一下，看到上面一个明显的大写“M”字母，把校园卡还给了方以周。

　　在看到方以周后背上的书包之后，她一脸了然。

　　“没搞错，这牌子的冰棍就是这个价钱。”沈乘风在一旁笑得极其灿烂。

　　方以周这才明白自己被沈乘秋这货给坑了。

　　把校园卡塞进口袋里，方以周低着头走了出去，刚才收银员看他的目光宛若看条土狗一样，尴尬得他想原地找个洞钻进去。

　　沈乘秋像个没事人一样舔着梦龙雪糕走了出来，方以周看到那只雪糕他就来气。

　　一支雪糕十五块钱，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被困在厕所七年，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脱节。

　　“十五元的雪糕好吃吗？”

　　沈乘风舔了舔嘴唇上的巧克力，笑容像天边烧起来的云惹人瞩目:“好吃。”

　　方以周扯了扯嘴角说道:“好吃就行。”内心滴出来的血都快把走过的路染红了。

　　他能不痛心吗？就这么一根小小的冰棍，可以抵得上他一天两顿的饭外加一根烤肠。

　　换是从前他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没见过这么贵的。

　　“要不要尝一口？”沈乘风把咬了大半的梦龙举到方以周面前，闻着浓郁的奶香和醇厚的巧克力味，方以周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唾沫。

　　只是上面大半的巧克力都被沈乘秋舔完了。中间的奶油由于天气原因，开始向下滴落。

　　沈乘秋见状赶紧塞回嘴里，目光闪烁，口齿不清地说了:“我差点忘了你是女生，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得保持一点距离。”

　　方以周:……

　　刚才有那一瞬间，他是真想要张嘴啃上一口。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沈乘秋手里只剩下了一根木棍，他随便找了路边一处垃圾桶丢进去，正要和方以周一起走出校门。

　　然而刚走出校门口一步他停下了。

　　方以周皱了皱眉刚要问怎么了，瞄了外面一眼，也停下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剧本，熟悉的人员，方以周心里喊了一句:还来？

　　那帮混混其中一人见到方以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吹了一声口哨，笑容放荡:“妞，自从周五一别，哥哥我想你想得紧，谁叫咱们有缘呢，今天又让我碰到了。”

　　方以周:……

　　沈乘秋:……

　　“既然是情感纠纷，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先走一步。”沈乘秋扯了扯书包上的背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怎么，市长的儿子现在害怕了？”韩美娜从大群人中间走出，其他人主动让给她一条道。

　　“差点被你骗过去，要不是网上搜了一下现任市长只有一个女儿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沈乘风还不忘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市长的私生子，你信吗？”

　　要不是沈乘风亲口承认和市长没什么关系，方以周差点就信了。

　　“同样的把戏用两次就不灵了，把他们两个抓过来？”

　　就在韩美娜说这一句的时候，沈乘风小声对方以周说:“我数123，等我数到3的时候，我们往另一边没人的方向跑，后面是死是活，全靠天意。”

　　方以周重重地说了一句:“好！”

　　“一……”

　　“二……”

　　韩美娜带来的那群混混逐渐向二人靠近，沈乘风捏紧了书包的肩带，在数字三蹦出来的瞬间，抓起方以周的手往外冲。

　　他什么都没有抓到，他抓了一个空！

　　等他反应过来回首的时候，那群混混已经把方以周团团围住了。

　　人群的缝隙里，他看到方以周脸上诡异的笑容。

　　沈乘秋脑袋一片空白，韩美娜在抓住方栀之后就没多来管他，几个人骑着电动车带着人离开。

　　容不得他多想，沈乘风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韩美娜一群人身后。

　　沈乘风跟着他们来到乡下一处偏僻的村庄里，这里路太小了，出租车开不进去。

　　对司机师傅道了一声谢之后，沈乘秋重重关上车门，打量起这座荒凉的村庄。

　　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有些凹陷的部分草率用石子填满，石子缝之间长出了杂草。

　　附近的房屋仿佛还停留在上个时代，全是低矮的平方，黑瓦白墙，斑驳的墙上还涂着各种拆迁挖井人的联系方式。

　　木质的屋檐上冒出杂草，烟囱在经年烘烤之下变成黑色。

　　方以周随处找了一处人家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还挂着衣服和晒着大头菜，衣架很简单，类似于小龙女睡觉用的绳索。

　　通过这些服装的款式和面料，沈乘秋只要眼睛没瞎，脑子没坏，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老年人的。

　　“谁家的小子，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突然的老年人的声音吓了沈乘风一大跳，他循着声音望去，院子深处一处敞开的门里，一位头发花白身影略微佝偻的老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说的是当地纯正的方言，沈乘秋这个外地人根本听不懂。

　　即便如此。他还是用普通话问道:“阿婆，你有没有看到几个年轻人开着电瓶车经过这里？”

　　“有男有女，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阿婆徐徐抬起了头，一只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身前少年的阴影，而她另外一只眼睛结了一层白翳。

　　沈乘秋这才注意到，她灰白的头发上别着一朵布制的白花。

　　“他们好像往北边方向去了。”

　　老人说话时有些有气无力，衰老的声音像是被磨砂纸上来回摩擦，让沈乘秋不得不联想到西方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

　　沈乘秋听得一头雾水，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阿婆没有办法，指了一个方向。

　　沈乘秋谢过阿婆之后朝北边跑去。

　　附近同样北边只有一条极小的路，地上的车轮印子提醒他阿婆说的方向没有错，只要顺着这个车轮印走就能找到方栀他们。

　　不清楚这么大一群人抓方栀来这种地方会做什么，通过那个混混的话，想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和方栀认识不久，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加上刚才坑了人家小姑娘十五元的梦龙雪糕，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沈乘风发现车轮印子消失了，因为这条路的尽头竟然是一条比较崭新的水泥路。

　　顺着水泥路走，村里大部分的居民都住在周围，即便失去了车轮印这个明显线索，沈乘秋也有把握一定能找到韩美娜他们。

　　这个村子就这么大，几辆电瓶车和摩托车明显的不用再明显了。

　　找了差不多五分钟，他见到一座农家门口停着那几辆车。

　　沈乘秋压住内心的欣喜，他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趴在门上听了一下动静，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安静地有些诡异，

　　太阳西坠，那轮红日最后一角消失在地平线下，这个世界也正是迎来了黑夜。

　　沈乘秋想了想，后腿了几步对比了一下房子外面的墙，他找到一处低矮的墙旁边，一只手扣住墙缝，另一只脚按在墙体上，鞋底折成一个接近于九十度的夸张角度。

　　一用力，他灵活地越了过去，落地还算平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息。

　　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暗的这么快，他正要上前，一只手突然像后面探。

　　掌心躺着一块红的砖头。

　　呼了一口气把砖头放下，他定睛敲了一眼周围。是比阿婆家还要开阔的一个院子。

　　方栀那个缝补了很多次的丑八怪书包掉在地上，这让沈乘秋微微放劵了心，人在里面是无疑了。

　　他摸黑朝屋里走去，院落通往里屋只有一扇门，而她刚踏进那扇门的时候听到了韩美娜的声音，

　　“这么多人同时办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出事？能出什么事，上周五你们不也这么做了么？”

　　“上周五才几个人啊，这次人数实在是多了点，我怕闹出人命。”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给你们机会了还怕这怕那的，你们就不知道轻点？”

　　男生笑了:“这个年纪你和我说轻点？兄弟们都如狼似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