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成了我的式神》洛北鸢

10、食堂从来都不是清净之地

　　托石文峰的福，方以周一个上午都躺在医务室里。他偶尔会和老槐聊天解闷，但终究还是少了一点意思。

　　还没下课他就早早地到了食堂，每周崔红秀都会从她那褪色的红烧年肉面包装袋翻出一百块给他，这是方栀一周的伙食费。

　　上周方栀的饭卡早就没钱了，她一声不吭地撑了两三天，所以方以周这次还得跑到机器面前充饭卡。

　　做为一名先到者，食堂里空无一人，她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走到一个窗口前面，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面的钟。

　　11:20，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窗口还没有开，里面的大菜大妈穿着白色的厨师帽和白色的围裙戎装待发。

　　玻璃隔板被打开，大妈熟练地给方以周打了一份饭，问他是不是学校铃声坏了，怎么下课时间早了一点。

　　方以周摇头扯了一个谎，说他是体育课，老师管的不严。

　　大妈也没有继续追问，方以周付完钱之后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坐下来。

　　綦江八中的伙食还算不错，今天的荤菜是土豆牛肉，素菜是卷心菜粉条，一顿花了他七块钱。

　　这个价位比他当时贵了两块，不过伙食倒是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方以周没有着急动筷子，他的两只手夹在两腿之间，时不时通过墙上的钟来知道时间。

　　分针逐渐指向“5”，在下课铃声后的一秒内，坐在食堂里的方以周都能听到从教学楼传来的震动声。

　　那是几千名学生冲向食堂的声音。

　　坐在位子上，方以周远远地能看到那些朝自己方向疾驰而来的身影，心底忍不住为这些学弟学妹竖起了大拇指，

　　牛啊牛啊。大家今后都是国家今后的栋梁之材。

　　当第一名学生跑进食堂的食堂，方以周终于动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冒着热气的土豆塞进嘴里。

　　谈不上味道有多好，只是眼前的这一幕景象特别有意思，让他的食欲都上了一个档次。

　　一时间食堂的各个入口乌泱泱的涌进大量的学生，方以周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丧尸片，学校不愧是丧尸片里最高难度的逃生场所。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感受到众多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又散开，心里面竟然有种在舞台上当明星被聚光灯笼罩的错觉。

　　这种错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以周放下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般无聊地敲打着桌面，他双眼游离地目视着前方，心想怎么还没来。

　　他都等的有些无聊了。

　　“噔。”

　　餐盘和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他注视着来人，接着方以周的脸瞬间由晴转阴。

　　“同学，我可以坐你的旁边吗？”

　　修长的手指因为抓着餐盘的边缘有些发白，沿着手腕望上去，这人没穿綦江八中的校服，反而穿着自己的衣服。白色的短袖略微有些宽大，上面印着山水仙鹤，如果改成汉服的款式，一定会仙气飘飘。

　　忽略那张脸，方以周一定认为这人是个大帅比，只是把目光放在那张脸上，内心的期待感完全被破坏。

　　就连良好的食欲也断崖式下降。

　　不过他还是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脸上堆起笑容:“当然可以，学校是一个公共场所，沈同学想坐哪就坐哪。”

　　沈乘秋:？？？

　　刚才方以周的表情他全都尽收眼底，现在又对他露出这种甜到发腻的笑容，沈乘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收起你那虚伪至极的笑容。”沈乘秋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下，动筷子之前还用餐巾纸拔擦了一下周边的桌面。

　　没想到吃个饭还这么体面，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沈乘秋擦桌子的动作挺优雅的。

　　白色的餐巾纸碰上桌面的油污变成了黑黄色，方以周怔怔地看了自己这边一眼，低着头偷偷摸摸地抬起了袖子。

　　还好袖子没脏。

　　“要餐巾纸吗？”沈乘秋笑容和煦地问。

　　方以周口是心非地回答:“不需要。”

　　“还有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

　　“谢谢方栀同学的夸奖，荣幸之至。”

　　沈乘秋脸上的表情没发生什么变化，仿佛方以周刚才用他说过的话来回怼他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更加虚伪了，方以周心里暗戳戳的说道，瞅着筷子夹起的白米饭，他叹了一口气，眼里把这些白米饭全都当作是小化的沈乘秋，然后“啊呜”一大口全都吃掉。

　　沈乘秋歪着头觉得方以周呲牙咧嘴式吃饭挺好玩的，他对方以周并没有多少的讨厌，顶多只是认为这女孩子挺好玩的，逗逗他能让人身心愉悦。

　　“看什么看，还不快吃饭！”方以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对面的人这才斯斯文文动起了筷子。

　　严浩和朋友正好打完了饭准备找一处座位坐下，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正好旁边还有两个座位，他带着朋友朝那边走去。

　　“哎，严浩，这里不是有位子吗？”

　　严浩像是没有听见，朋友没有办法，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又是餐盘放在桌面上的声音，沈乘秋和方以周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来人，前者见不是五班的同学。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不是方栀么？”严浩的同学嘀咕了一声。

　　方以周对他微微一笑:“你好。”

　　“你…你好。”别看他平时是一个最强王者，有女孩子和他讲话还是会脸红心跳，口吃浑身不自在。

　　二人没有多说坐了下来，严浩坐在沈乘秋的旁边，而严浩的同学则坐在方栀的前面。

　　“要不我俩换个位子。”

　　“不用。”

　　严浩心里白了自己这位朋友一眼，本来他是想坐方栀旁边的，谁知道这人横刀夺爱，屁股更是先人一步压在了椅子上面。

　　没办法，他只能选择这个被别人挑剩下的座位，不过通过他的观察，身边的这个男生和方栀应该并不认识。

　　方以周听到两人的交谈，旁边这位大兄弟挺有意思。

　　不过严浩会坐到他这一桌，方以周并不惊讶。

　　“周五那天，你……你后来没事吧？”

　　方以周自然知道严浩说得是什么事情，他摇了摇头，神色自若夹了一块肉:“没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觉得最好还是得医院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能够提前知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不会去医院的。”

　　“为什么？”

　　方以周把筷子插在米饭上，双手一摊，很无奈地说:“因为我家穷，没钱去医院。”

　　方栀的家庭去看医生是一项不非的支出，况且在方以周看来，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真正的方栀在周五那天已经死了，现在的这具身体由他压着，暂时不会出现什么疾病。

　　“如果你没有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沈乘秋渐渐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他好整以暇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从严浩说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二人之间闻到了香甜的瓜味。

　　至于严浩带来的朋友，即便听到了严浩和方以周的对话他也毫不在意，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干饭。

　　干饭才是天经地义的第一大要等事。

　　“严浩。”方以周在心里思忖着接下来和这位学弟要说的话，在方栀心里，严浩是个温柔具有正义感的男孩子，但是在方以周看来，这种正义感太过头了。

　　如果换作是沈乘秋在吃饭的时候当着其他人的面问他周五的事情怎么样，方以周绝对会一拳头回过去。

　　这是方栀心中最黑暗最不远面对的记忆。

　　对上严浩亮晶晶期待的小眼神后，方以周憋成了内伤，旁还有一人在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也不能太过直来直往说什么。

　　“你这样操心我你女朋友会吃醋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沈乘秋很快就听懂了，自己旁边这同学还有女朋友啊。

　　关键方栀还知道，这瓜越来越有意思了。

　　严浩面部泛起红晕:“不是女朋友，就只是好朋友。”

　　估计是自己个那个女生周末约出来玩被方栀碰到了，他也没有多想，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女生给他写的信会被方以周截胡。

　　“唔，以后我的事你少管，省得韩美娜她们再来找你。”

　　韩美娜是谁？沈乘秋心里默默扣了一个问号。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凑近一看，原来是我们的好朋友方栀啊。”

　　韩美娜和她的两个小跟班在旁边的桌子坐下，三个人身上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严浩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瞄了一眼方栀，发现对方从容地坐在那里，脸上找不出半点的恐慌。

　　“这位同学我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吧，长得倒是挺帅，要不要加个微信？”

　　韩美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里，猩红的手指甲在屏幕上跳跃。

　　“帅哥，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沈乘秋没接话，在他知道韩美娜是谁长什么样子之后他就收起了探究的目光。

　　“这人不会是聋子吧，不然美娜要加他微信他也不会没有反应。”史香静对柳妍说道。

　　“愿意和方栀坐在一起的估计也是残疾人吧，可惜了长这么好看。”柳妍倍感惋惜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