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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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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主看起来应该已经明白了。”
铜钱转过身,重重点下头,“恩,我有点明白了。”
“贫僧正好知道花施主在哪,既然小施主明白了,正好一起去找他。”
空尘提起禅杖,铜钱忙跳上禅杖,坐在铁环上。
刚走出一步,那男人也跟上他们,犹豫的说:“大师,我……我也想去。”
他紧张的搓着手,生怕他们拒绝。
“施主若确定自己见到花施主不会害怕的话,就请一起走吧。”
“谢谢大师。”
空尘带着铜钱和男人阔步向前走,越走越让人觉得不对劲,直到他又站在妓院大门前,一条香气扑鼻的手绢落下,铜钱已经吓得要跳下禅杖逃走,却被空尘捏住。
铜钱手脚拼命挣扎,“不要!不要!你搞什么鬼!小爷才不要来啃铜钱不怕蹦牙的妓院!不要被一群不能骂不能打的女人乱摸呢!”
“小施主,花施主就在里面。”不顾铜钱的挣扎,空尘一跨步走进妓院,不过眨眼的工夫,手绢轻飘飘擦肩而过,随风而去。
“哟,大师,你又来啦,今天有带银子吗?”老鸨笑眯眯问。
空尘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女施主,我们今天是来寻花施主,赏钱请记在花施主帐上。”
“既然有人付帐,就请大师随我来。”
“谢女施主。”
终日花天酒地放荡形骸的生活令扫帚妖憔悴不少,不停追逐这样生活后脑袋一片空白的感觉,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为了一个男人变得荒唐自己。
但每每到关键时刻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为那个男人而生,不但硬不起来,而且连勉强行事都不行。
当空尘出现面前时,扫帚妖掩面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仅穿着一件里衣,挂在一条手臂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布满全身,令一旁的男人顿时变了脸色。
“花施主。”空尘轻声唤道。
扫帚妖一动也不动,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完全未察觉到男人的存在,犹如自言自语的说着:“大师,是我傻,是我鬼迷心窍,才会爱上一个我酒醉时扶了我一把的男人,我早就知道人妖殊途,还傻傻的认为只要不露出原形就能得到一个凡人的爱,用漂亮的人形诱惑他,始终不敢对他说我是扫帚妖,直到又一次酒醉现出原形,看到他恐惧的目光时我才明白,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扫帚,谁会爱上一个扫帚呢?”
说着,扫帚妖呵呵直笑,泪水流下脸颊,湿透鬓角,即使如此他依然遮着脸,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不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流露在人前,却不知道他这样更让人心疼。
“大师,你说我傻不傻?”
空尘一声“阿弥陀佛”,慈祥的说道:“花施主,你心里不痛快可以对贫僧倾吐,贫僧虽然不能帮助你彻底解开心结,但至少你心里会痛快些。”
“你难道什么都不想问吗?”
“花施主想告诉贫僧时自然会全部告诉贫僧。”
“大师,我已经傻得无药可救,用两百年的道行向夜叉鬼母换取她的法力,我以为已经消除黑朗看到我原形的记忆,想不她竟然骗了我!”
说到最后,扫帚妖愤怒的坐起,一拳捶床沿上,却因看到直站在床前的黑朗而呆住,自己所有的话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沉默无语,扫帚妖难堪的别过脸,紧紧咬住下唇,黑朗黑黑的脸透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晕。
“解铃还需系铃人,黑施主若连自己的心都看不破就只能擦肩错过,贫僧再多管闲事亦无可奈何。”空尘垂下眼,低声又道:“阿弥陀佛,贫僧不便再打扰两位施主。”
慢慢退出房门,空尘关好门。
手持禅杖,空尘盘膝坐在门外,一直无法插嘴的铜钱晃动着两条小腿,“和尚,夜叉鬼母是什么人?是不是那天附在大个子身上的黑影?”
“夜叉鬼母是一种怨气极重的鬼魂化为的鬼怪,喜好吃婴孩,听丧子之痛的母亲哭泣为乐,如果那个黑影就是夜叉鬼母,贫僧大概明白事情的起因。”空尘闭起双目,隐去眼里几分情绪,手指不自觉的捻动一颗颗佛珠,微微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那你会不会降伏夜叉鬼母呢?”铜钱又问,但空尘并未回答它,不停的拨动佛珠,嘴里喃喃念着经。
铜钱抱住禅杖,滑上他的肩膀,轻轻松松一跳,站到了他的手上,不高兴的拽住那串佛珠,佛珠的光芒一下子熄灭,空尘睁开眼睛,看着捣乱的铜钱,既没责备它,也没有喝止它,用一种铜钱不懂的复杂眼神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