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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夜战群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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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天气越寒冷,女扮男装的陆筝儿后悔没多带几件冬衣。
“公子,前面就是北河县!”车夫指着前方说。
陆筝儿顺着车夫指的方向望去,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一行城墙,上面插着无数盛国的旗帜在风中摇曳。
北河无山丘,地形一马平川,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几里地。
“进城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陆筝儿吩咐车夫。
车夫加快速度向县城驶去。
在城中稍作几日休息,陆筝儿采购很多御寒的皮袄和补给。
“为何要过关?”边境的官爷问。
“听说北河的雪很漂亮,所以我想去看看!”陆筝儿答。
这官爷已经做了十几年的边境官,每日前来办理过关手续的不下百人,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
他仔细核验着陆筝儿递上的材料,一边看一边念:“箫行之,京都人,年28,医师。”
陆筝儿不停的点头附和着:“是,是我!”
边境官抬头又看了看她说:“这真的是你?细皮嫩肉的我看你不像28呀!仔细瞧着倒像是女人!”
“这真的是我!京都男子近些年都盛行保养皮肤和化妆,所以我长得略显年轻些。”陆筝儿赶紧解释。
一旁稍微年轻点的边境官有些鄙视的说:“我有个亲戚也是京都人,好好的一个大小伙整天捯饬的比女人还女人!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阴风之气,一点不阳刚。”
“哼!就这种不正之风学的快。”边境官也鄙视着陆筝儿。
‘咔’一个大印盖了上去。
“这张证三个月有效期,如不按时归来则要罚上几十两银子!”边境官提醒着她。
“看了雪就回来!”陆筝儿双手接过签证恭敬的说。
出了盛国,来到大齐,她立马买了一套大齐的男装,又贴上假胡子,在客栈对着镜子欣赏着。
又摆了几个阳刚的姿势,沾沾自喜的说:“我这颜值毕定迷死齐国的少女!”
陆筝儿又雇了一个熟悉大齐的盛国车夫老马,驾车带她去大齐的首都大黎城。
大齐虽疆土辽阔但人员稀少,城与城之间相隔很远很远的距离。
没有官道,全是草原和石头路。颠簸两日后,陆筝儿食欲不振,晕车呕吐。
“还有多久能到大黎城?”陆筝儿问车夫。
“十来天!”车夫老马答。
“啊?怎么还有十来天?”陆筝儿从京都出发已经快十几天了,舟车劳顿让她身体吃不消。
“再经过几个城就到了!”车夫答。
陆筝儿在马车中坐立不安,不时的下车呕吐,严重影响了速度。
“天黑了,快点上车吧,不然会有狼群。”车夫催着下车呕吐的陆筝儿。
“让我休息一下!”陆筝儿实在不想上车。
她席地而坐,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夕阳西下,红红的晕染着边天。太阳慢慢的躲进云彩中,一层层的被遮盖,透过云,光芒变成了紫霞印染着天空,景色美极了。
车夫点上烟袋坐在车上等着她,马儿则悠闲的吃着草,安静且静谧。
“好漂亮!”陆筝儿由感而发!
突然一声狼叫传来,车夫老马迅速下车去喊陆筝儿:“快点上车,附近有狼群!”
陆筝儿被他搀扶着爬进马车,还未等她坐稳,便立马驾车飞驰。
“啊~呜~”一匹狼不时的发出长吟,好像再传递着什么。
只见马车越驶越快,有几次碰到路边的石头险些翻车。
陆筝儿双手抓着车窗,闭着双眼,不时的发出害怕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马车的速度慢慢的平稳,陆筝儿睁开双眼,掀开车帘,外面的月亮早已升的老高,而车子正向一处山谷驶去。
“刚才是不是有狼群在追我们?”陆筝儿问。
“是!不过前面就是驿站,那里安全!”车夫说。
又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陆筝儿下了车,看到眼前有两栋小房子,里面点着灯。院子里有几匹马。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仅仅摆了一个柜台和三张吃饭的桌子,而这些桌子间距不大。
其中一桌坐了四个人大齐装扮的男子,其余的桌子是空的。
那四个人见有人进来便一直观察着她。
陆筝儿有些尴尬,低着头走到了最靠里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屋内暖和,她将帽子摘下,放在桌子上,发现那四人还在看着她。
陆筝儿假装淡定的捋了捋胡子。
那几人用大齐的语言小声议论着,陆筝儿自然是听不懂。又看到他们每个人都配着刀,便心里嘀咕着:‘这些人怎么老是看着我?不会想抢我东西吧?’
正当这时,车夫进来了直呼暖和。
“我叫了两碗热面,吃完再上路!”车夫对她说。
陆筝儿点头,又用余光瞄着隔壁那桌,只见那些人看他们说盛国话又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两碗汤面被端了上来。车夫大口的吃着面,陆筝儿因为晕车吃不下东西,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出几声狼叫,陆筝儿顿时紧张起来。
“放心!屋内安全!”车夫安慰她。
隔壁那些人看她反映这么大竟一脸鄙视,甚至还用嘲笑的口气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屋外有狼,屋内这几人看着也不面善。’陆筝儿偷偷的打量着他们。
车夫吃完饭后趴在桌子上休息,陆筝儿则不敢懈怠,假装睡觉但一直暗中观察着屋内的动向。
那几人仍然在用大齐话小声嘀咕着什么,其中一人还拿出一张地图指指点点。
突然,陆筝儿仿佛看到一只狼的影子从窗户一闪而过,被吓得大叫一声。
四人同时看向她,车夫也被她吵醒,陆筝儿指着窗户说:“有狼!”
那四人好像能听懂盛国话似的都看向窗户,其中一人则起身拿着刀走到门旁查看。
只见他将门打开一道缝,看了一会便转身对同行的其他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人瞬间握紧了刀,起身走向窗户往外看。
陆筝儿刚想张口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则对着她:“嘘!”了一声,叫她不要出声。
这时门外的几匹马同时发出悲惨的鸣叫,那几人二话不说开门就往外冲。
车夫立马跑过去将门关上,陆筝儿也跟了过去。趴在门缝看到那四人正在与十几匹狼打着架。
外面一片嘈杂,陆筝儿吓得腿软,闭着眼睛抵着门。
“啊~”门外发出一人惨叫声。
陆筝儿又往门缝看去,只见两匹狼正撕咬着其中一人。
另外三人忙得顾不及他。
“你抵着门不要出来!”车夫交代她后便拎着两个凳子冲出去救他。
一只凳子砸了过去,其中一只狼松了口,往后退了一步。另一只依旧咬着他的腿不放。
车夫又将另一个凳子砸了过去,那只终于松口,但向他扑了过来。
这时被撕咬的那个人不知从哪里捡到一把小刀,拖着受伤的腿去救那车夫。
一刀下去直捅狼的后背。
那狼疼的扭转着身体翻滚在地上。
车夫立马爬起扶着受伤那人敲着门,陆筝儿将门打开。
外面剩余三人见状也不再打斗,都撤了回来。
那些人围绕着受伤的伙伴,帮他清理伤口。而陆筝儿则询问车夫老马伤的怎么样了。
“没事!”车夫老马说。
“还好只是轻微的抓伤!”陆筝儿松了口气。
而那个大齐人则没这么幸运,大腿处两块肉被咬掉露出骨头,手臂和脖子都有咬痕,留着血。
他们用大齐语言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越说越激动,其中两人竟吵起架来互相推搡着。
“哎!”听懂他们说话的车夫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了?”陆筝儿小声的问。
车夫偷小声告诉她受伤的人伤势太重,那个大个子想带他去治病,但狼群就在外面,出去只能送死!所以其他人不同意。
“受伤的人也不同意他为了救自己出去送死,现在正在交代遗言!”车夫说。
“你告诉他们我是医师,马车上的包袱里有止血药。”陆筝儿说。
车夫老马立马向前告诉他们。
那几人用惊讶的表情看着陆筝儿,那个大个子二话不说便拿着刀冲了出去。
另外两人则在外面接应着他,一会的功夫,他们将包袱取了回来。
陆筝儿立马将止血药撒在他的伤口上,又用银针扎着穴位辅助止血。
把了脉之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想让他服用,但被另一人制止。
“你给他吃什么?”那人用不标准的盛国话质疑着她。
“他刚才失血过多,现在非常虚弱,这是补气血的东西,能救他的命!”陆筝儿解释。
那人好像又听不懂,一旁的车夫立马做起了翻译。
吃下去药丸没多久,受伤的人便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对陆筝儿说:“谢谢!”
一旁的其他人也都有了笑容,又对着她说了一番话,陆筝儿觉得应该是对她道谢,便回到:“不客气,不客气。”
他们听到后都哈哈大笑,连一旁的车夫也哈哈大笑。
“???”陆筝儿一脸懵逼。
车夫帮她翻译说:“他们说你的胡子歪了!”
陆筝儿立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哪是歪,简直快掉下来了。
“拿掉吧,他们早就看出你是姑娘了!”车夫说。
‘啊?怪不得刚进门的时候他们老看我!’陆筝儿这会才意识到。
这时他们都竖起了大拇指,赞扬她,感谢她。
陆筝儿害羞的笑了。
屋里的人知道狼群还在外面守着,都盼着天亮。
陆筝儿小声的问车夫又不认识他们为何刚才拼命出去救他们。
车夫说:“每个大齐的人都会救被狼袭击的人,不管是否认识。”
陆筝儿听到后有些惊讶,在盛国大家都将大齐人唤作野蛮的‘蛮夷’,没想到他们竟有如此的无私精神。
“狼团结,大齐人也团结,所以安国大将军打了几年都未将他们拿下。”车夫又说。
“可我听说这些年即使签订停战协议,大齐人也经常来惹事。”陆筝儿说。
“盛国人高傲自大,大齐人性情直爽,两国语言不通,生活习惯又不同。在做生意时大齐人更不懂得盛国的人情世故和小伎俩,经常被骗,被骗后盛国的官员根本不主持公道,慢慢的大齐人对盛国人也有偏见。”车夫解释。
陆筝儿认真的听着。
“所以这些矛盾成了他们之间的冲突?”
“对!”
陆筝儿明白了:“可这么简单的道理,盛国的官员却不明白?”
“盛国那些官有几个两袖清风?他们巴不得年年打仗贪污军粮,那个安国大将军更是可恶!”车夫鄙视着说。
“他怎么可恶?”陆筝儿有些生气。
“前些年大齐遇狼灾,很多孩童和老人都被狼群吃掉,很多百姓都跑到两国边境躲灾,却被他带兵镇压,死伤无数!大齐王知道后帮百姓复仇!所以这才导致北河之战。”车夫说。
“啊?怎会这样?”陆筝儿有些惊讶。
“盛国人只会歌颂安国大将军北河之战大捷,却不知其发生的真正原因。我虽是盛国人,但最喜欢和大齐人交朋友,他们直爽没有心眼。”车夫说。
陆筝儿虽想替将军反驳,但此时却说不出口。自己安慰自己:‘将军一定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估计受了小人的陆蔽。’
天终于亮了,经大个子观察狼群已经散了。
但是所有的马都受伤严重,已经不能骑了,陆筝儿的马车也一样。
“走三个时辰就能到下一个县城。”
陆筝儿跟着他们一起步行,终于到了县城,与他们告别后,陆筝儿赶紧找了一个最好的酒店住下了。
躺在松软的床上,陆筝儿一秒钟入睡。
她梦见自己飞了起来,飞向夕阳,一路竟是好风景,下面狼群在奔跑,她却一点不怕。
飞着飞着,突然钻进了一朵乌云。
这里好黑!周围全是马蹄声、打斗声、恐怖的叫喊声。
突然失去重心掉了下来,摔在一片雪堆中。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好像被雪困住。
好冷!好冷!她看着自己的四肢渐渐上冻,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救命!”她喊不出来,嗓子也被冻住了,窒息感越来越强,强到被梦憋醒。
陆筝儿从床上惊醒,大喘着气,一身冷汗!
她连忙下床喝了口水压惊。
‘怎么会做这种噩梦?’
任她怎样躺在床上,依然困意全无。她打开窗户,外面黑漆漆,冷飕飕,却安静至极。
“哇!天上竟有这么多的星星!”陆筝儿开心的说。
天空晴朗,星罗密布,大自然一直都是这么美丽。
陆筝儿深深的呼吸着,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怪不得将军想带我来北河,这里的天空好美!’她还是不禁想起了郑陆。
陆筝儿此行来大齐只是来散心,她想看看将军口中北河的雪有多美,没想到这会竟不想回去了。
‘在这里我是否能继续叫陆筝儿?’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便去买了大齐的女装,照着她们的模样自己也捯饬了一番。
满头的麻花辫,一顶皮草帽,粗布的衣服外面系上绳结,在腰间绑上一块狼皮,瞬间换了一种气质。
“这是给你结账的银子,我不去大黎城了,也不回盛国了,打算留在此地。”陆筝儿对车夫说。
“你不回去了?”车夫吃惊的问。
陆筝儿点头说:“对,我不回盛国了,我要做大齐的姑娘!”
车夫十分不理解她的决定,担心的说:“姑娘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即使带了很多银子也有花完的时候。何况签证只有三个月,逾期可是要罚很多银子的。”
“我准备在这开一家医馆,自给自足!”陆筝儿说着自己的计划。
“可大齐的医馆都是免费的!不能赚钱!”
“啊?免费?”
“是呀,在大齐看病都是免费的,再说这里也没有人开医馆,会治病的大夫也都有其他营生。”车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