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不施舍命医》水水的鱼

36、姐姐的信

　　“多谢将军夫人的这款芙蓉膏，来人，赏！”郑妃娘娘说。

　　其他两位妃子见状也跟着赏她。

　　在吃酒的时候，身旁的其他女眷围了上来，纷纷想要这神奇的芙蓉膏。

　　陆筝儿拒绝她们说：“各位夫人，这芙蓉膏真的很难制作，而且成本也高，我确实送不起呀！”

　　“不用你送，你说个价格，我买！”其中一人说，其他人也跟着说要买。

　　陆筝儿吃了一口酒淡定的说：“我府上倒是还有些成品，不过都是小盒分装，分量是送给娘娘们的十分之一，但这一小盒价格可贵的很呀！”

　　“多少钱？”众人问。

　　“50两银子一盒，我家里现货只有5盒，如下次做便要等到春天了。”陆筝儿故意报高价。

　　“我要一盒”

　　“我也要！”众人纷纷抢着要。

　　‘50两一盒竟这么多人争着要，岂不是发了！’陆筝儿内心狂喜。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说：“好吧，好吧，谁先交银子，就先给谁。”

　　众人纷纷递上银票。

　　一会的功夫她手里握着一把银票。

　　“这些就当你们的定金了，等春天到了我便再做一批。”陆筝儿对她们说。

　　数着银票，她心里想着‘好家伙，这些夫人们可真有钱，想必她们的夫君也绝不会是什么清廉之人。’

　　前宫，官员们陪着盛王喝酒热闹非凡。

　　“王弟，今日高兴，多喝两杯！”盛王说着便又安排婢女给郑慕斟酒。

　　婢女不小心一下将酒撒在了郑慕的腿上，只见他连忙抖了抖衣服。

　　这时盛王恍惚间看到他的腿动了一下，为了证明自己没看错便问：“王弟的腿最近怎么样了？有无好转？”

　　郑慕见他这般关心便如实告知：“臣已经可以扶着墙站起来了。”

　　盛王听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立马问：“哪位神医竟有如此医术？”

　　郑慕笑而不语。

　　盛王又问了一遍。

　　“是臣的夫人，不过她不让我与他人说，怕治不好丢人。”郑慕笑着说。

　　“陆筝儿？她会医术？”盛王听后更是惊讶万分。

　　“臣也是婚后才知道的，本来没有报希望，谁知她只用了短短几个月便让我的腿有这般效果。”郑慕笑着说。

　　盛王很生气，心想：‘这个陆筝儿虽答应为本王所用，但自始至终都未曾提供过有用的信息，竟还偷偷的治疗郑慕的腿！真是低估了她！’

　　新年宴会结束，刚坐上马车的陆筝儿就迫不及待的向郑慕展示自己今日的收获。

　　“你竟做起生意来了？这成何体统！”郑慕有些无语。

　　“谁让她们先笑话我送的礼物廉价！”陆筝儿不服。

　　“都让你准备贵重的物品，你偏不听。”

　　“可我今日送的礼物四位娘娘都可喜欢了。”陆筝儿骄傲的说。

　　郑慕对她说：“你明日派人把这些钱给她们送还回去，你答应她们的东西就当人情送给她们吧。”

　　“不行！”陆筝儿拒绝。

　　“你现在是将军夫人，做事要符合你的身份，莫要为了一些小钱有失身份！”

　　“这哪是小钱，一盒50两呢！而且她们很多人都预付了下批的货，我手上可是1000多两的货款呢。”陆筝儿展示着一沓银票。

　　“一盒涂脸的东西要50两？”郑慕听到这价格有些不可思议。

　　“是呀，她们每个人都定了好几盒呢。”

　　“女人真是爱花钱！”郑慕感叹着。

　　“这么多钱，将军愿意送她们当人情吗？”陆筝儿故意问他。

　　郑慕一狠心说：“送！”

　　陆筝儿见他这样说便有些吃醋的说：“难道将军想要那些夫人都念着你的好么？”

　　“当然不是！”郑慕立马否认。

　　“我不同意！”陆筝儿说。

　　“你是不是又想违抗我的命令？”郑慕半真半假的吓唬她。

　　陆筝儿虽不高兴，但也没办法，第二天便差人将昨日收的银票给各家夫人送还回去了。

　　午后，宫中来人宣陆筝儿进宫，表面上是箫妃下的命令，实际是盛王。

　　陆筝儿并不想进宫，她知肯定是盛王又要打听将军的消息，便假装咳嗽对前来报信的人说：“今日身体欠佳，可否转告箫妃娘娘等臣妾病好了再入宫？”

　　报信的人小声对她说：“请将军夫人好好斟酌此事。”

　　陆筝儿皱着眉头心想：这可怎么办？

　　那人又提醒说：“别让主子等着急了！”

　　没办法，陆筝儿硬着头皮入宫，果然被直接带去见盛王。

　　盛王见她来了便直接生气的质问：“大胆陆筝儿！你竟敢偷偷的给郑慕治腿！”

　　陆筝儿听后吓的一下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只会说：“大王饶命！”

　　盛王又指着她继续说：“饶命？本王倒看你是自己不想要命了！”

　　“请大王息怒，听臣妾解释。”

　　“这会解释已经晚了！昨日郑慕亲口说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你还想找借口？”

　　‘将军怎么能告诉大王呢？这下岂不是要害死自己’陆筝儿心里埋怨着他。

　　“大王，臣妾给将军治腿也是无奈之举，如不是靠着给他治腿，臣妾早已死在将军手下了！”陆筝儿激动的说。

　　“你这话何意？”

　　“大王有所不知，将军因腿伤脾气变的格外暴躁，家中定了许多苛刻的家规，臣妾因这些家规已经挨了很多板子，还有一次将军用鞭子竟将臣妾抽的半死！”说着便将袖子挽起，露出之前的伤痕。

　　盛王看了一眼，有些不信：“这是郑慕干的？”

　　“是他，臣妾不敢欺骗大王，不仅胳膊上有伤，臣妾后背更是被打的血肉模糊。”陆筝儿可怜巴巴的说。

　　“怪不得你给箫妃写的那些书信多次提到休书。”

　　陆筝儿抽泣的说：“这些事平日不敢与他人说，只能默默的承受，臣妾为将军治腿也是为了少受皮肉之苦罢了！那日真心不敢对大王隐瞒，只是怕大王怪罪所以才不敢提及此事。”

　　盛王听后不生气了，过去将她扶起，搂着她的腰，帮她擦着眼泪。

　　陆筝儿为了保命没有反抗，乖乖的让他擦着。

　　“好了，别哭了，本王不怪罪你了，从今以后不要给他治腿。”

　　陆筝儿点头。

　　盛王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说：“这是御医开的药方，每日让郑慕服下。”

　　陆筝儿接过瞄了一眼里面的内容说：“这些都是大寒的药。”

　　“本王不希望他重新站起来！所以让御医给开了这个药方，只要你坚持让他每日服用，用不了多久便会又像以前一样，能办到吗？”盛王问她。

　　陆筝儿连忙说：“能！”

　　“本王最喜欢忠诚的女子。”说着便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还想亲第二口时，被她阻止：“大王，不要这样！”

　　“不要怕。”盛王调戏着她。

　　“请大王放过臣妾！”陆筝儿依然拒绝。

　　“能当本王的女人你还不愿意？”盛王有些生气。

　　“臣妾的心已经背叛将军了，但臣妾的身体不能再背叛他！请大王放过臣妾。”陆筝儿对他说。

　　盛王听后将她放开，冷冷的说：“他这般打你，你竟对他有情？”

　　“如大王要臣妾一辈子在他身边监视，贞洁一定要有的。不然那哪天被发现了，就败露了！”

　　“好，本王不在强迫你，不过如再发现你有事隐瞒，绝不留你活口！”盛王恐吓她。

　　“臣妾绝不敢！”陆筝儿立马说。

　　从王宫回来的陆筝儿又开始纠结，是用御医的方子还是不用？

　　傍晚吃饭的时候，陆筝儿依旧心不在焉，郑慕给她夹菜她也没注意。

　　“今日进宫又是因为箫妃娘娘的事？”郑慕看出她的状态问。

　　陆筝儿点头。

　　“要不我派人去找一些求子的民间药方吧！”郑慕想帮她。

　　一听见‘药方’二字，陆筝儿更是慌张的不得了。

　　“将军，我吃饱了，我去给你煎药吧！”说完便跑走了。

　　晚上，陆筝儿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郑慕接过药准备喝，被她制止：“等一下！”

　　“怎么了？”

　　“额，药刚熬好，太烫了，你慢点喝！”这时她知道自己的纠结已经为时已晚。

　　郑慕一饮而尽，喝完后皱着眉头说：“今日的药不仅苦还很涩！”

　　“我又换了药方！”陆筝儿紧张的解释。

　　“哦，怎么今日没有山楂？”郑慕撒娇的看着她。

　　煎药的时候一直纠结的她竟忘了给他准备了。

　　“额，我看你近日胖了一些，还是别吃山楂了，不然吃的更多。”陆筝儿苦笑着说。

　　“我又胖了？”郑慕不信，摸着自己的肚子。

　　“恩恩！”陆筝儿点头。

　　“看样子明日我要加长锻炼的时间。”

　　“其实将军这些日子恢复的已经不错了，不如休息一段时间吧！”陆筝儿想要阻止他锻炼。

　　“你之前不是说要每日勤加锻炼腿才能好的快么？我想尽快好！更想早日与夫人生个孩子！”

　　陆筝儿听后不仅脸红还心生万分愧疚。

　　“怎么？你不想么？”郑慕温柔的问她。

　　“将军能答应我一件事么？”陆筝儿轻声问。

　　“可以。”郑慕什么都愿意答应。

　　“我还没说你就答应啦？”

　　“对，我什么都答应你！”

　　“如我要是治不好你的腿，千万别杀我！”陆筝儿露出祈求的眼神。

　　郑慕听她这个要求十分心疼她，并对自己之前的做法后悔和内疚：“你是我夫人，我怎会杀你！治不好就治不好，只愿你不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将军！”陆筝儿表明心意。

　　郑慕欣慰的点头：“那就好！”

　　陆筝儿听他这样说放心了许多，只要盛王不出卖自己，就算郑慕的腿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筝儿长舒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站起来！请夫人尽力帮我治疗！不要有心里负担。”郑慕突然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刚铁了心的她又心软了。

　　陆筝儿主动向前探身抱住他，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郑慕轻轻的拍着她，一股暖暖的爱涌上她的心头，她舍不得让他失望，此时竟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了。

　　“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可以站起来，即使是大王也不要说！好吗？”陆筝儿留着泪说。

　　“夫人不让说，我绝不说！”郑慕虽不知她为何这样但也满心答应着。

　　回到房间，陆筝儿将盛王给的药方撕了，从那以后再也没给他用过。

　　冬天的雪三天两头的下，院子里的积雪未化新雪又堆积着，越来越厚。

　　陆筝儿又请来南院的家属们前来打扫积雪。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孩子们也在开心的打雪仗。

　　“你看那皮猴子，每一个雪球都能砸到别人，竟如此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等林副将回来让他教她射箭。”郑慕看着孩子们对陆筝儿说。

　　“恩儿的优点可多了，字也写的好，都会默写《弟子规》了。”陆筝儿笑着说。

　　“咱们的孩子也会像他一样优秀的！”郑慕握着她的手说。

　　陆筝儿害羞的低下头。

　　新的一个早晨，又下了雪。

　　陆筝儿早早的吃了早饭便去了半月庵。

　　今日是表哥的生日，她知道每年表哥都会在生日当天去半月庵见姨妈。

　　希望今日能见到离家出走多月的表哥李茂其。

　　傍晚，皮猴子蹦蹦跳跳的放学回家，郑慕看到他便唤他进前厅。

　　“听夫人说你字写的不错。”郑慕问他。

　　皮猴子害羞的摸了摸脑袋。

　　“林副将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教你骑马射箭，以后当个文武大将军如何？”郑慕逗他。

　　皮猴子开心的点头。

　　“天冷了，明日让夫人带你去做些新衣服吧。”郑慕关心的说。

　　皮猴子用手扯了扯衣服想告诉他夫人已经帮他做新衣服了，不巧从袖子里掉出来一封信。

　　皮猴子立马捡起来塞进袖子。

　　郑慕一看信封样式便知是宫中来信，便问他：“你一直帮夫人给宫中传信？”

　　皮猴子点头。

　　“把信给我吧，待夫人回来我交给她。”郑慕对他伸手。

　　皮猴子摇摇头。

　　见他这样郑慕有些生气：“给我！”

　　皮猴子又比划着什么，郑慕看不懂。

　　此时皮猴子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在纸上写到‘保密’。

　　“我不看，我帮你转交给夫人！”郑慕解释。

　　皮猴子依然摇头。

　　郑慕见他这般便问：“是不是夫人交代的，要对我保密？”

　　皮猴子点头。

　　郑慕想了一下又问：“上次是不是你替夫人去陆府报信？”

　　皮猴子低头不语。

　　郑慕拍了一下桌子，皮猴子吓得立马跪下摆手表示不是，但此时为时已晚。

　　“你个小兔崽子，才认识夫人几天便帮她卖命！”

　　皮猴子吓得直磕头。

　　“除了夫人，有没有替其他人办事？”

　　皮猴子拼命摆手。

　　“本将军最讨厌的就是府中有奸细，你可以替夫人办事，但是对我必须忠诚，如发现你违抗我的命令，你的脑袋就没了，知道吗？”郑慕恐吓他。

　　皮猴子点头。

　　“把信交给我！”郑慕又伸手。

　　皮猴子眨眨眼看着他纠结万分。

　　迫于郑慕的恐吓皮猴子不情愿的将信交给了他。

　　郑慕接过放在桌子上对他说：“上次给陆府通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如你要想继续留在府中就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皮猴子点头。

　　郑慕看着桌子上的信，本意不想看，但好奇心令他将信打开。

　　‘妹妹，近日可安好？昨日听闻大王提起你遭将军打骂，心疼不已。身上的伤可否痊愈？将军现在对你怎样？有无虐待？好久未来信，本宫十分担心，望妹妹每周汇报一次将军府动态。。。。’

　　看到这，郑慕气到双手颤抖。

　　大王不仅监视自己，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奸细竟是自己的心爱之人陆筝儿，又联想到那日交给林旭密函之时陆筝儿就站在门外，便认定是她向宫中通风报信，害了侯将军。

　　郑慕将所有的坏情绪统统释放给了皮猴子。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到底送了多少次信！”郑慕一巴掌扇了过去。

　　皮猴子被打翻在地，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

　　“说！”郑慕怒吼。

　　皮猴子哭着摇头表示不记得。

　　“你还敢帮她隐瞒，你可知她是谁？她就是让你娘带你们来找我拿银子的人！”郑慕大吼！

　　皮猴子听到后震惊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要不是她，你娘还在卖鱼，能被山匪劫走钱财吗？你兄弟姐妹能被他们杀害吗？都是她，你才落得如此可怜！你竟帮仇人卖命！”郑慕刺激着他。

　　皮猴子捂着耳朵不想听！

　　“不想听也改变不了事实！陆筝儿是你的仇人！是你的仇人！你竟对自己的仇人有感情？可笑至极！”这些话郑慕虽是对皮猴子说的，但也是对自己说的。

　　皮猴子之前见到身份为医女的陆筝儿时他就认出是那日集市上的慕面人，所以每次见到她才会用石头扔她。今日被告知那人竟是对自己如此之好的夫人时，皮猴子承受不了，也不愿相信。

　　“滚！我不想见到你！”郑慕对他说。

　　皮猴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