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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遇袭 ...

  •   “吱呀”门一开。

      房内温暖的烛光从黑暗中倾泻而出,照亮来者的容貌,她面容苍白,鼻子被冻得发红,唇角发抖,可怜巴巴地拢着红色外披。

      是乔依。

      叶勋面上平静,好像掀不起一丝波澜,瞧见她伸出手,手里拿着一根恹恹的红薯,听她说道:“这是山岗上挖的,好多红薯挖出来根都坏了,挖了好久,才挖出一根好的,我不白吃白住,我用粮食跟你换,就一晚,明儿我就走。”

      也不知是不是吃了几口寒风,她声音带着些哭腔,手指头发红发肿,应该是挖了雪的缘故。

      叶勋这才拧眉盯着她的手指,怔忪之余更像在犹豫,瞧她苦苦哀求的神色,随即拽着她的手腕,往里一带:“进来!”

      这一拽,让多年以后的叶勋不禁感慨,若不让乔依进门,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乔依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带,被拉进温暖的茅屋里,就在她敲门之前心里还打着退堂鼓,生怕再招惹叶勋,叶勋的心动指数就会跌入负值,可敌不动她也不动,不就没戏了吗?

      赌一把!

      没想到叶勋竟然会心软,真是喜上梢头,又get到了叶勋的软肋。

      【恭喜宿主,完成怜香惜玉成就,赠与积分50分。】

      霎时耳边响起溜溜溜的系统提示音,乔依更确信叶勋并不是全然冷漠的人啊。

      进门后,叶勋把她手里的红薯往旁一扔,拾掇一件干净的绢子,低头正要检查她僵硬红肿的手指,她的手指仿佛失去了知觉,他轻轻碰触擦掉指尖残雪时,恍惚瞥见她眼底现出几分得意之色,愣了愣,又把绢子搭在她手腕上。

      “自己擦,别弄脏了我的茅屋。”

      乔依衔在脸上的讪笑消散得无影无踪,却不恼恨,能争取到叶勋茅屋住宿权,已经是叶勋最大的让步。

      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她顺着手指纹路擦着,不小心蹭破了皮,血丝凝在伤口,更疼了,“嘶……”她微不可闻地叫了声,原本也没打算引起叶勋注意。

      叶勋也不知是从小耳力好,还是心不在焉,她这声暗叫让他身形一颤,转过身见她伤口裂开,微微蹙眉,夺了她手里的绢子,拿了瓶药酒打湿绢帕,细细擦拭起来。

      “笨得!”他说着,药酒的气味弥漫了整个茅屋。

      手指感受到他温暖的掌心,糙糙的,滑滑的,看着他现在体贴温存的样子,竟让她生出几分疑惑,怎么男人都喜欢娇弱的女人?

      又想起刚才狠心把她赶出门的作为,心一横,憋出几分泪意,学着电视剧里狐狸精可怜巴巴的样子,噘着嘴说道:“好疼。”

      叶勋抬头见她眼眶含泪,托起她的手腕,对着红肿的手背哈着热气:

      “活该。”他嘴上这么说,隔着绢子用掌心给她捂了捂手,搓了搓手指,乔依指尖一阵酥麻,整个人都软了。

      这副画面看得一旁烈影和流光都懵了。

      两人迅速交换着眼神。

      流光:什么情况?

      烈影:这你都看不出来,对她那么好,肯定是侯爷的相好。

      流光不服气:侯爷对谁不好?

      烈影:那不一样,你瞧侯爷对哪个女人那么温存体贴过?

      流光:我看未必,侯爷只是看她可怜,同情她罢了。

      烈影:你又不是男人,你懂什么,要我看,侯爷对她还有那么点意思。

      流光:怎么说?

      烈影: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原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如果这份感情里面有几分怜爱,那就了不得了。

      流光着急了:怎么了不得了!难不成天下间可怜的女子都得让侯爷迎回去做小妾不成?

      烈影不屑:侯爷找女人,你着什么急?再说,但凡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也寻常事,况且我们侯爷都二十有八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老侯爷老夫人整天着急抱孙子,生怕侯爷有什么隐疾,都那么大年岁,身旁但凡有个莺莺燕燕,也好过孤家寡人啊!好不容易来了个侯爷看得上眼的,你倒好,侯爷没挑,你还开始挑了。

      “哼!”流光气闷地别过脸,不再看烈影,烈影自知无趣,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乔依这才注意房里还有两个人,黑色长袍,女子相貌清秀。男子壮实英挺,看样子是叶勋的朋友了。

      “你们好。”乔依生硬地笑笑。

      烈影大牙露出,笑道:“姑娘有礼。”见流光别过脸不看乔依,烈影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流光,流光见侯爷也回头看她。

      这才不得不弯腰拱手回道:“姑娘有礼。”却是硬邦邦的。

      乔依怎么听不出来,看来这位叫流光的清秀妹子是侯爷的迷妹了,奇了怪,这叶勋身旁不缺女人,怎么能单身那么多年?

      “还疼吗?”叶勋握紧她的手,一边哈气一边问道。

      乔依来之前,可没对叶勋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找个不冷的地方再蹲一晚,别冻死就行,没想叶勋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看来在外面挖了一时辰的红薯终究没白费,叶勋终究是外冷内热的人,如果再挖几根红薯,叶勋岂不是要爱死她!

      想到这儿,想到达到心动指数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乔依差点笑出了口水。

      碍着旁人在,这才忍住回道:“还疼呢。”

      叶勋看了一眼她的手心,刚才冻得发肿发红的指头,被他暖成了粉色,“哪里疼?”完全看不出有皲裂的迹象。

      乔依可不想失去他的关怀,她眼睛咕噜一转,指着自己的心:“这里疼。”

      叶勋眸光一颤,甩开她的手,淡淡哼了一声。

      转身见两个手下,一个心生宽慰地看着他,一个暗藏隐忧地看着他,两个都欲言又止,看得他又是一怔,“咳”他轻咳一声,叫这两人收敛些。

      两人这才回魂,也就在此刻,从屋外飞过一个暗影,咻地一声,叶勋眼疾手快,抱着乔依躲到门后,暗箭从乔依的肩头擦过,血从肩头隐隐冒出,晕开了衣衫。

      “有刺客!”叶勋喊道。

      乔依怔怔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肩头湿了一片,泛着血/腥味,在房里散开,她捂紧伤口,看向窗外。

      有人从窗外放箭。

      “侯爷!”烈影、流光纷纷拔刀挡剑,从窗外射入的箭越来越多,叶勋抱着乔依躲到柜子里,流光灭了烛火,以四角桌作盾,连同烈影一同杀出茅屋。

      乔依两眼发蒙,在漆黑的柜子里,只闻到她肩头的血腥味,他的呼吸,听到他明明急促而故意压低的声音:“你怎么样?”

      他在黑暗握住她的双臂,乔依疼得皱起眉头,捂住湿润肩头:“痛!”

      叶勋摸索袖中收藏的火折子,轻轻一吹,柜子瞬间亮堂起来,借着火光叶勋看见乔依面色苍白,难看极了。

      白皙的指缝中不停冒出血渍,他便顾不得许多,拉开她的手,撕开她肩头的衣裳,露出血迹斑驳的肩头。

      乔依只觉肩头一凉,被他目光触及的肌肤,红得发烫,按捺住羞涩,内心只剩恐惧,感觉叶勋掌心的温度在肩上摩挲,心神这才安定下来。

      “还好只是皮肉伤。”

      叶勋叹息一声,顺势拿了柜子里干净的衣物,拧成条状,一圈圈绕着她的胳膊缠绕起来,这才把血给止住了。

      乔依见血止住了,这才歇了口气,却见叶勋直直地看着她的肩,乔依红了脸,缩了缩脖子,把肩往后退,叶勋也察觉不妥,连忙把脸别过去。

      气氛僵滞,乔依偷偷看了叶勋一眼:“叶勋,你还好吗?受伤了吗?”

      叶勋听闻她关切地话语,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紧张生涩,客客气气地回道:“我……我还好,没事。倒是你,得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还来行刺你?”乔依扯开话题问道。

      叶勋凝眉静思,片刻后才回道:“我也想知道。”

      门外打斗声越来越小,也不知是什么境况,叶勋从柜子里出来要出去看看,乔依见状伸手扯住叶勋的袖口。

      “叶勋,你要去哪儿?”她巴巴地看着他。

      叶勋轻拍她的手,回道:“我出去看看,你先躲在柜子里,千万别出来。”

      乔依小声求道:“别扔下我……”

      她肩头还负伤,白色的纱绸渗出血色,眼眶含着泪珠,红了一片,映在叶勋眼里,可怜极了,叶勋叹了口气,把她从柜子里扶起来。

      叶勋见乔依颤颤巍巍,一手扶着她的受伤的胳膊,一手把她圈在怀里。

      乔依摸了两把横泪,立马打起了精神:“叶勋别怕,有我在!以前在我们学校……我们住的那里,我可是学过散打的!我保护你!”

      “哦?”他不着意笑笑,换做平常,他一定领教领教,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只当她开了个玩笑。

      警校出身的乔依,按道理身手不会差,但乔依自小体质差,父母顾念她身子弱,从小培养她练体格,但乔依并不上心,她体质差,人越是在不得力的领域得不到正向反馈,就越是逃避,乔依就是这样的人,一遇到体格训练就隔三差五插科打诨,联考体育都差点不及格,亏得她文化课名类前茅,才破格录取到警校。至于散打课,乔依则是能逃则逃,只会摆摆架子,遇上练家子,也只有跑的份。

      这些,她有自知之明,即便如此,乔依也没打算扔下叶勋。

      不光是摆摆架势,换得叶勋少得可怜的心动指数,而是作为一个即将成为警察的预备学员,遇到险境的时候,不能总掉头跑,这是警察的尊严。

      叶勋当然不知道她那点花花肠子,也不计较她是真是假,尤其是看她浑身发抖,还不忘回头安慰他,告诉他,她乔依,一定会保护他。

      叶勋内心似有触动,也顾不得许多,只想拎着这个丫头,跑到安全的地方,跟流光烈影会和,查清楚行刺人的来历。

      打开门后,外头风霜交加,地上躺着黑衣人,个个一剑封喉,鲜血撒了一地,一看就是流光烈影的手笔,只是两人都不在,想必是去追活口了。

      叶勋蹙眉,不为别的,因着这些尸体弄脏了他的院子。

      “你就是叶勋?”

      叶勋抬眼一看,竟是刚才拿碎银子换他小菜的老妇人,那妇人声音不像适才沙哑,身材也比刚才看起来挺拔许多,他刚才触及这人脉门的时候,隐约察觉此人应该是习武之人,只是接触片刻,心里揣着乔依这丫头,并没把此事挂心上,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端倪。

      “你是谁?”叶勋不答反问。

      顷刻间,老妇人缓缓撕开脸上易容的人皮,露出真面目。

      这人叶勋很熟悉,他是七王爷手下的领头,叫宛尔泥,他咧嘴笑笑:“在下宛尔泥,幸会。”

      “好蹩脚的名字。”乔依虽然觉得打扰人家闪亮登场很没礼貌,但是这个名字是认真的吗?

      宛尔泥听闻有人嘲讽他的名字,面子挂不住,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你大爷是尊什么菩萨,竟敢在我面前撒泼!”

      他不说菩萨还好,他一说,乔依就脱口而出:“泥菩萨,自身难保那种,和着你的名字宛尔泥,还真应景。”说罢,回想起来忍不住回味一番,忍不住轻笑起来。

      叶勋看了一眼乔依,大敌当前还笑得出来,这丫头当真……好胆色!

      “一个名字,瞧把你给乐得……”叶勋无奈笑笑。

      “是吧,你也觉得对不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种泥鳅的名字。”乔依越说越好笑,没注意道一旁宛尔泥脸色越发难看。

      “我从来不打女人,可你,看来今晚是活不成了。”宛尔泥敛住杀意,轻轻划开剑柄,银色刀锋印着乔依苍白的脸,在寒夜里静静嘶鸣。

      叶勋向前走了一步,未想被乔依横手拦住,他听到乔依大声地叫道:“敢动我男人!看来你是活腻了!”

      两个男人被她这话吓得不轻,尤其是叶勋,他瞪大眼睛看着乔依,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依则张牙舞爪地摆出散打姿态,故作轻松地来回踱步,又还怕又要壮胆子,心里盘算着这一波骚操作,能在叶勋心里增加多少心动指数。

      虽然武力值几乎没有,但是乔依准备单挑宛尔泥。

      叶勋瞧这行头还敢出来打,不是脑子崩了就是脑子崩了,他拦住乔依,“乔依。”

      乔依紧盯着对方,目不斜视地回道:“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乔依啊。”叶勋按住她乱晃的小身板,乔依回头一看,却见叶勋露出了笑容,乔依只觉霎时灿如朝霞。

      叶勋说:“乔依啊,你先退下。”

      乔依愣愣点了点头,半个时辰后,乔依忽然觉得刚才的举动很是荒唐,甚至可笑,世袭的武侯,开国的功臣,半个江山都是他叶家打下来了。

      这样的男人,用得着她来保护!?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勋是那种平时稳重泰山,遇到媳妇就腿软走不动道的假正经
    乔依自带纠结体质伟光正,三观时正时歪,恋爱脑,有点作,对着阿勋没事就瞎表白,动不动就我宣你~
    阿勋表面冷漠,内心的小揪揪是很喜欢的,哪一天乔依不说了,才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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