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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存的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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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穗微微的张开眼睛,她看见天亮了。“闹钟怎么没响呢?完了,今天迟到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头一阵发晕,她知道自己是饿的。刚要下床她猛地发现不是躺在自己的住处,这是哪?
“啊!”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捂住嘴没有叫出声来,地下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通红的脸,眉棱上有一道疤,重重的喘着粗气,肌肉很结实的样子,裤兜里露出一个白亮亮的东西,是把刀。
小穗吓坏了,她看了看自己,还好衣服完整的穿着。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几个人在胡同里追一个人,把她撞到了,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了,梦见有人背着她。
“难道是他在背我吗?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谁,我必须得尽快离开这,这个人是危险的。”
小穗悄悄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可是她怕那个人醒来只顾着看那个人的脸了,却忘了脚下,一不小心“啪喳”一下绊倒在地。
那人被吵醒了激灵一下坐了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觉的看着小穗,看了几秒钟,他又躺下了,闭着眼睛冷冷的对小穗说:“你快走吧。”
小穗吓坏了,听到他的话如获大赦一般赶紧走出了房门,她看见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装水产品的水槽,水槽是空着的,只有几只死鱼扔在地上,都已经发臭了。然而在另一个角落却有一个相对雅致的地方,那里有三把椅子,样式各有不同有点古典的意味,很精致是新的,还有一张桌子好像是没有做完的。
小穗无心细看,她是在找她的自行车,可是自行车呢?没了。“没有了自行车还怎么去打工?不打工了下学期的生活费从哪来?一定是他把我撞晕的,还把我的自行车弄没了。”想到这小穗急了,她不顾一切的返回房间。
“我的自行车呢,你把我的自行车弄到哪去了。”
那人再一次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一眼小穗,用极低沉的声音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把我的自行车还给我。”
那人不耐烦了,坐了起来“你那个破车已经被别人骑走了,你赶紧离开我这里,听到了吗?”
“你这个坏蛋,你把我撞晕了还把我自行车弄没了,没有了车我就没办法去打工,打不了工我就上不了学了。”小穗冲着那人喊了起来,眼里含着泪水,她急坏了。
那人上下的打量了小穗一遍,瘦瘦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衣服,干黄的头发,一张苍白而精致的小脸,被气得微微发颤的嘴唇,小小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他也不多解释,用一只手在他的裤兜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把钥匙,愤恨的扔给了小穗“这是我的自行车钥匙,在仓房里呢,你赶快给我走。”
小穗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车给小穗骑,她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木木的站在那里。
“你还愣着干什么,走!”那人彻底被激怒了,冲着小穗大喊着。
“那我会还给你的。”小穗仓皇的跑出来找到自行车,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走在胡同里她才发现,原来那男人的家和她的住处只隔了三户人家。
小穗离开后的下午,那人有些挺不住了,自己浑身烫得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肿的像个暖水平,骨头好像断掉一样的疼。可是他不能去医院,因为浑身上下只有十几块钱。他想到了丁雪,丁雪是他好哥们丁宇的小妹妹,在医学院上学,会一些简单的处置。他拿起了电话:“小雪吗,我是田海哥,能来一下吗?……”
“田海哥,你怎么了?生病啦?”丁雪一进屋就开始嚷,头发都飞了起来,看得出来是很着急的跑来的。看见躺在床上的田海,红红的脸,嘴唇干干的都裂开了。“你发烧了?怎么搞的?怎么没早点叫我来。”
田海努力的坐了起来,冲着丁雪微笑了一下,“没事的小雪,我就是昨天不小心把手臂撞了一下,今天有点肿,想让你帮我看看。”
丁雪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手臂,一条很宽的淤青,一看就是棍棒之类打伤的。
“田海哥你骗我,你和人打架啦,这可不是撞的,分明是棍子打的。”丁雪开始嚷嚷。
被她猜穿,田海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你帮我简单处置一下就行,没啥大事。”
“你得上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不用,也不怎么疼,伤到骨头一定很疼的。”
“不行,必须得去医院,你赶紧给我起来。”说着她就开始拽田海起来。
田海本来就头晕,让她一拽有些受不了,“小雪,你要是不听我的你就可以走了,我要是想去医院还找你来干嘛。”
“田海哥……你……”
“别说了,赶紧给我处置一下,要不然你就走吧。”田海故意板起脸来。
“那好吧,我出去给你买药,回来先给你打一针,再敷点活血化瘀的药。如果觉得不好明天就必须去医院。”丁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害怕田海生气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害怕,只能是不愿意看到田海哥生气。
田海恢复了语气,对丁雪说道:“还有,以后说话要学着小点声,总是嚷怎么交男朋友啊.”
“田海哥!”这一声大喊简直震坏了田海的耳膜。
输着液、敷上药田海感到舒服了一些。还是很累的样子,丁雪在一旁看着他输液,他不知不觉的又睡去了。
丁雪看着熟睡的田海,烧也退了,脸也不再那么红了,干净的脸恢复了往日的俊朗,眉棱上的疤痕让他显得有一些神秘。丁雪很小的的时候就认识田海了,小时候在哥哥丁宇和田海游泳时,丁雪就看见田海身上有好多的伤疤,
田海总是沉默的,从不多话。小时候丁雪讨厌他的沉默,总盼着田海哥能高高兴兴的带着自己玩,现在长大了那些疤痕和他的沉默反倒让她着迷了。
拔输液针时田海醒了,虽然手臂还是很疼,但他觉得好多了能够忍住了。小雪又张罗着给田海买饭吃,她真后悔自己怎么从来没学过做饭呢,于是又打定主意明天一定求老妈给田海做点可口的饭菜带过来。
天黑了,在田海的催促下丁雪回家了,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田海本来是在市场上卖鱼的,可是那个市场被人给垄断了,人家警告过他叫他离开,但是为了生存他不能不去,于是就被人追赶着打他,威胁他以后再不要去了。田海又一次失业了,他不得不再一次思索自己将来的路。他有爱好也有梦想,可是那只是少年时代的梦想,他没有足够的资本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没人能够帮他,在这个世界上他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他要寻找亲人的,但前提是他必须得先生存。